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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萱点了点头,拿过鞋柜上小篮子里面的拆快递小剪子,很小心地把那个大盒子的封条胶带拆了开。

打开外面的快递纸盒箱,她看到里面还有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上方部分有一个正方形边缘凹陷的区域,正中是两个白色的单词:“SAINt LAURENt”。

她心一惊,刚才好像听到了……包包?

不敢置信地拆开箱子两个角固定住的黑色带子,她把纸盒的盖子掀开。

里面又是一层层包装,黑色的包装纸,黑底印白标Logo的防尘袋。

但是她一拎起来,那个大小,那个重量……

果然她拿出来了个包着泡沫纸的黑色大包包,泡沫纸被她拆下,露出了里面有着油润褶皱的YSL Shopping tote bag。

“啊!这……你去买的?”庭萱抬头问他。

涂山璟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她越拆越震惊,此刻便点了点头:“嗯,我去买的。我先去的那个什么奈儿,但是他们家好多都断货了,没有你要的那种浅紫或者嫩粉的包包。我就转身去了圣罗兰,他们家也说没货,但是能调,我就买了。喜不喜欢?”

“这……这不是要接近两万块钱吗?!太贵了!”庭萱替他肉疼。这包包她在海南逛免税店的时候看到了,依旧很长草,但是超出了她的消费水准,所以她还是恋恋不舍地放下了。

他笑笑:“给你买,不算贵。”

庭萱脸上有点发烧,告诫自己不能被他的糖衣炮弹加脉脉眼神给打败了。

涂山璟仔细瞧着她的神情:“是现在不喜欢了吗?”

她定了定心神,回道:“也不是……就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这能退吗?”

说罢她要把泡沫纸包回去,幸好链条上的泡沫纸还没拆,不然包不回去了。

涂山璟按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你若是喜欢,就留下。如果只是因为贵想要退货,那大可不必。我赚钱了,怎么花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替我省。”

庭萱冷不防被他的手触到,心下一动,耳朵又被他的温言攻陷,只感觉脸上愈发地热。

手下是触感滑腻的牛皮,手背是他温热柔软的手,她被包裹着,感受到了物质和情感的双重美妙。

东西是好东西,人也是好人,好人的一番心意,怎么能推辞呢?

所以她垂下眼睛,点了点头,说了声:“那……我就收下了。谢谢啦。以后不要再买这么贵重的东西送我了。”

涂山璟歪过头看她:“但是我想送你东西。以后若要再买,我提前问过你的意思便是。”

庭萱面色通红,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收回了手,知道她有点害羞,便岔开话题道:“那,现在轮到看你的礼物了。你给我买了什么?”

庭萱一听,有点羞耻。她给他买了份生日礼物,但是想留着他过生日那天再给他个惊喜。除此之外给他带回来的,不过是那些罕见的水果,还有南海观音那里请来的一个小小护身符,此时比上他这礼物的价格,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是涂山璟目光闪闪地看着她,很期待的样子,之前她话又说出去了,不好当做没有说过,只好怯生生地看向他:“我……我除了背了些水果回来,就是一个小东西了。价格不值钱,主要是讨个好彩头儿,你别嫌弃啊。”

涂山璟摇摇头:“你给的,我不嫌弃。”

庭萱想想也是,自己的旧校服,自己爸爸的旧衣服,他都照单全收没有嫌弃过。于是她从包包里取出一个红纸金字的小袋子,递给了他:“喏,这是南海观音那边买——啊不,请,他们说这种的要说请,请回来的护身符,可以保佑你财源广进,出入平安,身体健康,福运齐来。”她一口气儿把卖护身符那个人的说辞说了个遍,仿佛有着她此刻的言灵祝福加持,这祝福更容易实现些似的。

她是真的希望他健健康康,顺顺利利的。富贵荣华他生来就有,但是这些东西不能保证一辈子都不变,有么自然就更好,如果要用他的健康和快乐去换,那她觉得没有也行。反正他总是淡淡的,山珍海味也吃得,粗布麻衣也穿得,他到了哪里都能适应。

涂山璟接过,摸到了一个小带子,往外一拉,见里面是一个红葫芦状的布包,里面应该塞了那种开光的卡纸,面上有着金线刺绣的花纹,正中四个大字:福禄具臻。

他很感动,捧着这小小的葫芦形护身符对她道谢:“谢谢!我很欢喜。”

庭萱见这么个小玩意儿就把他哄得眼圈儿红了,更有点愧疚,仿佛没能耐的丈夫出去打工一年回家只够给老婆买一条红头绳的那种愧疚,抿了抿嘴回道:“嗯,你贴身带着吧,说是这么带着最有效力。”

涂山璟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把它拴在他的手机壳上。

旧手机,朴素的黑色手机壳,再栓了个红葫芦形的护身符,不知道的看过去还以为是谁家老爷爷的手机。

但是想到他做古玩玉石买卖的,这么弄一下反倒有那味儿了。庭萱在心里暗暗找补道。

涂山璟把手机很小心地收好,又替她去拆包包的纸包装,生怕她再反悔把包包退回去似的。

细长的手指在黑色油亮的皮质前显得愈发地白,他灵活地拆了开,递给庭萱:“背上试试?”

庭萱接过背上,转了个身问他:“怎么样?”

涂山璟抿着嘴笑:“好看。”

庭萱也抿了抿嘴,说道:“我去照照镜子!”,说罢逃离了他身边。

她走到卧室里面拉开衣柜门,里面有面全身镜,她左照照,右照照,觉得美得很。

这时他跟了过来,站在门口问她:“我可以进来吗?”

庭萱点头应了:“可以呀,进来吧”,他就走了进来。

他走到她的床边,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似的,和她说道:“小萱,我……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庭萱笑着看他:“什么事呀?”

他食指和中指夹着被子掀开了一角,露出了下面皱皱巴巴的床单,开口和她说道:“一开始我不知道你是旅游去了,很慌张……就……就在你床上躺着来着。”

庭萱一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半晌才替他打圆场似的,笑道:“啊,没关系,反正我的床这两天也空着没人睡,所以你睡一下无所谓的。”

涂山璟很老实地摇摇头,不接她递的台阶下:“不是这样的。我承认这实非君子所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天起我心里就慌得很,只有待在你这里我才……”

说罢他偷眼去瞧她,见她不言语,心中更是忐忑,继续承认错误:“总之我错了,你可以罚我。”

庭萱红着脸听他说完,心下没了主意。若是不往深了想,他没光着身子,也不脏,在她床上睡那么两宿,她又没在旁边,床单被罩撤下来洗一洗就行,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往深了想……这其中的含义,可就意味深长了。

他可真是个狡猾的,先礼后兵,把自己哄得开心了,又放低姿态来求她原谅,但是之前睡她床的时候可半点没有客气。

庭萱看了看他,见他低眉垂目,手紧紧抓着裤子,和杜飞乱捡东西吃被她教训时一个样儿,就差一双耷拉到脑后的飞机耳和一条夹着的尾巴了。不对,他有来着,耳朵也有,尾巴也有,还不只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