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真的?”
“敢有假话,诛你九族!”
屠岸脸色一沉,震喝道。
噗通!
老李怎受得这惊吓,又是慌忙下跪,哆嗦伸出手指向驿站,颤声道:“他…他就在驿站里。”
“是昨晚他自己找来的,指名道姓要见汉朝太子秦赢,我怀疑他就是秦赢的人。”
屠岸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极为精彩,他抑制不住几乎要狂笑,强行忍耐下来,质问道:
“你是说,这画像中人是秦赢的手下?”
老李咽了口唾沫,小心道:“敢问屠岸大人,这画像中人,究竟犯了何罪?”
屠岸冷哼一声,“刺杀国师。”
老李悚然,“什…什么?”
刺杀国师这四个字一出。
老李只觉天都塌了,两眼发黑。
国师何许人也?那是上天下凡的神仙。
就连王上都听国师的话,可以说国师在某种意义上,甚至权力比赵王都大。
画中之人,居然是刺杀国师的杀手?
怪不得屠岸这样的猛人都亲自出马缉拿。
原来如此。
老李连忙道:“那国师没事吧?”
屠岸脸色一沉,“胡说八道什么,国师乃仙人,岂是凡夫俗子能伤到。”
“但这件事绝不能姑息,刺杀国师,就是断我赵国气运,岂能容忍?”
“并肩王说了,人绝不能放过,全国搜捕,生死不论。”
老李心领神会,忙说道:“屠岸大人,昨夜我亲眼所见,这画中人就在驿站里,绝对不会有错的。”
屠岸冷肃道:“这件事,你敢打包票么?”
“这可以是大功,也可以是大罪,要是我进了驿站没看到通缉犯,你可就死定了。”
“要是看到了嘛…嘿嘿,那可就有意思了。”
“秦赢上次在王上面前,让并肩王丢了脸,让我们一朝武将吃了亏,要是真能让他与通缉犯扯上关系,他就死定了。”
“你举报有功,升官发财是肯定的,说不定还能得并肩王青睐,你可知道意味着什么?”
屠岸的话带着一种强烈的引导性。
老李又不是第一天混迹官场,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本领早就不低了,只是苦于没有后台,一直爬不上去。
屠岸这一番话,分明就是在暗示他什么。
老李激动的道:“小人愿意打包票。”
“画中人昨夜寻上门来,他当时受了重伤,指名道姓要见秦赢,而且秦赢为了救他,做了五个时辰的手术。”
屠岸一愣,“手术是什么?”
老李道:“小人也不甚清楚,好像是一种疗伤的手段,应该是汉朝的医术。”
“屠岸大人,您想啊,如果秦赢与他没关系,何必救他?如果他不是秦赢的部下,他又何必费这个心思救人?”
“国师遇刺,肯定是秦赢一手策划的,此人真是歹毒啊,与赵国结盟是假,真是意图竟然是刺杀国师。”
老李这边舌绽莲花,添油加醋将莫须有的罪名直接扣了上去。
屠岸听得心花怒放,连连点头,“不错,你说的不错!就是这样。”
“我早就知道秦赢这小王八蛋没憋好屁,这回终于让我抓住把柄了。”
他与并肩王是同一战线。
并肩王赵麟渊是个极度的“反汉分子”而他当然也不遑多让,上次在朝中,被秦赢一番话抓住痛处,狠狠地奚落了一遍,颜面尽失!
这次,终于是抓住机会了。
“你回去,稳住他们。”
“本将军这就回去调集人手。”
“留下几人守着,别让他们跑了。”
屠岸冷笑一声,转身便走。
几乎是用跑的,生怕这到手的功劳,眨眼就从手指缝溜掉。
他出门带的人不多,也就二十个。
秦赢身边有铁浮屠,这可是硬茬。
老李听从命令,赶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提着扫帚就赶紧回驿站去了。
心里还在盘算。
这次举报有功,还不知道并肩王会赏赐他什么?官爵?金钱,女人?
想想都兴奋。
没想到老天爷这么照顾咱。
这泼天的富贵说来就来了。
他这正想着。
迎面走来一老人。
老李连忙点头哈腰,“老先生,您这是要去哪儿?”
老李认得,这位老人就是秦赢身边,那个寸步不离的老护卫。
他很是不解。
一国太子,居然找个八十岁的老头做护卫?
真要有什么危险,是他保护太子,还是太子背着他跑?
“刚才,你跟谁说话?”
老黄站住拦下他。
老李心头咯噔一下,脸色迅速紧绷。
这还是老黄第一次开口与他说话。
在之前老李也曾多次与他打招呼,但老黄生性沉闷,惜字如金,从不与他多说。
老李被注视着,只觉有针在刺皮肤,他哈哈一笑,试图缓解紧张气氛,“是…是我的远房亲戚。”
“我在外边扫雪,正好碰到他们,就闲聊了几句,他们已经走了。”
老黄脸色阴沉,“撒谎!”
“不,我没有撒谎。”老李慌了。
可老黄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大手抓住他肩膀,顺势一扯。
咔嚓!
老李整条右胳膊直接脱骨。
“啊!”
杀猪似的惨叫从老李嘴中发出,疼的他满地打滚。
老黄拖着他,直接走回房里。
“殿下,出事了。”
他把老李粗暴扔在地上,面向秦赢说道:
“这个混账出卖了我们,有个叫屠岸的人,很快带领军队来包围驿站。”
老李却是死不承认,青筋暴起大吼着:“你胡说,绝没有此事,你这老护卫失心疯了!”
老黄眸间寒芒迸射,“方圆三里之内的动静,都在老夫耳中,你们要密谋,也该离驿站远一些。”
这话一出,老李瞬间头皮发麻。
外边街上的谈话,他在驿站后院都听见了?
这耳力,这还是人?
“包围驿站?”秦赢脸色骤变。
他双眸如刀,看向老李,“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我是汉朝太子,对我用武,赵国这是何意!”
事已至此,老李也不再隐瞒。
他目光落在房中那张床上。
“是…是他…”
“他是刺杀国师的凶手,现在全国都在通缉他,死活不论。”
“我…我看到你救了他,就告诉屠岸大人,说你们是一伙的。”
“他已经回去调兵了,驿站很快会被包围。”
霎时。
房间内众人的脸色都变了,气氛凝重。
“刺杀国师?他?”
秦赢看向床上的清虚,一时之间脑袋有些乱,原来他身受重伤,是因为刺杀国师。
那位白鹿上人?
秦赢这才意识到,他救了个不得了的人。
火烧到身上了。
“劫数…你的劫数…”
床上的清虚低声呻吟着。
秦赢嘴角一抽,两眼喷火:“去尼x的,什么狗屁劫数,都是你惹过来的!”
他现在都想一刀把清虚劈了。
这就是他口中的血光之灾?
狗屁!
他分明是一时起善心救人,谁知道居然是个烫手山芋,现在莫名其妙跟刺杀国师扯上了关系。
偏偏这种情况,还怎么都解释不清。
他确实认识秦赢,而秦赢也真的救了他。
这种情况,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原来我这血光之灾,是你带来的。
“殿下,咱们跟他们说清楚!”
“身正不怕影子斜。”
“不错,大家都可以作证。”
屋内众人七嘴八舌。
坐着轮椅的赵长恭也开口道:“兄长无须担心,我也会作证,这件事与兄长没关系。”
“凶手就在这里,把人交出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