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路言辞恳切,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老朽知道将军仁义,但做水车需要的都是上好的木料,石灰、桐油、稠漆、麻绳、生铁等物,花费巨大。
将军和女郎为百姓竭尽全力,这等利国利民的大义之举,老朽也愿意出一份力。
老朽这些年有些积蓄,所有来人的饮食,都由老朽承担。
请将军允准。”
云靖笑道:“老路,这不能依你,花费再多也不是让你搭钱的理由。”
老路急道:“将军搭得,老朽为什么搭不得?”
云靖:“不为什么,我说搭不得就搭不得。”
众人都笑起来。
周泰笑道:“路师,你就别跟将军犟了,将军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帮忙不管饭的。
花费再大也不差这点。
你那点钱还是留着给儿孙吧!”
云靖颔首:“你能召集人手就帮了大忙了,工钱没保证,再让你管饭。”云靖摇摇头,“绝对不行。
肯来帮忙的匠人都是义士,大家的每一锤,每一凿,都将被镌刻在这片土地上,铭记在百姓的心中。”
屋里的人分成了两波,云靖周泰等人商讨地形、地势、水渠、水车分配问题,老路领着匠人跟云昭云沐商讨做水车细节,一直商讨到黄昏才散。
云昭刚从前厅出来,在外头等候多时的张图立刻跑了过来,举着手中的秘方道:“女郎,这制药之术,是你想出来的吗?”
云昭看张图急呼呼的,疑惑道:“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众人也停下脚步,全都看过来。
张图噗通跪地,喊道:“师父,请受徒儿一拜!”“怦”一声磕在地上。
云昭惊的往后倒退了一步,又赶紧往前,想搀扶张图,还没弯腰,就见张图后面的候坤也跪了下来:“师祖,请受徒孙一拜。”
众人大眼瞪小眼,难道女郎还通医术?
不对啊?
女郎若通医术,怎么会让张图给夫人诊脉?
可张图这个犟种,平时傲的跟什么似的,这次跪的这么顺溜,能不是因为女郎的本事吗?
云昭赶紧把两人扶起来,哭笑不得地道:“这怎么使得,这法子是我拜托父亲让两位先生帮忙,用到更多患者身上的,我该感谢你们才对。
更何况还有我娘的病,我怎么能受你的的拜。
还有,这法子是孙郎中一点点总结出来的,我不懂医术,只是给孙郎中提过一点建议而已。”
云沐道:“嗯,跟不懂木匠活一样,我姐姐不懂多少医术,都只是出了点构思。”
众人这下听明白了,必是又一个奇妙无比的点子,才会让张图折服成这样。
张图道:“传授技艺者为师,法子是女郎想出来的,女郎就是我师父。
师父可能不知,这法子能省多少药材,能多救多少人命,替解弟子多少烦恼。”
云昭摆手道:“别喊我师父,我什么都教不了你。”
张图道:“师父已经教过了。
弟子也学会了。”
候坤道:“每个字都倒背如流。”
众人齐笑。
方青笑道:“路师,你们木匠学了女郎的机关术,是不是也该尊女郎为师啊?”
路老头刚点了下头,云昭就惊叫起来,“方司马,这玩笑可开不得,老人家敢喊我也不敢应,我怕折寿。”说完在一片笑声中,一溜烟跑了。
云靖笑道:“昭昭岁数小,脸皮薄,不习惯师徒称呼,你们还是喊她女郎吧!”
张图拱手:“是,师祖。”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云靖招呼大家往外走:“这法子不是秘术,跟水车一样,都会上奏给朝廷,让全天下使用。”
张图道:“那天下使用此法的郎中,都是师父的弟子。”
高洪道:“嗬~,那徒弟多了去了。”
路老头道:“其实张图说的没错,本事大,学徒就多,就像学童拜孔夫子,木匠拜鲁班,学了人家的本事,就是师徒关系。
不管喊不喊,都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