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狐文远吓得面如土色,头上的脚就像千斤重似的,要将他整个脑袋踩碎。
“饶命……”
“饶命啊,殿下……饶了我……”
他痛苦的呻吟着,就像一条被人从水里抓起来的鱼,无能为力地啪嗒。
“殿下,踩死他就断了线索。”
老黄低声提醒道。
秦赢强忍着几乎炸裂胸膛的怒火,深吸一口寒风,脑袋清醒不少。
缓缓移开脚掌。
狐文远赶忙翻了个身,两手捂住脑袋,疼得无比痛苦,刚才有这么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就要被这么踩死了。
“账本到底在哪里?”
秦赢眸光冷戾,那沙哑的声音如恶鬼。
他扪心自问,并不是一个嫉恶如仇的正义侠士,也从没想过要当这样的人。
可秦赢作为现代人来到这个世界。
内心的原则总是与常人不同。
他憎恨那些祸国殃民的人与事。
神仙烟是一桩。
这盗卖儿童妇女亦是一桩。
后者甚至比前者还要恶劣。
神仙烟可以戒,也可以断了源头。
可这盗卖人口,可就是十恶不赦无法原谅的缺德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狐文远战战兢兢,看到秦赢脸色又黑了,他连忙解释:“我没骗你,本来我们也不知道有账本,是意外得知的。”
“李二河帮狐家做了太多坏事,他怕狐家会过河拆桥,所以才弄了一本账本保命。”
“我还没来得及拿到账本,李二河就被殿下您砍了。”
事到如今,狐文远已经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将事情来龙去脉全部交代清楚。
秦赢道:“拐卖来的人,都交给谁培养了?又卖给谁了?”
狐文远忙说道:“大多卖到别国去了。”
卖去别国,真狠啊。
生意都做到外面去了。
难怪这么多年都没露出马脚。
秦赢怒道:“留下来的呢?交给谁培养了?”
狐文远吓得一抽,“红……红花堂。”
秦赢与老黄皆是眉头一沉,杀意涌现。
尤其是秦赢。
牙几乎咬碎了。
他一直就怀疑红花堂在拐卖人口。
果然不出所料。
白惜若在帝都监造的那条地道,想必就是为了方便运送孩童妇女的吧?
毕竟这人不是货物,不可能光明正大从城门运出去,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会引起怀疑。
从地道就神不知鬼不觉。
“该死的狐家!”
秦赢暴跳如雷,恨不得杀人。
“享受着大汉的江山,却还荼毒大汉的百姓,可恨,可恨啊!”
秦赢怒吼着,眼睛杀机暴动。
狐氏门阀,就如蛀虫一样深深地钻在大汉的骨血中,贪婪吸食血肉。
若是不管。
总有一天整个大汉江山会灭亡。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盗卖人口在任何一个帝国都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古代人少,平均寿命低。
人口就是最重要的资源。
人既可以当做军队战斗力,又可做农业生产力,狐家盗卖汉朝人口给别国,这是活生生的敲骨吸髓啊。
狐家竟干这种吃饭砸锅的缺德事,真天理不容。
“我知道的都说了,饶我一命啊。”
狐文远跪拜磕头,“让我跟在您身边,求求您了,我说了这么多,狐家不会放过我的,只有您能救我啊。”
狐文远痛哭流涕,在死亡面前,没有尊严可言。
“我不杀你已是开恩,滚!”
秦赢一脚踹开他。
“把他扔回牢里!”
老黄一手抓住他,朝大牢走去。
“不要,不要啊……”
“放开我,秦赢你言而无信!”
“我都告诉你了,为什么还要逼我去死,啊……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他暴露狐家这么多秘密,等待他的只有死。
狐文远的声音越来越小,地上被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秦赢只答应不杀他,又没说要救他。
帮着狐家干了这么多坏事,本就该千刀万剐,让你留在身边,岂不是比随身带着大粪还臭烘烘。
很快。
老黄就回来了。
“殿下,要发兵包围红花堂么?”
老黄满脸杀气的问道。
知晓了狐家所作所为,就算是他再怎么沉稳的脾性,也觉得怒火中烧。
“先去找账本。”
秦赢沉思片刻,说道:“现在动红花堂,只会打草惊蛇,狐家是罪首红花堂只是帮凶,没有把握不要擅动。”
“先搜集足够的证据,待回京后慢慢收拾狐家。”
老黄点点头,又问:
“白惜若她们怎么处置?”
秦赢想了一下,说道:“暂时不要惊动她们,红梅傲雪在我手里,白惜若不足为惧,多在意那个叫铁锤的人,一有不对,立刻杀了他!”
秦赢可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该狠的时候一点不手软。
秦赢话锋一转,“影子准备得怎样了?”
“还在训练中,人手也难找,但都不是问题,只是需要时间。”
老黄有些无奈。
三大宗师,除了裴榆因为懂得药理,留在客栈中,另外二人,柴蒯,胡三娘都已经暗中“消失”了。
为了培养秦赢的“影子”他们可谓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可想要马上投入使用,还是有些不足。
“再给他们半个月时间,人不一定要最好,但一定要最听话,如果有必要,也可以吸纳一些江湖人士。”
秦赢下了死命令。
“是!”老黄抱拳。
“等会儿让人处理尸体,我们去找李二河的两个婆娘。”
秦赢说完,大步离去了。
没想到一个死人居然还能牵扯重要线索,秦赢倒是有些后悔,着急杀他了。
主仆二人顶着越来越浓的霜雾,很快便到了一处大宅前。
这里素绸白灯笼,与这寒霜天地尤为贴合。
宅院不算大,只有三间房,一个小庭院。
里里外外弥漫着一股哀怨之气。
正是李二河生前购置的宅院。
李二河死后,他的全部家产都被充公,秦赢已经查清楚,这两个女人并未参与李二河所犯之事,只有小过并无罪过。
出于可怜两个寡妇无处可去,就留了一处宅子给她们,并让她们禁足三个月,也算惩戒。
秦赢敲门。
很快便听到门后有脚步声。
“我家白事,不见客。”
秦赢听出了那是小妾喜儿的声音。
“我是秦赢!”他表明身份。
门后的喜儿似乎吃了一惊,连忙开门。
“参见殿下。”
见真是秦赢,身穿素服的喜儿连忙下跪。
“夫人呢?”
秦赢进门去。
“殿下,我们真的没做过坏事。”
喜儿慌张的说道:“老爷做的那些事,我们只是知道,但没有参与过,您……您不要为难我们了……”
喜儿说话之间,圆溜溜的大眼睛透着一股氤氲,眼眶微红,可怜巴巴。
但秦赢现在可没有心思欣赏少女,他开门见山的道:“叫夫人出来,我有要事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