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找吴川……”
“不不不,赶紧拿老爷的官服来啊。”
“哎呀……你这个笨蛋……要旧的官服,要破洞的。”
李二河腾地一下从床上跳下来。
乱了心神。
慌慌张张的指挥着身边两个娇俏少女。
“大人,去见九皇子穿破旧的官服,这是不是……”
守城官见他如此慌忙的模样。
还担心他是神仙烟的后劲没过,脑子还不清醒。
这可是皇子。
而且还是最近风头最盛的九皇子。
穿破旧官服去见?这岂不是有失礼体吗?
见守城官如此不开窍的样子,李二河忍不住上前去,粗糙的手狠狠扭了他的耳朵。
“你这蠢货。”
李二河嘴里骂道:“你当老爷我傻了么?那秦赢我调查过,此人颇有些正气,否则也不会处置了天字营。”
“老爷我穿的寒酸一些,再装的一副清官模样,他看了自然就不会为难我。”
“此乃官场之道,这你都不明白,活该你四十岁还在守城门!蠢猪!”
李二河骂完,那守城官低着头,耳朵红肿,被啐了一口唾沫不敢有半句顶嘴。
这时。
一套破旧的官服送到李二河面前。
“老爷,这官服去年就没洗过……”
“您说破的就不要了,随意丢在一边,咱们真的要穿吗?”
那两个模样精制,打扮得体的娇媚少女,捏着鼻子,有些受不了这散发着酸臭还覆盖灰尘的破官服。
李二河拿过一闻,不仅不嫌反而喜出望外,大笑:“哈哈哈,这才好。”
说完,他又吩咐道:“你们也给换上寒酸一点的衣服,这屋里的家具,字画全都搬到后院去。”
“赶紧去办!”
他说完,他便穿上了这味道很重的破官服。
甚至还有些臭美的照着镜子,一脸笑容。
这李二河本就长得贼眉鼠眼,这烂官服一上身,那种奸人的气质就更浓了。
守城官看着他一番操作,惊得目瞪口呆。
要不说人家能当主事衙门的大老爷,还能身兼城主之位,官职不算高,权力大的吓人。
官场这些门门道道,他都清楚无比。
“快点!别让秦赢……哦不,九皇子,别让他就等了。”
李二河大步流星走出门去。
七拐八弯到了衙门口。
两匹快马已经备好。
守城官不敢迟疑,连忙也跟上。
“你不要跟我去了,你去地字营。”
李二河说道:“让吴川赶紧过来,切记让他不要穿的太华丽,最好把破旧的战甲穿上。”
守城官抱拳连连称是。
李二河交代完,便骑着马赶紧朝城门去。
这要是换做以前。
他大可不必如此。
以前的秦赢算什么?
要不是汉帝的儿子,鬼都不屑看他一眼。
现如今不同了。
这位九皇子一鸣惊人。
不光是在帝都的文斗中大放异彩。
如今更是解了江南之危。
这可是实打实的军功啊。
风头热烈,直接盖过了其他的八位皇子。
说不定以后,他有机会当太子。
这在官场上摸爬滚打,靠的就是一个眼力劲,哪棵树下掉枣子,就往哪棵树下站着。
哒哒哒……
马蹄狂奔。
李二河颠得酸水都差点涌上来,屁股硌在马鞍上,那是非常不舒服。
他个文官,要他骑马的确是为难了。
但此时此刻。
可是顾不了那么多。
刚到城门。
他便跳下马。
“李大人。”
“九皇子就在城门外,他要带难民进城,这可怎么办啊?”
城楼上的士兵看到李二河,就像看到了救星,纷纷上前来。
李二河示意不要说话。
他偷偷摸摸爬上城楼,探出头去。
很快,他的眼睛就在众多难民之中,看到了骑着马的秦赢。
他没见过秦赢。
但混迹官场多年练成的老辣眼光,自然是不可能看错人。
李二河定了定心神,深吸口气平复,而后站上城楼去,高声大喊:
“下官江南道天府城主事县令,兼城主职,李二河参见九皇子殿下。”
“不知殿下远道而来,下官惶恐有失远迎,万请恕罪。”
他这一嗓子。
成功吸引了秦赢的注意。
他抬起头,只见远处城楼上站着一人。
样貌偏瘦,五尺身材。
正隔着老远,就对秦赢作揖行礼。
“你就是天府城城主李二河。”
秦赢举起马鞭,震喝道:“开城门!”
李二河态度谦卑,无敢不从的道:
“是,下官立即开城门!”
说完,便对后方的士兵使了一个眼色。
城主说开城门,自然就不再有闭门的理由,十几名士兵当即去推绞盘。
随着铁链摩擦的声音响起。
吊桥落下,连通城门与护城河。
厚重的城门发出嘎吱声,缓缓地打开来。
秦赢倒是觉得奇怪了。
这李二河也太好说话了。
让他开他就开,一句话反对都没有。
既然城门已开,那也就不用客气了。
“想进城的,跟在我背后!”
“谁也不许乱,谁也不许到处跑。”
“只要你们听话,我秦赢一定保你们衣食无忧。”
秦赢骑在马背上,运转真气一声长啸。
这声音气冲九霄,撼动山河。
震得周围所有人耳朵回响。
“对,大家跟在皇子身后。”
“排好……快排好队。”
数千饥肠辘辘的难民,竟然真的像军队一样,人挨着人,整齐的排列成方阵。
秦赢马踏吊桥,越过了护城河。
身后的难民整整齐齐跟着入城。
如此一幕。
让在城楼上的李二河惊讶道:
“他竟能凭三言两语,就让这些难民听话,九皇子秦赢,果然有些手段。”
不让难民进城的一大原因。
就是怕他们饿急眼了不受约束。
这可是数千人,规模巨大。
倘若一不受控制,那可就跟放了一窝强盗入城没什么分别。
没想到这九皇子三言两语,就能有这么大约束力,简直就是天生的领袖。
难民有序进城。
李二河也从城楼上跑了下来。
见着秦赢,他又是赶紧作揖行礼。
“下官已在衙门设好酒宴,给殿下接风洗尘。”
李二河谦卑有礼,说话语调也是不紧不慢,叫人听着很舒服。
“就是你下令,靠近城门者射杀?”
秦赢没有搭理李二河,反而是直接质问。
李二河心头微凛,面色却是如常。
他抱拳正色道:“正是下官。”
秦赢两腿微夹马肚子,高大的战马便走到了李二河面前,那高大的身姿宛如一堵墙,站在他面前,甚至遮住了阳光。
李二河心中压迫感倍增。
但他仍然咬着牙关,表现出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肃声道:“下官此举,也是无奈之举,若秦赢殿下觉得不妥,下官愿意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