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可星心里不舒服,说话就开始夹枪带棒。
“皇后娘娘的赏花宴遍邀京中贵女,想必是要挑人进太子殿下的后院。
妹妹听说曹家姐姐很久之前就开始准备,宫中赏赐下不少好东西呢。
想必那天曹姐姐必然耀眼夺目,姐姐你说是不是呢?”
她说完空气霎时安静,二姑娘是不敢插嘴,几个年纪小的都有点害怕,觉得她是真糊涂。
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自己吃的是谁家的饭,现在还分不出里外了是吧。
月皎皎轻轻抿了口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不急不缓地说道:“曹家姐姐确实才貌双全。
若真能入太子殿下的眼,那是曹家姐姐的福气,我与殿下虽有婚约,但这还未过门呢。
如今殿下的后院之事,自有殿下和皇后娘娘定夺,我只需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便好。
倒是妹妹,如此关心这赏花宴人选之事,莫不是也动了心思?”
在场姐妹的眼神都变了,看虞可星就像看什么异类,姐妹共侍一夫?她们虞家还丢不起这么大的人。
虞可星脸色迅速苍白,简直如芒在背,急忙摆手道:“姐姐这是什么话,我只是随意聊聊罢了。”
月皎皎放下茶杯,不带一丝感情,冰冷地看向虞可星:
“妹妹既是无意,以后这种容易引起误会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虽说在场的都是自家人,不会笑话你也不会传出去。
但若形成了习惯,以后在外也如此口无遮拦就不好了。
皇后娘娘的想法轮不到你我猜测议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言一行皆需谨慎,莫要因你连累家族名声。”
虞可星只能诺诺称是,心中暗恨月皎皎牙尖嘴利,不情不愿的从位置上起来朝月皎皎行礼。
“可星多谢长姐赐教,可星记下了。”
月皎皎淡淡的嗯一声,挥手示意她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优雅地吩咐下人添茶。
众姐妹齐齐忽视虞可星僵硬的脸,很快又热热闹闹的聊起来,只将她隔绝在外。
这种被孤立的感觉实在不好受,特别是从前这些姐妹和自己的关系都比和月皎皎来得要好。
这在她看来就是背叛,在这屋子里待的每一秒都让她感到煎熬。
小聚会很快结束,虞可星强撑着不想让别人看自己的笑话,仰起头,高傲的走在最前面。
等回到自己的卧房才卸下所有伪装,眼泪不争气的流下。
只能认错,只能服软,自己明明说的都是事实,她恨如此卑微懦弱的自己。
她虞可星从来都想做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个,可现状无论她如何选择都跳不出被讨厌的月皎皎压制的局面。
坐在梳妆镜前,看着狼狈的自己,虞可星倔强的擦干眼泪。
太子,太子,定下婚约又怎样,别人能抢,自己为什么不能抢?
月皎皎整天端着,太子能喜欢她多久,加上她那病了那么多年的身体,不可能能生出继承人。
自己才是太子殿下最好的选择,想到这里她就想到安昭然,心不可抑制的疼痛。
前段时间还缠缠绵绵,如今这人却像石沉大海般无影无踪,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唯有自己不会背叛自己,她要不顾一切的往上爬,站在最高处,让虞家的所有人后悔。
打开上锁的妆匣,拿出那根雕工粗糙的玉簪握在手里,简简单单的海棠花瓣都能被雕琢得歪斜。
他为这根簪子不知道手上被划了多少口子,花费多少时间去学习,浪费多少玉料才得这一支勉强看得过去的玉簪。
当时收到时只感受到安昭然对自己的真心,感动得一塌糊涂,差点就直接去告诉父母要嫁他为妻。
从小到大父母给予的物质都是用银子能买来的,周边人也大多都是如此,所以她觉得这份真心值得自己托付。
可如今看来这所谓的真心简直不值一提,自己当时的沾沾自喜尤为可笑。
太子殿下虽然没有亲自雕刻,但送来的无一不是精品,价值连城。
月皎皎能戴出去,能够被人夸赞,受人羡慕。
可自己手里这根实在拿不出手,玉料并不名贵,线条也不流畅,不实用也不耐看。
自己收到后只能把它藏在箱子里,毕竟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这不是店铺里能卖的。
戴在头上只会被父母家人盘问,甚至可能会被押跪到祠堂,被姐妹们嫌弃轻浮。
这玉簪就和男人一样,方方面面都差了不止一个台阶,自己是什么很差的人吗,要就要最好的。
眼里的泪水已经流干,泪洗过的眸子格外明亮,如今里面只剩坚定。
手紧紧握住玉簪,尖端戳在桌子上,啪嗒两声,簪子成功碎成三瓣。
将那些细小的碎片也一并扫到手帕里包好,放进自己最不常用的那个妆匣里锁起来。
明天早起请安就找机会丢到湖里去,做好安排后虞可星就仔细端详镜子里自己的这张脸。
从前太子殿下不近女色,也打听不到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不过太子殿下送了那么多的东西来,想必不完全是看在大伯的面子上。
不得不承认,太子殿下对月皎皎是有好感的,自己和她又是堂姐妹,必然有相似之处。
她仔细观察,用眉笔做好标记,从妆容出发,必要和月皎皎有几分像。
又开始回忆月皎皎的穿着,偏好的花样颜色,全都记下来后,准备让二太太给她做新衣服。
不敢让月皎皎看出她的心思,所以她并不准备做得一模一样。
吩咐人进来散财出去,她得让人去打听曹家姑娘都做了哪些准备。
皇后娘娘养育太子殿下那么多年,必然也是知道太子殿下的喜好的。
“好姐姐,我还得谢谢你,若不是你今日的提点,妹妹如何能想到这个好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