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号的夜晚,浓稠如墨,仿佛无尽的深渊。黑暗宛如一只狰狞的巨兽,张着血盆大口,似乎要将世间的一切都无情吞噬。
那深沉的夜色,如同化不开的浓墨,紧紧地包裹着世界,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压抑。
我独自蜷缩在那狭小逼仄的房间里,心中满是忐忑与不安。窗外,没有一丝光亮透入,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沉沉的黑暗所笼罩,压抑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房间就像一个小小的囚笼,将我紧紧困住,四壁似乎都在向我挤压过来,让我感到无比的局促和压抑。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那微弱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只留下我在这无尽的黑暗中独自挣扎。
灯光忽明忽暗,像是在与黑暗进行着一场艰难的抗争,却又显得那么无力。那昏黄的光线洒在地上,映出我孤独的身影,显得那么凄凉。
我静静地坐在那里,思绪如乱麻般缠绕着。我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生活,那时候的我,有着自己的理想和追求,为了事业和家庭努力奋斗着。可如今,我却被困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前途未卜,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曾经的美好时光,如今却如同破碎的梦境,遥不可及。
我怀着一丝希望,小心翼翼地问林:“省领导看了我的悔过书有什么说法,可不可以让我回去指导女儿高考,等高考结束,以后我再来都可以。”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天真可笑。林却装模作样地回答道:“省领导看了以后很不满意,看样我们做不下这个人情了,但问题不会太大,只要你能积极揭发他人争取立功,照做你的处级干部。”
然而,我心里清楚,这些所谓省领导的话纯粹是编造的谎言。根本不存在省领导对他们有任何指示和要求,更没有写好材料就能立刻放人的方案与过程。
这完全是林及办案人员为了麻痹处于谵妄、弱智状态下的我而采取的欺骗手段。他们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方式,骗取了我的信任与真诚。他们硬生生地将那些原本正常的奖金、手机费、电话费以及为工作所使用的“掌上宝”等物件和费用与受贿联系起来,之后又欺骗我签字,让我主动认错和承认,进而给我定下受贿的罪名。再对照法条,他们就这样将我打成腐败分子。
这哪里是治病救人?分明是借用法条,违背良心,违背事实,牵强附会地要将我一棍打死。
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掩饰自己违规违法办案,险些逼出人命的行为。只有把我打成腐败分子送进大牢,他们的违规违法行为才能被掩盖,他们才能逃避惩罚,摆脱困境。而我,竟然就这样沦为了牺牲品,葬送了自己的政治生命进而毁了我一生。他们的所作所为,令人愤慨,让人痛心疾首。他们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毁掉一个人的人生,这种行为实在是天理难容。
其实,那时检察机关已经直接介入办案程序,外面的取证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林只是想稳住我的情绪,利用我企图迫切回家的想法,和渴望为女儿指导高考的急切心情,诱使我揭发他人。
可我根本不知道别人的事,又将如何揭发呢?我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那昏暗的灯光下,我的身影显得那么孤独和无助。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陷阱里的野兽,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这命运的枷锁。
大约到了六月二十日前后,林又找到了我。他一脸严肃地说:“让你写信给你的家属和两个弟弟,让他们交出 15 万元退赔款子来,款子一到帐就放你回去。”他说得信誓旦旦,仿佛就是他说了才算数。他还说:“省领导那边我已经都说好了。”我听了,知道这是他耍的又一个阴谋,心中却充满了无奈。
我无奈地说:“家中连两万元都拿不出来,有点钱是岳母放在我家的,别的没有钱。再一说为什么要退这么多钱,依据是什么?”林却振振有词地说:“你从 1995 年到现在八年时间,每年春节、中秋,还有年度奖金、会议纪念品等,每年 2 万元就有 16 万元没有吗?不瞒你说,我们每年灰色收入都有万儿八千。你敢说你没有?钱是命那,只要人在,哪天不好挣钱呢?”
