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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筝箫误:重生之错惹清冷太傅 > 第107章 大人怎么不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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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与镇国公府交好,定下了指腹为婚的亲事。她与温六出生相差十日,算得上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幼年时同进同出,满眼满心里都是这个未来郎君。”

聂如柯声线缓缓,“好不容易等到了婚嫁年纪,温六公子却不知何时和祝四小姐私定了终身,这桩陈年的婚约,倒成了一道枷锁了。”

祝筝愣了愣,“我与温……”

聂如柯却没让她开口,自顾自继续道,“不知祝四小姐察没察觉,如棠与你有几分相像。”

“乃是因为她自从知道了温六属意于你,便开始在处处学你,妆容打扮,说话语调,脾性爱好,能学的都照着学来了……”

“学的忘了自己是谁,最后名字甚至也要改了,聂如棠也不叫了,非要叫聂如笙。”

“她以为这样便能叫那个温六回心转意,我对她做的这些百无一用的可笑事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人议论也不算什么,可非要闹到你死我活,总归是要收场了。”

聂如柯看向祝筝,“祝四小姐,你和太傅大人还有那温六的事我不会插手,我只关心如棠,婚约我会去退了,这场十多年的蹉跎,今日到此为止了。”

这件事听来,远比祝筝见到那封血书时更震惊,她本就对聂如笙,不,是聂如棠心有愧疚,得知从前种种更是觉出一种羞祚。

在她消化的功夫,聂如柯又开始扯聂如棠的袖子。

祝筝站在两兄妹身后,良久,还是忍不住将那句被打断的话说完,“我与温六公子并未私定过终身。”

“哦?”聂如柯挑了挑眉道,“那四小姐方才扔的什么?不是定情信物吗?”

祝筝解释,“是百花游神节上的百福祉,三年前,我曾扮作杏花仙子,抛福祉时和温六公子有过一面之缘。”

聂如柯:“就是这儿的百花游神节?”

祝筝点头,“正是。”

聂如柯的神色变了变,静了会儿,突然举了左手道,“三年前,我在北望营意外伤了左臂,提前回京复命。”

“如棠临时去城门口接我。”

“那天正是三月三。”聂如柯顿了顿,接着道,“她与我来信说过,百花节上,应邀要扮杏花仙子。”

江风吹过,亭角的檐铃被吹的缠绕,呼啦乱响成一片。

祝筝站在亭子下,单薄的衣衫被吹的凌乱,满心觉出时运弄人,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合适,半晌,苍白道了一句,“抱歉。”

“抱歉什么?”聂如柯哂然,“怎么,这个温六是谁扮杏仙,就喜欢谁不成?”

自然不是如此。

只是祝筝对人之间的缘分向来不甚乐观,世上除了亲情血缘,任何人之间的羁绊都可能朝改暮变,些微的外力便会影响深远。

她到底是做了二人之间的外力,无从分辩。

但她隐约记得,前世盛京办过一场隆重的婚礼,是指挥使府千金成婚,嫁的却并非镇国公府。婚后两人琴瑟和鸣,人人艳羡,连她也听到过几句。

祝筝从前不关心这些八卦,所以姻亲何处,这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了。

前世即使没有她的插手,他们也没修的夫妻缘分。也许正如聂如柯所说,是场蹉跎。

“我和温六公子不会再见面了。”祝筝道。

聂如柯冷淡抬眼,“祝四小姐无须向我保证什么。”

祝筝摇头,“并非保证,只是告知一声。”

“如棠姑娘于我有恩,所以也多言一句,年少缘断,确然惋惜,只是不知聂姑娘有没有好好想过,她与温六公子自小指腹为婚,究竟是因为喜欢他而要嫁给他,还是因为要嫁给他而喜欢他?”

顶着江风,祝筝的声音有些飘渺,“劳烦聂指挥使转告如棠姑娘,眼前浮云遮眼,一叶障目,所求有憾,或有未知的圆满。”

黑亭黑水旁,一红一白两道身影衣袖翻飞,相对而立。

聂如柯居高临下,敛了锋芒毕露的目光,黑沉沉的眼睛望着对面,显出一种耐人寻味来。

祝筝坦然福身,“告辞了。”

“等等。”

聂如柯淡淡出声,“我说了,会原模原样把你送回去。”

俗话说,树活一张皮,人争一口气,祝筝被刀架着带过来的气还没消,转身道,“不用了,聂指挥使的‘先兵后礼’,小女子当不起。”

聂如柯站在原地,看着纤细的白衣背影伶仃从容,逐渐隐没在远处。

今天伺候着两个醉鬼情种哭天喊地,寻死觅活,又蹲在地上杀了半天鸡,积了满肚子郁气,确是让这个祝四也遭了无妄之灾。

聂如柯看着烂醉如泥的妹妹,拿起旁边的杯子,手腕一转泼了出去。

聂如棠满脸泪痕被冲了个干净,顶着几根茶叶睁开了眼,“哥……”

聂如柯冷道,“醒了?”

