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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秦慈,你这畜生!”

“我与你不共戴天!”

“啊——啊——!”

萧宗桓的怒吼充满了悲痛与绝望。

两行血泪从眼角流下。

他眼睛瞪得极大,像是恨不得将眼眶铮开。

萧廷钰下身那一片猩红,让他彻底丧失了理智,暴虐——绝望——杀意,贯穿了他的大脑。

废了!

我儿廷钰废了!

萧家的世子,他的独苗。

多年苦心栽培的继承人。

前途无限的未来门阀掌舵者。

就这么废了!

“怎么回事?”

萧国公在下人搀扶下,颤颤巍巍走了出来。

他被萧宗桓的吼声吓了一大跳。

什么天大的事,何至于此?

“国公……世子他…他……”

管家脸色极其满脸,欲言又止。

“他怎么了!”

萧国公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支支吾吾的,是不会说话了么!

“是你!”

“都是你的错!”

“是你让他去监察院的,是你害了他!”

“你…你…你这老糊涂!”

萧宗桓转过身,满脸悲愤暴怒指着萧国公。

冲着他亲爹狰狞咆哮着。

声声泣血,心肝俱碎。

“到底…到底怎么了?”

萧国公震惊,当场愣住。

“难道廷钰他……”

萧国公心里猛然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他推开众人,踉跄走到亲孙儿面前。

借着灯笼昏黄的光亮,他看清了孙儿因为极度痛苦而惨白的脸。

“爷爷…我……没了…那个没了……”

萧廷钰泪流满面,浑身颤抖。

萧国公目光朝下。

当那一片血红落入眼眸,他顿时觉得心脏被某个无形的手掌狠狠掐了一把。

那种窒息与悲痛,一股脑全都涌了上来。

那是一种光痛无法形容的感觉。

那像是被某个魔鬼残忍且缓慢地,从头到脚一点点撕裂的难受。

“不…不!”

“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萧国公身子摇晃,两眼一黑晕过去。

……

大内皇宫。

御花园。

落雪中有呼呼风声。

一杆虎头湛金枪气势凶猛,撕裂了满天风雪,随着它一击横扫,人身这么高的假山顷刻之间四分五裂。

啪啪…

鼓掌声响起。

黑袍人影踏着满地积雪而来。

“大伯好枪法。”

“这一身本事便是放在天下武林,那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了,堪称大宗师之下第一人。”

镇北王收了长枪。

缓缓呼出一口气,平复气血。

他赤裸上身,露出精壮棱角分明的肌肉,古铜色的皮肉上,有无数伤痕。

这些更像是一道又一道烙印上去的勋章。

雪花落在这副百战之躯上,竟是被瞬间融化蒸发,他的体表弥漫着一股灼热的气流。

这显然是他修炼的真气所致。

难以置信,镇北王比汉帝的年龄还大一些,他已算得上暮年老人了,可这身材,居然跟壮年没什么区别。

饱满结实的肌肉,刚硬强力的线条。

难怪他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暴打狐平云,别说对方不敢反抗,估计就算是反抗了,也只会被按在地上摩擦。

“臭小子,少来恭维我。”

镇北王抓起旁边的衣服披上。

他躁动的气息逐渐平稳。

指了指御花园中的亭子,示意黑衣人进去。

“你怎么来了。”

“不怕被人看见么?”

黑衣人脱下外衣,摘下斗笠。

那是一张很陌生的面孔。

平平无奇,留着胡子。

下一刻。

他往脸上一抓,直接将面皮撕了下来。

这才是真容——不是秦赢还能有谁?

秦赢淡淡的道:“我既然敢来,就当然隐藏极好,不会暴露的。”

镇北王瞥了一眼撕下来的人皮面具,饶有兴趣的道:“易容术?”

“要不是听见你的声音,我还不敢认你。”

秦赢道:“各家有各家的绝活。”

这易容术从庄十方那里弄来的,现在已经成了影子的绝活,人皮面具耐风霜雨雪,可以模仿任何人的脸型。

唯一缺点就是声音没办法改变。

不过这缺点也只是对秦赢而言罢了。

影子经过特殊训练,也可以改变声音。

“你去看过你父皇了么?”

镇北王淡淡问道。

秦赢点头,道:“刚才路过悄悄看了一眼,他一切安好。”

说完。

秦赢脸色微凝,道:“萧廷钰如何了?”

他今夜来,主要是为了亲自与镇北王交谈一番,好确定进下来的进程。

虽然有眼线回报,但凡事能自己做,还是尽量自己做,第一手情报比什么都重要。

“他?废了!”

镇北王饮下一口烈酒,冷笑道。

秦赢道:“你把他杀了?”

老黄说,镇北王的意思是做掉他。

至于这个“做掉”是什么意思,那就值得推敲了。

镇北王想到这里,突然忍不住笑:“哈哈哈,没杀,但他绝对生不如死。”

秦赢接着问道,“你究竟怎么他了?”

镇北王伸出两只,做出剪刀状。

“我把他,咔嚓了。”

嘶……

秦赢默默吸了一口凉气。

“你…把他给阉了?”

镇北王拍桌子大笑。

“没错,他现在应该叫萧公公了。”

秦赢此时也不知道该笑还是怎样。

“我说大伯,你真是够恨门阀的。”

说到恨。

秦赢其实并不恨门阀,他们之间没有私仇。

只是双方立场不同,门阀挡了他的路,而他也挡了门阀的路,利益冲突无法调解。

所以双方只能有一个活着。

但是,观镇北王行事作风,出发点不是为了朝廷,更多的则像是一种私人仇恨。

这更加让秦赢好奇。

二十年前,门阀到底把镇北王怎么了?

绝对不只是派他镇守北境,受尽二十年寒苦这么简单,说不定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

以至于让他用了整整二十年来谋划一件事。

现在的手段更是这般凶残。

如果萧廷钰落在秦赢手里,他大概会一刀杀了,干干净净,痛痛快快。

镇北王居然阉了他。

这可是叫人生不如死啊。

要说他没点私人仇恨在里面,这谁信?

镇北王长叹一声,“我前半生为大汉天下征战,后半生为灭门阀。”

“要说仇恨……呵呵,我也还真挺恨的。”

说完,他话锋一转。

“明天早朝,一定会很热闹。”

“我再加一把火!”

“一定要萧家彻底走上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