这群雄性试图站在道德高地批判她们:“你们简直就是反社会人格,你们完了!”
可惜牠们面前的这群女人,根本没有所谓“道德”。
道德是什么?
是维稳的说辞。
谁需要道德?
女·人和穷·人。
谁从未被人按头要求过道德?
新大陆的高等·公·民。
战前的蓝星白·男。
没有白·男时的有钱亚·男。
最后是无法管束的贫民窟黑·男。
哪怕有钱人家出生的女人,有财产有底气,但只要她在竞争时耍了一些很正常的手段,就会有人说她“没有道德”。
社会要求女人温顺好拿捏,就算有钱又如何?
白·男poLIcE可从不敢开枪对准贫民窟的黑·男,但普通白·男,却敢把枪对准中产黑·人女子。
这就是区别。
谁要求她有道德,谁就想占她便宜,无一例外。
姬豪尔从醒来的第一天就知道,要想不受挟制,就不要进入牠们的游戏规则。
如果有人要她拥有道德,她只会改写道德经,改成符合自己要求的东西就好了。
她不会去委屈自己作为人,最本真的欲望。
她要的,一定要到手,她不要的,别人强塞也无用。
现在她要面前人死,牠们就一定活不了。
她说:“想成为他那样的自助肉罐头,我不介意你们一起上。”
说罢抽出死去男人的枪,打在周绪的手铐上。
然后她按开了卫星VR眼镜,果断发送内部支援消息。
......
等支援部队到的时候,只看到一群活人被一群尸体牢牢抱住无法动弹。
有人甚至就这样被吓死在尸体怀中。
还有一群真正的黑猩猩正在吃“自助”——是姜枫离开前引过来的。
地上有许许多多的印记,有些痕迹非常像几米粗的蛇尾。
但检验科不敢相信,毕竟太离谱了。
可无论怎样检查,就是找不到上报的车辙印。
血迹什么的,全部混杂在一起,无法检验。
且最伟大的验尸官和她的助手消失了,巡司局剩下的那群人,不太适合验尸,只适合成为尸体。
“屈指挥......”有人低低啜泣。
从前威风八面的指挥官,如今成了黑猩猩的盘中餐。
只剩下半个身子,软软瘫在黑猩猩手臂上,面目全非的脸让人很难辨认出他来。
“那群人真是欺人太甚!”
“头儿,我们少了好多兄弟!”
“找啊!跟我说有什么用,我能变出尸体来吗?!”
......
已经快散架的装甲房车上,娄娇正在餍足地拍着肚皮,毕竟刚刚吃了百来人。
戚炀也满足地浮在半空,司队和巡司局的魂魄真是太美味了。
姜枫正在给周绪治疗伤口,姚威在为她打下手。
周绪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内脏也有很重的伤,但还好,有在二十四寨历练过的姜枫。
婋莺正在翻阅书籍,帮助刘胜男找好用的字。
刘胜男说,她想换名字。
不要姓刘,不要跟男人搭边。
她说她的优秀不需要跟男人比,就算她不优秀,她是女人,就赢过了一切。
姬豪尔则难得有心事,开车也稳了不少。
她在考虑,要不要把东校的事告诉刘胜男。
“婧媪,这个名字怎样?”刘胜男开心扬起手,却听到关节一阵“咔咔”,她转动肩膀奇怪道,“怎么回事,我骨头没那么脆啊。”
她依旧沉浸在二十岁的年纪。
多年来,窝在精神病院装疯,没有得到细心的照顾,也没有机会锻炼身体。
过度衰老,是意料中事。
姬豪尔心情复杂,但依旧冷淡开口:“有什么说法吗。”
婋莺解释道:“「媪」出自「媪怪」,听说以人脑为食,是地气凝结的鬼怪。
婧,同婙,顾名思义,女子去争,女子有才能,女子独占头筹。”
“哇,”姜枫抬头,满眼惊艳,“这个名字好适合阿姨。”
“阿姨?”刘胜男不解,“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吧,是给我取——”
车一个神龙摆尾,停在一条清澈的小溪边。
车内众人横七竖八躺在一起,连戚炀都被甩到车外。
“姬娘子?”
姜枫起身后,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名字定好了吗,就叫婧媪?”姬豪尔没有回头,双手仍旧抓着方向盘。
婧媪(刘胜男)点头:“对,我想告诉我室友,我们能回一趟东校吗?”
车内气氛顿时沉寂下来。
姬豪尔说:“不能,回不去了,东校没了。”
“什么意思?是被查办了?”
“被大火烧了,你的室友烧的。”
婧媪猛然起身,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有些头晕。
她扶着橱柜站了好一会儿,脸也变得红扑扑的。
姜枫犹豫许久,终于开口:“婧媪姨,您别突然起身,您有高血压。”
“高血压?”婧媪回头奇怪盯着她,“我这个年纪怎么会有高血压?”
高血压的遗传风险很大,精神应激也容易引起这个病症。
她埋头研究多年,又曾受过那么多折磨,精神病院的食物也不会太优质。
四十岁得高血压已经是x基因的天然保护。
见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婧媪跑到驾驶室。
“姬小姐,你说东校没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姬豪尔低头,短发的碎刘海盖住她的眼睛,无人能看见她那双厌世的黑色瞳孔在表达什么情绪。
她只是在操作台的触屏上滑动几下,里面就出现了「东校火灾」的绝密档案。
当然是从舒家藏书阁带出来的,姬豪尔早就想到了这一天。
婧媪双眼落在上头,她看书很快,眼睛不断落在“无人生还”、“放火人为女性”、“煤气罐”......这样刺目的字眼上。
最终落在入档时间:20xx年x月x日。
她看了眼姬豪尔,又回看触屏的右上角。
现在时间:2037年2月12日。
婧媪不可置信地开口:“你们在开什么玩笑,时间怎么就过去了二十年?”
姬豪尔依旧没说话,只是默默将屏显调成镜子模式。
婧媪看到镜中自己过分苍老的脸。
戚炀不忍,她飘在婧媪身后,想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婧媪只是坐在副驾驶上沉默了一刻钟。
再抬头,她眼神变得清明无比。
“难怪那五年,我怎么联系她们都联系不到。嗐,我还以为是我病了,她们就不敢理我了。
现在看来,不是慊弃我,是她们没办法联系我。要是有我在,事情可能有变化,她们可能会活着。
不过,哎,也没有如果了。这些年,我见识过太多这样的事。
当年还是院掌时,走访了许多女人家,这样的事看多了。我没事,难过是有的。
但既然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也没必要自责,不然她们的心意就白费了。”
说完,她从头发中再次取出那支像笔一样的控制器。
她闭上眼按了下去:“但是,我还是痛苦的,我的痛苦,总该有人来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