聂如棠撇嘴,“你泼我干嘛……”

“醒了回府。”

*

说完拒绝聂如柯的漂亮话,潇洒地争完一口气,祝筝下了留仙亭,就发现这里作为一个观景胜地,居然荒芜的厉害。

暮色四合,天光渐暗。

她一个人踽踽独行了许久,才走到了有点人气的地方。

然后,祝筝就发现自己身上没带一分钱。

只能又徒步去了茶庄,找到长营借了些银钱,又兜转了几圈找到了租马车的地方。

等回到听箫苑时,已是夜深人静。

因着安逢雪守门,听箫苑中一般都掌着灯火,此刻竟全都黑着,除了几声虫鸣寥落响起,一片寂寂无声。

姐姐想必早就睡下了,祝筝便径直回了前院的卧房,卧房里自然也是黑灯瞎火。

外头月色迷蒙,勉强能视物,她点灯之前,先拿起桌边的茶壶倒了杯茶。

今天实在发生了太多事,说了太多话,一整个下午没摸到半滴水喝,祝筝连着三杯茶下肚,嗓子总算缓了过来。

想起因她而起的纠葛,心中仍有烦乱,一身疲倦袭来,不禁幽幽地叹了口长气。

叹完气去拿了火折子,正准备点燃烛台,扫了一眼桌上,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六角白瓷小盅,有些眼生。

她揭开盖子,拿着火折子凑近,还没看清里面盛的是什么,背后忽然冒出个声音,“去哪儿了?”

祝筝被吓得不轻,瓷盖子掉落,摔在地上“啪”地一声裂成了几瓣。

角落的乌木圈椅上坐着个人影,隐没在月光照不到的暗处。

“大人?”祝筝听出是谁,疑惑道,“你……你怎么不点灯啊?”

容衍没说话。

窗外螽斯时鸣,更衬出房内的落针可闻,一片寂静。

祝筝抖开火折子点着了烛台,暖光将将漾开,又听见容衍重复问道,“去哪儿了。”

祝筝犹豫了下,她不知道容衍何时回来的,或是安逢雪怎么回报的。

今日的事毕竟和他无关,且已经了结了,若要再提其中始末,譬如聂指挥使是如何找到这里,如何用剑指着将她带走的,依容衍的性子,难免不会横生枝节。

祝筝忖了忖利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搪塞道,“我在后院啊,同姐姐讨教怎么绣荷包,一时间忘了时辰。”

“荷包呢?”容衍问。

“还、还没绣好……”

容衍没应声。

挨着他近处摆着一扇屏风,挡了烛火的微光,上头绣的竹叶看起来都比容衍生动。

他性子一贯静,祝筝却觉出今日有所不同。

静中弥漫开来的是淡漠压抑的死寂,似一口青苔遍布的无波古井。

只这样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直把祝筝盯的心中打鼓,刻意起了话头问,“大人……你的风寒好全了没?”

容衍仍是没接话。

祝筝也不气馁,此时已经瞟见了桌上敞口的小盅里是什么,自言自语道,“大人带了什么回来?”

“哦!是琼花荔枝冻啊。”

荔枝冻用的是新鲜的荔枝拌冰沙,此时已化了个彻底,上面点缀的蜂蜜琼花都奄奄地耷拉下去。

祝筝意识到容衍应该等了许久,方才的理由肯定唬不住他,她心里飘忽着拿起勺子,舀起已经化了的点心尝了一口,“大人又去相思河买的吗?可真是神算子,你怎么知道正巧我就想吃这个……”

她越心虚的时候就越爱说话,好像一停下来就有被戳穿的风险。

可容衍只是坐着不动,并未质问什么,整个人陷在圈椅里,平日里清透的眸光暗的出奇。

祝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情境堪比钝刀子割肉,还不如直接交代算了。

她心一横,索性朝着容衍走过去,举着勺子碰了碰他,神色言辞间不自觉带了点讨好意味。

“大人怎么不理人啊?荔枝冻都化了,是不是等我很久生气了?对不起,我向大人道歉,但这个化了也还是甜的,要不要尝一……”

话还没说完,石雕一般的人忽然有了动静,祝筝的手腕被容衍握住,猛地一拽,一个踉跄坐在了他腿上,接着下颌被捏住,微微抬高,温热的唇跟着倾覆下来。

“唔……”

祝筝轻呼的空当,手上的瓷勺被容衍反手丢开,双唇之间被凶狠的力道强势侵袭,带着冷香气的唇舌填满了她的呼吸。

“不……”

不是这样尝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