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可支开了其他的检查员,
单独地,和高小琴漫步在山水庄园。
高尔夫球场,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翠绿的声音。
就连陆亦可,都不由得被这美景吸引了。
高小琴笑着问道:
“陆处长,你觉得我这儿怎么样啊?”
陆亦可不禁发出感叹:
“我听说你们这里,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办不到的。”
“不过我听说,在八项规定出台之前,有不少官员都来这里玩过,其中不乏……”
“现在很多已经落马的官员。”
说到这,陆亦可的眼神凌厉了起来。
高小琴笑了笑:
“是啊,当时省政法委书记,高育良,也经常来这里呢。”
听到高小琴说出高育良的名字,
陆亦可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随后,
陆亦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感而发地问道:
“说真的,高总,我应该没比你大几岁吧?”
“你怎么会涉世这么深!”
“这一点我挺诧异的。”
高小琴看了看天边的骄阳,轻轻一笑:
“哈,这有什么可诧异的?”
“陆处长,您的母亲是法官,您的父亲是军队的干部。”
听到这话,陆亦可颇为不快地转过头,
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她的内心,不喜欢这直接的归类。
然而,
高小琴继续说着:
“您生活在一个可以帮你安排一切的权贵家庭。”
陆亦可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
“哈哈!我?!权贵家庭?!”
她笑了两声,
然而,陆亦可那故作夸张的笑容,还是让观众们看了出来,
陆亦可的心里,其实也没有底气。
事实也确实如此,她在事业上的起步和进步,
多多少少都受益于自己的家庭,
这个事实像一根无形的针,轻轻地刺在她那骄傲的心上。
但她又不想承认这个现实,
尤其在高小琴这样的人面前。
她想要尽量让自己的表现自然点,可一面对高小琴那灼灼的目光,
陆亦可就不由得眼神闪烁,
所有人都明白,陆亦可是被说中了。
然而陆亦可还是强撑着说道:
“如果我陆亦可是什么权贵家庭的话,那你们山水庄园,是不是该给我点股份啊?”
“赵立春书记的公子,就是你们这的大股东嘛。”
高小琴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随后继续说着:
“有股份,就得担风险,但我不知道陆处长,您愿不愿意担这个风险啊?”
这话说的很明白了,
如果你陆亦可真的想的话,那也不是不行。
陆亦可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高小琴这时候叹了口气,语气也变得比刚才真实不少:
“唉,您这么想了解我啊,那我跟你说说吧 。”
“我跟你不一样,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
“我能有今天的位置,是我自己一步一步打拼出来的。”
“其实说心里话,我挺为自己自豪的。”
陆亦可张口想要反驳什么,
却一句反驳的话都憋不出来。
因为她调查过高小琴,高小琴的话没有说错。
即使高小琴在以前的时候,用过一些不见得光的手段,谋取利益,
但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家庭的帮助,都是靠自己。
而她陆亦可,就是跟高小琴说的那样,
法官母亲,干部父亲。
……
【虽然我不讨厌陆亦可,但不得不说,这一段高小琴完胜了!】
【高小琴这一段话还真没说错啊!】
【陆处长说这些,多少还是有些何不食肉糜了啊~】
【陆亦可说的话都是经典的官二代发言!】
【确实,如果没有她的法官母亲和干部父亲,你们觉得陆亦可能在反贪局工作?】
【是啊,法官和反贪局都是检察院系统的,说不定就是她母亲一手提拔上来,准备给自己接班呢!】
【泪目!两代政法人的传承与守望!听懂掌声!】
【我嘞个传承与守望啊!】
【什么时候轮到我啊?我也想为人民服务啊!】
【如果组织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担任汉东省省长!】
……
陆亦可自知在出身方面,自己是“理亏”的,
她随即就换了一个进攻方向:
“十年间,你创造了一个几十亿上百亿的王国,真是奇迹!”
陆亦可这里是在阴阳怪气了,
一个来自小渔村的女孩,能在十年间打造一个商业帝国,
用膝盖想都知道,中间充斥了多少权贵交易,与不干净的东西。
陆亦可就是想用道德方面,来谴责高小琴。
高小琴十分心安理得地接下了:
“确实是个奇迹。”
“所以我要感谢这个创造伟大奇迹的时代啊。”
“你知道我常跟员工说什么吗?”
“一个人只要有理想有能力,他就能创造奇迹!”
“你看看我,除了能力之外,什么都没有,可今天,不还是创造了山水集团这个奇迹吗?”
陆亦可紧接着问道:
“这个奇迹,是权力创造的,还是能力创造的。”
高小琴笑笑:
“当然是能力,陆处长,我认为人的能力除外的一切东西,都是零。”
“高总,你的山水集团有那么多落马贪官都待过,对此,你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害怕和担心吗?”
“我是开酒店,我只能管酒店,我管不了别人的道德品质。”
“我不知道我应该害怕、担心什么,有些事我们管不了,很多时候,我只能活在当下。”
“要说真有什么担心的事,还真有……”
“那就是人生苦短啊,陆处长,你不觉得吗?”
高小琴媚眼一眯,撩人心弦的同时,却又让观众们有种看到蛇蝎美人的感觉!
陆亦可见说不过,立马开始上价值了:
“难道你这个山水集团十年间,除了你自己打拼之外,就没有巧取豪夺、民众的血泪?!”
高小琴笑了:
“血泪,这是个爱拼才会赢的时代,你不让别人流血泪,别人就会让你流血泪。”
陆亦可质问道:
“你就从来没想过那些失地的农民、下岗的员工吗?”
此时,
就连高小琴都有些无语了:
“我不知道我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山水集团的每一个土地,都是合法得来的。”
……
【给高小琴给整无语了,陆亦可是怎么说出那么幼稚的话的?】
【陆亦可是典型的温室里的花朵啊,这就开始上价值了?】
【听到她说失地的农民、下岗的员工我都想笑,当年的下岗潮怎么回事?】
【陆亦可太废物了!让陈海上都比这女的好!】
【嘘,陈海正在演床戏呢!不要吵到他!】
【神特么床戏!什么地狱笑话啊!!】
……
这场对话,最终不欢而散,
而对话的输赢,即使不说,观众们也能看的出来。
在高小琴面前,
陆亦可就像是一个小学生,无论她说什么伟光正的话,
腐朽的汉东官场,总会诞生一个回旋镖,向陆亦可打去。
这反而显得高小琴的话就无比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