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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ang~duang~duang~’

崔老匹夫,你给我开门,我魏征还未受过如此羞辱。

然而,崔府之内毫无动静,魏征除了喊叫毫无其他办法。

‘好好好!如此羞辱,岂能轻易揭过。’

魏征梳整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子。

深吸一口气,翻开小册。

’扯着脖子就喊了起来!都来看看,大家都来看看这丧尽天良的崔家氏族了啊!‘

’俗话说达则兼济天下,这去清河崔氏,世代为官,世受皇恩,如今天灾本应为天下做出表率。‘

’想不到却违背圣贤教诲,勾结商贾囤积居奇,哄抬粮价,只顾自家粮仓满溢,却让百姓食不果腹,嗷嗷待哺。‘

‘真乃不仁不义,大奸大恶之辈。’

长安城的百姓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居然有人敢在崔家门前闹事,一时纷纷围拢过去,崔家周围顿时变得十分热闹。

‘诸位!“清河崔氏自诩名门,却暗中操控粮价,如此卑劣行径简直就是陷百姓于水火,此为不义之辈。‘

‘陛下忧国忧民,因关中百姓忍饥受饿,近日于朝会向世家筹借钱粮,承诺九出十三归,他们不仅不借,居然又暗中操控粮价,又给你们涨了一倍价格,此乃不忠之臣。’

‘大家都看看,这种不忠不义之辈居然还敢自诩名门,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我魏征深感陛下不易,主动投递拜帖,想不到说明来意此崔贼居然把老夫直接扔了出来。’

‘我身为朝廷官员都被如此无礼对待,可见他们些门阀世家又怎能顾忌尔等死活。’

‘唉!这些世家越来越过分了,这粮价一天比一天高,简直不给我们老百姓活路啊。’

‘谁说不是呢!我们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劳作,挣的那点钱现在连米都买不起了,这日子还怎么过?’

‘咱们长安天子脚下还算好的,这些世家不敢太过分, 我听说关中边的粮食一石800,这世家可比我们想象的可恨多了。’

房玄龄跟杜如晦两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魏征在那里侃侃而谈。

‘玄龄,魏征什么时候学会泼脏水了,还如此巧舌如簧,这百姓都快被他煽动出火气了。’

‘杜兄,莫说是你,我都不晓得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不过我对他手中的册子颇有些兴趣。’

嘭!

喘匀气息的魏征正打算继续开口,崔家的大门猛的打开。

一群拿着棍棒的家丁把魏征缓缓围住,崔民干涨红着老脸,怒气冲冲的紧随其后。

面容因愤怒显得有些扭曲。

‘魏征小儿,你如此诬蔑我等世家,简直是胆大包天。‘

’我崔氏一门,历代忠良,为国尽忠,岂容你这等宵小之辈信口雌黄,肆意中伤?‘

’你口口声声言及我崔家之弊,全然不提我崔家亦有勤政爱民、才华横溢之辈。’

’今日你仗着几分直言不讳的勇气,便想在朝堂之外,于这光天化日之下,行那诽谤诬陷之事,真当我崔家无人,任你欺凌吗?‘

魏征此时突然一怔,双眼与崔民干的视线在一瞬间碰撞在一起。

两人同时内心暗忖,‘高手’。

两人的视线始终惺惺相惜,不自觉的开始踱步,家丁们纷纷给他们让出位置。

魏征率先发难。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崔老贼,你等世家子弟,将利益置于百姓之上,草菅人命,哄抬物价,实乃违背圣人教诲“民贵君轻”的仁德。’

‘魏老儿,我世家遵循中庸,力求家与国的平衡。

你说孟子仁德之言,但孟子也曾言达则兼济天下,我崔氏一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也曾行善积德造福百姓。’

魏征听闻对方居然强词夺理冷哼一声。

‘强词夺理,‘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你崔家深谙小人之道,利字当头义在后。

你说的造福百姓就是哄抬物价?’

呸!魏老儿,‘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这句说的是你自己吧!你口口声声为百姓请命,实则不过是为了博取虚名,满足一己之私。

‘哼!崔老贼,岂不闻‘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崔民干闻言,脸色更加阴沉。

魏征,你所言太过片面!我崔氏一族,虽不能自诩为完美无缺,但亦在努力维护家族声誉与朝廷责任。

‘古有‘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之说。’

‘世家之所以能屹立不倒,正是因为我们拥有足够的资源,维持家族运转。’

‘至于你所说的囤积粮食,那不过是世家为了应对不时之需,确保家族能够安然度过难关。’

‘总不能你们一句话,我们就要献出赖以生存的依靠,舍生取义吧!’

魏征闻言,不为所动,淡然一笑。

‘德惟善政,政在养民。

为政之道,在于以德服人,以善养民。’

‘你等世家若单单自保,又何惧于我魏征之言?’

‘你所说的市场供需,我且问你,若世家真的遵循市场规律,又怎会在灾荒之年,囤积粮食,哄抬物价,致使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崔老贼,休说那些冠冕之言,修饰己身,我劝尔”小解于地,扶面照之\"解惑之余莫要贻笑大方。

尔等好自为之,莫让后人耻笑!

哈哈哈哈·······

围观的百姓发出一阵哄笑,前面他们可能听不懂,但这最后的市井之言百姓们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意味。

你·····你·····

魏征最后的话一出口,崔民干仿佛被塞了一嘴的腌臜之物,面色涨红却不知如何反驳,让他在众人面前口出污秽之言,他万万做不到。

颤颤巍巍指着魏征向后倒去。

‘老爷,老爷,快,老爷晕倒了,快去请郎中。’

场面一度混乱,家丁们开始驱赶百姓,推搡之下把魏征也带出了崔家的范围。

等人群散去,原地只剩下房玄龄,杜如晦,还有一个傻眼的魏征。

‘什···什么情况?’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晕就晕了!

‘缓兵之计,缓兵之计呀!好好好,崔老贼敢跟我玩称病卖惨这一套。’

“岂不闻 三十年河····呸呸呸~!”

“咱们走着瞧。”

魏征愤然离去,房玄龄跟杜如晦也没有上前阻拦,他们也要赶紧回去好好的消化一下看到的一切。

这魏征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平日上朝怼我们跟陛下的时候可不见此神勇。

可见他是嘴下留情了。

房玄龄搀扶杜如晦上了马车,沉默良久。

唉!杜兄,你说人与人之间为什么就不能多点信任。

陛下近日的行为颇为神秘,老夫追问过一二,可陛下闭口不谈。

今天魏征突然在崔家大展神威,如若不是你我亲眼所见,待明日传至朝堂,你敢信?

杜如晦:唉!世风日下,人都学会藏拙,都变坏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