他说着将写好的信扔给我,叫我加上称呼抄一遍。
我看了以后,感到有些话纯属多余,便删掉了。
他看了以后又怒冲冲地叫我重抄,我先后誊写两三次他才勉强满意。
两天多时间,就逼着我写这样一封信。在那逼仄的房间里,我的心情如同这压抑的环境一般沉重。
我望着那封信,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我不知道自己的家人会如何看待这封信,也不知道他们能否凑出这笔钱。
但我知道,我已经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困境,我的命运似乎已经被别人牢牢掌控。
大约在 6 月 25 日左右,宋前程和谷庆梅还有一位负责运作电脑的办案人员找到了我。他们说他们是上级才派来的,实际上他们都是市检察院的。
我当时浑然不知,信以为真。他们说:“从今天起,我们对你的经济问题一件一件的落实一下,是事实你说一下签个字,不是事实,你说清楚。”
当他们拿出材料时,我瞬间傻了眼。所有材料都是以一问一答的形式编好,打印在白纸上。只是要我按照材料的意思将主要精神复述一遍,写下来,再在打印好的材料上写上“此材料已阅,情况属实”就行了。
我毫不犹豫地拒绝复述和抄写,因为没有一件是实事求是的,都是凭空编造的。
一个星期下来,无论办案人员如何巧舌如簧,我都坚决拒绝,因为这些都与事实严重不符,我不能对自己如此不负责任。接下来,以林为首的几人负责欺骗引诱,以宋、谷几人进行恐吓威胁,以姓曹的、姓赵的和那带海滨口音的三四人实行精神和肉体的折磨。
从医院再回宾馆办案组所设的办案点,这里的环境更加恶劣。六月的骄阳似火,酷热难耐。那间不到 15 平米的房间,仿佛一个闷热的蒸笼。
一张席梦思放在地毯上,四周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若不开灯,里面便是一片漆黑。那沉闷的空气让人几乎无法呼吸,仿佛要把人蒸熟一般。在这里,我根本分不清白天和黑夜,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墙壁上的斑驳痕迹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那破旧的家具散发着腐朽的味道,让人感到无比压抑。
我躺在席梦思上,身上的伤痛让我难以忍受。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疼痛,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挑战我的极限。
每天除我以外,24 小时都有 3 - 5 人对我盘问审查。我一身伤痕,到处疼痛难忍,缝合线是回宾馆办案点后才拆掉的,腿上的石膏在 6 月 10 日解放军医院的医生来看时就说可以拆掉重新固定,但办案人员为了将我牢牢控制在床上,限制我的行动,居然一直让它绑在我的腿上,直到送我到看守所前一天才拆掉。
在没人帮助的情况下,我根本无法下床,平时如厕、擦汗、喝水等行动都很不方便。身上的汗腥味自己都难以忍受,有时想请老刘为我擦擦身上的汗水,清洗一下伤口等事。办案人员虽然就坐在边上,但他们为了达到羞辱我的效果,时常等到我实在难以忍受时,才叫老刘来帮忙,还经常批评老刘太勤快。
“去!到隔壁看电视去,再勤快也不给你加工资,你难道还指望老甄出去给你找工作吗?”
老刘无奈,经常因为帮我多做事被办案人员训斥。“再这样,重找人,不要你!”
在我不愿在他们编造好的材料上签字时,他们再次恢复了三班车轮审问的残酷战术。
他们全然不顾我躺在床上,身上伤痛难耐,24 小时不让我睡觉。
一个人站着不合眼或许还能坚持,可躺在那里不让合眼简直是一种煎熬,但办案人员有的是办法让你做到。
他们用一个大功率的灯泡挂在床头,照得我汗流浃背。身上有了汗水,蚊子苍蝇便不断叮咬我。
审我的人两小时换一次,不停地让我回答问题,听不到回答巴掌就往头上招呼,或揪着我的头发,让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狼狈不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这种折磨让我几近崩溃,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我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却又无力反抗。
我望着那无尽的黑暗,心中充满了绝望。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该如何摆脱这困境。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猎物,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这命运的枷锁。
我开始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的美好时光仿佛离我越来越远。
我想起了和家人一起度过的欢乐日子,想起了孩子们的笑脸,心中充满了愧疚。那时候,阳光温暖地洒在大地上,我们一家人在公园里嬉戏玩耍。孩子们欢快地奔跑着,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妻子温柔地看着我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如今,这一切都已成为了回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我也想起了自己曾经的信念和坚持,想起了自己为了正义而努力奋斗的日子。
可如今,我却被这些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失去了自由和尊严。我不甘心就这样被他们打败,我要勇敢地面对这一切,寻找那一丝可能的希望。
房间里的寂静让人窒息,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我。我感到无比的孤独和无助,心中的恐惧也在不断蔓延。
我知道,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要为了自己的家人,为了自己的未来,勇敢地走下去。
我开始思考自己的出路,试图找到一种方法来摆脱这困境。我知道,我不能再被动地接受他们的摆布,我要主动出击,寻找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相信,只要我不放弃,总有一天,我会走出这片阴霾,重新拥抱阳光。
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我不断地给自己打气,鼓励自己坚持下去。我知道,这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但我不会退缩,我会一直坚持下去,直到胜利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