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丰一愣,忽的笑了,“若他们当真该死,我来杀。”
林嫦儿挑眉,“那我便大嫂先谢过青天大老爷了!”
吴清丰摇头笑了笑,只觉同她处着,便是打哑谜也有趣。
那闹事的母子三人,被霍十一关在河对岸林嫦儿名下的空房子里。
都捆了手脚,堵上嘴的,也不怕跑。
过了桥,又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地方。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
想来是母子三人虽然开不了口,但依旧在交流。
霍十一信手开门,林嫦儿提着裙子大步走进去。
霍十一将手上的灯笼往那空桌上一放,原本漆黑的屋子终于有了亮光。
那被丢在地上的母子三人一阵胡乱挪动之后,借着光看清楚来人,最后齐齐将目光汇聚在林嫦儿身上。
“嗯嗯……”
“嗯嗯!”
“嗯嗯嗯嗯嗯!”
虽然都被堵着嘴巴,但母子三人都用尽全力朝林嫦儿咆哮。
林嫦儿扯了扯唇角,“呦,骂人还挺有劲!”
语气一转,沉声喝道:“再骂,牙给你拔光!”
霍十一挠挠头,“嫦儿,你怎么听出来他们在骂人?”
林嫦儿轻笑一声,指着那个弟弟,模仿他刚刚的语气,“毒妇……”
转向哥哥,“毒妇!”
最后是那个糟老婆子,“你这个毒妇!”
霍十一眨了眨眼,仔细回想了一下,掰着手指数了数,又回忆了一遍几人哼哼时的表情跟语气,果真,跟嫦儿刚刚一模一样。
“你大爷的,关了一下午还不老实。”霍十一上去就是一脚,踹的那母子三人摔做一团。
随即,屋子里响起一阵囫囵不清的嚎叫。
其他几个汉子见状,也上前来帮手。
林嫦儿没动作,吴清丰也没出声,他非但没阻止,还顺手拉过来一把椅子,掸干净上头的灰尘之后,抬手示意林嫦儿,“坐!”
林嫦儿也没跟他客气,坐下看了一会儿霍十一几个教那母子三人做人。
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喊停。
霍十一几个原本便不是穷凶极恶的人,打人自然也不会往死里打,但挑着痛处揍是一定的。
林嫦儿一出声,几人便收了手。
不过还不忘“提醒”那母子三人,“老实点,一会儿问你们啥说啥!”
母子三人又挨了顿打,浑身都快散了架,从心底认定眼前这些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也就老实了。
忍着痛忙不迭点头。
霍十一这才看向林嫦儿,“嫦儿?”
林嫦儿弯了弯唇,“辛苦几位哥哥,接下来,劳烦几位哥哥帮我收好门。”
霍十一一愣,旋即朝随行的几个兄弟使了个眼色,几人麻溜的走了出去,顺手关上门。
霍十一还十分贴心的喊了一句,“嫦儿,你放心问,咱们都守在外头,保证没人来。”
听着声音,应该是里门也有一些距离。
林嫦儿应了声“好!”视线从那母子三人身上一一扫过,缓缓开口,“我有几个疑问,说明白了,就放你们走,怎么样?”
母子三人俱是点头,林嫦儿抿唇,“你们同我大嫂,是什么关系?”
“嗯嗯!”
“嗯嗯嗯!”
“嗯嗯嗯!!!”
林嫦儿一怔,眸底闪过一丝惊疑,很快又恢复寻常,风轻云淡的“哦”了声,走过去,扯开那哥哥嘴里的抹布,“你说什么?”
徐稻深吸了一口气,大嚷道:“于大麦,是我媳妇!”
林嫦儿皱眉,“再说一遍!”
“我说于大麦是我,啊……”
话没说完,脸上先挨了重重一记耳光,林嫦儿蹙眉瞪着他,“想好了再说。”
徐稻缩了缩脖子,“她就是我媳妇,你怎么还大人,啊……”
这话说出口, 脸上毫无疑问又重重挨了一记耳光。
林嫦儿看着他,“我大嫂的丈夫叫顾仰光,是临水村顾家的大郎,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胡乱攀咬!”
“嗯嗯,嗯嗯嗯嗯嗯……”徐老太心疼儿子,摇着头替儿子争辩。
林嫦儿寻声看向那糟老太婆,“你有话要说?”
徐老太“嗯嗯”点头。
林嫦儿一把扯下她嘴里的破布,徐老太都顾不得大口呼吸,就喊道:“于大麦,是我用一袋麦子换回来的童养媳,怎么就成了你顾家的……啊……”
林嫦儿可没有因为她年纪大就手软,一巴掌直接将她扇的脸都歪到一边,“我说了,那是我顾家的长媳。”
徐老太被打懵了,还想说什么,先听小儿子“嗯嗯”叫起来!
“你也有话说?”林嫦儿扯开徐谷嘴里的破布,眸光冷漠,“想好了再说。”
徐谷干呕了两声缓了缓,这才开口,“是,是我们认错人了。”
林嫦儿唇角轻勾,心说,这一家子,也就这小儿子还算长了脑子的,这糟老婆子跟这大儿子就是肩膀上挂个球,累赘。
林嫦儿道:“原来是一场误会呀,那你们原先要找的是个什么人来着?”
“我们……”
“二弟,那人就是于大麦,是你嫂子,她自己都认了,你别被这个女人,啊……你想做什么……”
徐稻出声阻止,只不过话没说完,先瞧见那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疯婆娘提了条断了的凳脚,吓得他惊叫一声,大骇道:“你把我们关在这里本来就不对,我要是提告到县衙,你是要挨板子蹲大狱的,你要是敢……”
“是吗?”林嫦儿觉得这人p事挺多,说话一套一套的,还懂点律法,莫非是个读过书的?
不过也无妨,她顺手摘下吴清丰腰间的一块玉佩,不由分说塞进那男人嘴里,“入室盗窃,人赃并获,打你几下还是轻的,我们这玉佩少说也值上千俩银子,你既然懂律法,倒是说说你们一家子偷了我们这么值钱的玉佩,该蹲几年大狱啊?”
林嫦儿笑容和煦,语气也轻柔,这么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落在徐家母子三人眼里,却活脱脱是那吃人的夜叉。
徐老太:“……”这女人,该不会是个疯子吧?怎么能这般颠倒是非污蔑他们?
徐稻直接傻了眼,“呜呜”两声想要争辩,奈何那玉佩原本是一块玉牌,直接将他的嘴给撑着了,他又被捆了手脚,没有辅助,还吐不出来。
徐谷脑子清醒些,只是叹了口气,心道大嫂同他们家的缘分是彻底尽了。
唯有吴清丰,先是错愕,旋即差点笑出声来,这番操作,不愧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