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苑的熊熊大火整整燃烧了三天三夜,那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掉一般。而远在吉野皇宫中的足利义满,则默默地站在宫殿高处,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片火海,就这样看了整整三天三夜。
此时的足利义满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杀意,他恨不得立刻冲过去,亲手杀死那 100 多名大明士兵,尤其是那个可恶的李景隆。此刻的他已经顾不得其他任何事情,只想让这些人血债血偿,付出生命的代价来平息他心头的怒火。
然而,尽管内心的仇恨如火山般喷涌,但理智却告诉他不能这么冲动行事。因为他深知大明秦王的水师正驻扎在朝鲜的济州岛,如今那里已改称为新罗。只要这边稍有风吹草动,大明的水师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出兵进攻。他们的行军速度之快,可谓朝发夕至!
对于海战,足利义满其实并不惧怕大明。虽说大明的军事实力强大,各种军备精良先进,但毕竟日本是个四面环海的岛国,长期以来积累下了丰富的海上作战经验。在这片广阔无垠的海洋战场上,足利义满对自己国家的水军实力有着相当大的信心。
可一想到陆地作战,足利义满就不禁眉头紧锁,心中毫无半点胜算可言。他清楚地意识到,一旦双方在陆上交锋,大日本帝国恐怕难以抵挡大明军队的凌厉攻势。
这种无力感让他倍感沮丧,但同时也让他愈发坚信,终有一日大日本帝国将会与大明国展开一场生死较量……
“将军,大事不好啦!后小松天皇竟然公然发文谴责咱们的所作所为啊!”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来禀报,神色慌张。
“什么?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足利义满怒目圆睁,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他懂个屁!”
“不仅如此呢,将军。后龟山天皇的死讯已经传出去了,还有怀良亲王……现在后小松天皇居然还命令我们出兵去讨伐大明使团!这可如何是好啊?”士兵战战兢兢地说道。
“荒唐!他自己怎么不出兵去讨伐!难道要我们替他去送死吗?”足利义满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说着,他一把抓起手边的茶盏,狠狠地朝地上砸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茶盏瞬间化作无数碎片,四处飞溅。
这时,又有一名将领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禀报道:“将军息怒。后小松天皇似乎已经知道了三神器被大明掳走的事情,所以才会如此着急地让您和那个李景隆去谈判,想把圣物给索回来。”
“哼!他倒是会使唤人。摆出一副天皇的臭架子给谁看呢!”足利义满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然而实际上,当后小松天皇得知后龟山天皇和怀良亲王双双毙命之后,心中也是充满了恐惧。
毕竟他手中仅仅只有 500 人的卫队而已,这点兵力无论是用来对抗强大的足利义满,还是去迎战气势汹汹的李景隆所率领的大明使团,都无异于以卵击石。想到这里,后小松天皇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然而此时此刻,后小松对任何人都不再信任。他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如何摆脱当前困境,最终想到前往琉球借兵这一办法。但不幸的是,他所有的举动均受到足利义满严密监控和掌控,根本无法自由行事。
于是乎,愤怒的情绪如火山般喷涌而出,而他所能采取的唯一宣泄途径便是如此这般。尤其当得知三神器遭人掳走时,那种愤恨更是达到了顶点。要知道,三神器可是天照大神遗留下来的圣物,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皇权!可如今却落入他人之手,怎能不让他痛心疾首?
不过眼下最令他难以忍受的并非仅仅是失去三神器所带来的痛苦,还有那折磨人的烟瘾。这种感觉犹如万蚁噬心,浑身奇痒难耐。
“李……景……隆,八嘎呀路……”后小松一边咒骂着,一边回忆起昨日李景隆给予他的阿芙蓉已然用尽。
此时的他终于明白为何后龟山会毫不犹豫地将三神器拱手相让给李景隆,如果换作是自己处于相同境地,恐怕也会做出同样选择吧。
“快!速速前去邀请明国使臣前来!赶快!”后小松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其嗓音在整个皇宫内回荡不绝。
此刻,他手中紧紧握着那支烟枪,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由于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他只能拼命嗅闻着烟枪里残留的烟油味道以稍稍缓解内心的煎熬与痛楚。
待到李景隆来到北朝皇宫见到后小松之时,眼前的景象令人瞠目结舌——只见后小松像一个极度饥饿之人扑向食物一般,竟然开始伸出舌头疯狂地舔舐起烟枪里的烟油来。
“后小松阁下,您这是在干什么?”
