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清烊紧绷着神经,感受四周鬼气的波动,而后突然瞪大双眼,严肃对骆翊宸开口提醒:“门外有只很厉害的鬼……”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重重黑影突然被外面的力量冲破,一只红衣厉鬼飞身袭来,目标正是纯净灵体的连清烊。
骆翊宸很快反应过来,低声暗骂一句,瞬间划破自己左手掌心,右手食指沾血,在空气中一通乱画,至少在连清烊看来是这样的,而后快到身前的红衣女鬼似乎被一道屏障隔开,停至身前不再移动。
眼神一动,骆翊宸带着伤口的手伸向连清烊身后,抓住了一只怨灵的脖子,用力一捏,那道黑影化为黑雾消失在空气中。
一口气没松下来,越来越多的怨灵乍然出现在两人四周,那只被阻挡的红衣女鬼似乎轻笑一声,带着红色长指甲的手还悠然捋了捋自己因快速移动而凌乱的长发。
“乖乖将你身边的灵体交给我吧,他对你可一点用都没有,何必为了他赔上一条命呢?”
骆翊宸双手插进兜里,慢悠悠开口:“你口气也太嚣张了吧,从来都是小爷我命令鬼做事,还没有鬼能命令得了我呢!”
他将手从兜里抽出来,摩挲着手里的东西,私心解释道:“至于……他,没见过和灵体谈恋爱的捉鬼师吗?小爷的家属你也敢觊觎,看来你那堆劳布亖的前辈们没告诉过你,看到我要绕道走啊!”
话音未落,手中的三颗黑曜石珠子就朝那厉鬼扔了过去,骆翊宸连忙将外套脱掉,拿在手里用力一抖,原本的上衣外套一下变成长款披风,被披在连清烊的身上。
“裹好自己别出来,一般的恶灵近不了你身。”声音不似之前的轻佻,严肃正经说完这句话,骆翊宸转身冲向红衣厉鬼,将黑曜石收回手中,抽出一把桃木剑,放在手心抹上血。
桃木剑一出现,原本被黑曜石烦扰不堪的厉鬼瞬间冷笑道:“呵,老娘见过的桃木剑都比你杀过的鬼多,管你是谁,我今天必杀了你!”
剑确实是普通的木剑,但骆翊宸的血可不是普通的血,沾上了血的剑隐隐发出淡淡的金光,被直接送入厉鬼的胸膛中,骆翊宸苍白着脸色,勾唇道:“现在知道,这里除了那些无意识的怨灵,为什么就只有你这个狂妄无知的厉鬼来了吧?”
说完他抽出剑,刻意用没带血的手掌用力拍了过去,赶在厉鬼消失前提醒:“趁你还没魂飞魄散,小爷发发慈心,送你回去给那堆无知鬼上一课,让它们知道什么人不能惹。”
“切,看小爷年纪小好欺负是吧!我……”他耍帅耍得上头,刚转身扬起声打算继续说,结果面色愈发苍白,身形一晃就要倒地。
多亏一旁连清烊及时伸手接住,他的脸才没和地面进行亲密接触。
“草(一种植物统称),手上的口子划大了,太浪费血了!”骆翊宸闭上眼,将胳膊搭在眼睛上,掩耳盗铃的姿态做得十足,不想让连清烊看到他这副模样,他的ending pose也太丢人了吧。
没等懊恼完,骆翊宸突然拿开手,仰头看向连清烊问:“不对!你怎么碰到我的?”
连清烊捏出一枚玉,低声回答:“你把这件衣服披在我身上时,这个就从里面飞了出来,我下意识去接,结果发现能碰到。”
“噢!原来师父说用得到是这个意思?”骆翊宸借力撑起身子,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红绳和三颗珠子,刚刚他将手伸进兜里,就是为了解开红绳,用黑曜石珠子镇鬼,这另外三颗就是两颗檀木珠和一颗透明却带了红色的珠子。
将那颗透明中带着红的珠子捏起来,骆翊宸“啧”了一声,发现自己的血已经渗入进去了。
“师父说这个珠子以后也用得到,可是本来是透明的,现在怎么这样了?”
连清烊伸出指尖试着用灵力去触碰,这颗珠子在他碰到的瞬间发出光芒,然后消失在空中。
两人缓缓抬头对视,似乎感觉到他们之间系着一根无形的线。
骆翊宸歪头挑眉,状似无奈却抑制不住欣喜开口:“看来我们要一辈子捆绑了,那……要不要跟我回店里当老板?”
他说完后莫名心虚,移开视线,把另外三颗黑曜石拿出来串到红绳上,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周围的怨灵没有思想,一味地试图朝连清烊靠近,然后被披风弹回去,来回数了三四次,他才听到连清烊低声应下来。
骆翊宸“唰”地抬起脑袋,将手里重新串好的珠子套在连清烊手腕上,那些怨灵感觉到黑曜石的存在,默默撤出一段距离,但仍然没退去屋外,纯净灵体对它们的吸引力实在太大。
“你先上楼去休息,披风和这枚玉都不要离身离手,等明天醒来,我们就搬家!”
温柔扶起连清烊,骆翊宸便催促让人上楼,看着他不容反驳的样子,连清烊没拒绝。
这两个月的相处,他和骆翊宸的关系近了不少,至少想杀这人取血的念头已经不存在,反而现在还有些担忧这人的状态,连清烊一步三回头地上了楼,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这件衣服跟那人一样,给他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好几只怨灵不由自主就想跟上去,还没等移动半步,一张符纸“嗖”地停在楼梯口化成一道结界,拦住它们的去路。
骆翊宸强撑着等人上去后才挪步坐到沙发上,手掌的伤口已经结痂,他甩甩手,冷眼瞥向无意识在客厅里乱窜的怨灵,拿起之前随意扔在桌上的桃木剑,一道符贴上,让其自由在客厅跟着乱窜,而他自己则躺下闭目养神。
本来只是想眯一会儿,结果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骆翊宸睁开眼,拿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转头就看到窗外正在给花浇水的连清烊。
他仍然没有脱去那件披风,背后披着的头发顺着他弯腰的动作滑下,遮住小半张脸,骆翊宸靠在沙发上,心想该练习一下怎么扎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