突然听到有人如此称呼自己为“阁下”,后小松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和恼怒之情,但此时此刻,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情绪。因为他深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并非计较这个称呼,而是尽快解决眼前迫在眉睫的危机。
只见后小松满脸谄媚地看向面前之人,结结巴巴地说道:“李……李桑啊!咱们可一直都是好朋友啊,那个……阿芙蓉……阿芙蓉……”
然而,站在后小松对面的李景隆却毫不掩饰地流露出鄙夷之色,冷冷地盯着后小松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此时的后小松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威风和仪态,简直就是一副令人作呕、不成人形的丑态。
李景隆甚至在心里暗自琢磨着,如果能把后小松如今这般丑恶的样子栩栩如生地描绘下来,想必会成为一幅极具讽刺意味的画作。
“哼!后小松,你别忘了,之前后龟山也曾像你这样苦苦哀求过我,不过最终他还是乖乖地用你们的三神器来交换了解药。那么你呢?你又打算拿什么东西来换取这救命的解药呢?”
李景隆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后小松,眼中尽是嘲讽之意。
“你……你……”后小松气得浑身发抖,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大骂对方卑鄙无耻。
但话到嘴边时,他猛然意识到如果真的骂出口,恐怕自己就彻底与解药无缘了。
于是,他强忍着心头的怒火,继续低声下气地说道:“朕……朕有的是女人、银子,还有银矿,只要你愿意给朕解药,所有的一切朕都可以拱手相让,统统都给你……都给你……”
李景隆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深知倭国最大的一处银矿犹如皇冠上的明珠,被北朝天皇家族紧紧攥在手中。若非如此,足利义满又怎会对北朝天皇如此谦恭有礼?然而,生意之道并非如此简单,李景隆开始了他的精彩表演。
“哈哈哈,银矿……哈哈哈,后小松阁下真是会开玩笑啊!你觉得多少银矿才能与那三神器相提并论呢?”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直刺后小松的心脏。要知道,那三神器可是天皇一族的稀世珍宝,其价值岂是银山所能比拟的?
“实不相瞒,那三神器已被我当作贺礼,敬献给了我大明皇太子殿下。只因皇太子殿下喜得贵子,那三神器正好可作为孩童的玩物。”
话至此处,李景隆用戏谑的目光凝视着后小松,只见后小松如遭雷击,浑身颤抖不止,显然已被气得七窍生烟。
“李桑,你这是对朕的莫大侮辱!!!”
然而,当李景隆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时,所谓的侮辱,所谓的三神器,已变得无足轻重,皆可抛却。
“东西在此,就看你的能耐了。”
“李桑,你所需之物,朕皆可予之,只求你将阿芙蓉赐予朕。”
“我担心你无力给予啊。”言罢,李景隆便将阿芙蓉收了回去。
后小松的目光始终随着阿芙蓉移动,眼见李景隆又将此物收起,后小松顿时焦急起来。“李桑……李桑……朕绝不会食言,绝不会食言。”
“罢了,我也不再与你拐弯抹角。北朝天皇一族所掌管的金银矿,我皆要,还有你需将皇位禅让于足利义满,此乃我对他的承诺,人当重道义。”
未料想,李景隆竟然要求自己将皇位禅让给足利义满!!!!这……这如何可行,天皇之位传承万世,怎能断送于自己之手。
“哈哈,料想你也定然不会应允,那便自刎以谢天下吧!久闻尔等倭国素有切腹自尽之词,更有那介错人之说,我心向往之,却苦无机会,今日你能否成全我呢?”
后小松仿若凝视着恶魔一般,死死地盯着李景隆,他甚至忘却了自己那如饥似渴的烟瘾。
“为何?为何独独选中足利义满?我亦可,我亦可啊!”“为何?只因足利义满的权势比你后小松更为煊赫,莫要以为你身为天皇,便有何了不得。实则,你我皆心知肚明,你们天皇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吉祥物罢了,又有何用?”
“好,朕应下了,这便草拟诏书。不过,朕有一条件,你务必应允。”后小松很是落寞的说着,他已经没有筹码了。
李景隆自然知道要想其禅位,怎么可能没有条件呢,便开口:“你且说来听听。”
“第一,朕虽已禅位,但要尊称太上皇,还是居住在京都皇宫之中。”
“第二,朕要源源不断的阿芙蓉。”
“第三,足利义满和你不得滥杀我的族人。”
李景隆都答应了这些条件,然后就派人叫来了足利义满,在这个空隙后小松美美的抽了一口。
解了烟瘾的他想起了刚才的事情,流下了眼泪,他想反悔,时刻都想。可是一顿饱和顿顿饱的道理自己还是知道的,终归失去了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后小松眯着眼,想着这一切,他想起了几个月前,自己得到了大明派遣使臣的消息,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步步到了今天。
等到足利义满看到李景隆的时候,足利义满也是满眼的怒火,鹿苑的火现在还在烧着,南朝皇室全部身死,自己去鹿苑见到现场,那个惨状简直无法描述。
足利义满看着李景隆,咬牙切齿道:“你做得太过了,南朝皇室不该被如此屠戮。”
李景隆却漫不经心地笑道:“胜者为王,这本就是战争的结果。”
足利义满握紧拳头,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后小松天皇带着草拟的禅位诏书走来,他眼神空洞地递给足利义满。足利义满接过诏书,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即将掌权的兴奋,又有对局势发展至此的悲哀。
随后,李景隆索要足利义满承诺的金银矿开采权文书。足利义满虽满心不愿,但为了稳定大局,只得照办。
正当李景隆拿着文书准备离开时,突然一支暗箭朝着他射来。原来是后小松天皇安排的死士,他终究不甘心如此被摆布。李景隆侧身躲过,然后怒视后小松。
“后小松,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嘛?”
后小松天皇癫狂大笑,“我本就一无所有,还怕什么后果?今日就算拼上性命也要拉你垫背。”
李景隆冷笑道:“你以为凭这几个死士就能取我性命?天真至极。”说罢,他身后的护卫迅速拔剑上前,与死士们厮杀起来。
足利义满见状,生怕此事影响与大明关系,忙呵斥后小松:“你这是陷我国于不义之地。”
而后小松充耳不闻,眼睛只死死盯着李景隆。
“后小松,今天的事情先寄到账上。”
“足利义满,本世子刚才和后小松阁下已经商讨好了,他是真的禅位给你,诏书不就在你手里。”
李景隆说的很是轻松,就好像卖了两个县官一样随便,不过其实在李景隆的眼里,这天皇还不如茅坑里的臭虫。
足利义满看了看后小松,后小松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活死人,他更加捏紧了手中的禅位诏书。
“足利义满,他说的没错,这个位子让给你坐。”说完这句话,后小松瘫坐在地上。
足利义满对着李景隆恭敬地鞠了一躬,李景隆没说什么,便离开了。自己这边的事情也差不多做完了,该回家了,下次再来就又是刀山血海了。
李景隆带着人离去后,足利义满望着远去的身影,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日本强大起来,不受明国要挟。
后小松则被关进了偏殿,每日靠着少量的阿芙蓉苟延残喘,常常望着天空喃喃自语,悔恨曾经的种种决定,而日本就在这一片动荡后的平静下,悄然走向未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