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禾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回屋收拾东西,虽然只有几套衣裳,但在她出来时,又听他道:“郭家这几日出了些事,你身边若没有可用的人,可以把这两个婢女带上,她们功夫不错。”
他似乎只是单纯的给她提供帮助,直接交待了两个婢女的底细。
姒禾看了一眼身旁的婢女,而后唇角扬起了一抹笑意,看向越弗弃,“好。”
她没再道谢,就当以后两清了。
不管他留人在身边是何用意,但确实有用的到的地方,至少也能应付郭家的麻烦,不必她再多费心思。
两个婢女闻言,便连忙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听从主子的吩咐。
姒禾便站在门口,等一会。
他又问: “你不好奇郭家出了什么事?”
她随口一问:“郭家出了什么事?”
见她这般毫不在意的模样,他愈发肯定,郭家的事与她有关,但他还是回道:“在你离开郭家的当晚,郭家闹了邪祟,鸡犬不宁,据说当晚就死了不少下人,后来请了法师除邪,但这几日依旧陆续有不少人中邪发疯。”
他说话的时候,注意着她的神态,仿佛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端倪,可惜,她似乎也有些意外事情的发展。
确实,听他这么说的时候,她挑了挑眉,没想到那个残魂还真杀了不少人,闹出这么大动静。
而且,在法师的出手下,还能继续闹出事来,倒是比之前能耐了许多,也不知它之前有没有把她的劝告听进去,另滥杀无辜。
如今多日过去,也不知它状况如何。
她之所以接二连三的帮它,倒不是单纯的怜悯于它,也不单是想解决红豆的事,更多的是想利用它,来转移郭家人的注意力,免得她们都把精力盯在她身上。
突然间,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冷血,做很多事情的时候,都先考虑有没有利用价值,而劝告它的话,或许只是她对良心的一点慰藉。
她垂眸思索了一会,直到那两个婢女背着包袱过来,她收回思绪,便又见他道:“另外,与你一道‘失踪’的那个郭家庶女,今日回郭家了。”
郭嘉玉?
姒禾多问了句,“她自己主动回的?”
既然他知晓郭家的情意,说明有派人盯着,应该也能知道更多详情。
果然,他道:“是。”
“多谢告知。”
“不谢。”
她浅笑,没再多说什么,这便迈步往外走去,两个婢女紧随其后。
院外,已安排好了马车,越弗弃让车夫送她到郭家。
看着马车离开,越弗弃面上的笑意慢慢变淡,而眸色微深。
直到马车消失在巷子的,他才收回目光,对一身后的两个下人道:“盯着郭家,有动静,随时汇报。”
“是。”两个下人异口同声的应了声后,便往外走去。
今后,她的身份或许会变的不一样了,自然得再多派两个人,盯着些。
……
马车缓缓穿过长街,街头上,人来人往,人声嘈杂而热闹,其中还有一些人依旧在谈论这几日城里发生的事。
姒禾静坐马车里,恍若未闻。
到了郭家门前的时候,也看到路过的一些行人,偶尔看向郭家大门,一边走,一边窃窃私语。
此时郭家看起来一切如常。
车夫停车后,上门通报,那看守的门房下人,听闻失踪的九小姐回来,很是惊讶,但连忙把侧门打开,请人进来,并让其他的下人去通报主母。
姒禾在婢女高柚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另一个婢女高子则拿着包袱,跟在后边。
两个婢女是姐妹花,本姓高,据说以前越弗弃赐名的时候,因厅中放着柚子,他便随意赐了简单好记的名,高柚和高子。
姐姐高柚芳龄十七,妹妹高子十六,她们相貌普通,年纪不大,但功夫却是不错。
姒禾从下马车时,接触到高柚的手臂,便大概有了些了解,她手劲有力,下盘非常稳,搀扶的时候,一丝不动,给人挺有安全感的,要有这样的底子,至少得从小训练。
而且她手上有不少粗茧,从种种细节能看出,她们俩人功夫底子是真的不错。
若姒禾不利用轻功之便,赤手空拳的打,未必能打的过她俩。
之前她能轻易杀了卫小虎的那些人,一来,那些人或许真比不上这俩姑娘,二来,她也是利用了黑暗的便利。
姒禾眼眸微垂,若有所思的往郭家走。
进了郭家后,管家亲自出来,带她往前厅方向走去。
沿途的下人都隐晦的打量着她,目光复杂,但她们规矩的朝她行了一礼后,便默默退去。
这郭家,在外边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但进了前院后,便随处可见贴了符纸,只是贴的位置比较隐蔽。
有的贴在屋檐下的柱子上,但被灯笼遮挡,若非灯笼被风吹动,轻轻摇晃,那符纸还不会显露出来。
有的贴在屋檐下的阴暗之处,只有站在下方,抬头张望,才能看到。
或许还有更多的地方都有,周围的下人似依旧有些战战兢兢,他们的脖子上都系着一条红绳,红绳上似乎还挂着东西,只是被衣裳遮住了,看不到,但不难猜想,那是什么。
姒禾只淡淡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此时,前厅里已坐满了很多人,氛围紧张,大部份郭家的女眷都在,男人只有大房的大爷在,也就是郭嘉曲的父亲,另外还有几个嫡出及庶出的兄弟。
而厅中,还跪着一个姑娘,她缩着身子,头埋的很低,似在小声哭泣。
看背影,听声音,姒禾便知那人是郭嘉玉。
地上,还有一些杯子碎块,以及一滩水。
这场面,看来,回来的正是热闹的时候。
只是,姒禾刚踏入前厅,坐在主座上的老夫人就一个杯子砸了过来,怒斥道:“你还有脸回来!”
姒禾一个闪过,避开了那个杯子,她身后的高子亦是反应很快,第一时间跟着退到一旁,免得误伤。
“啪!”
杯子摔在门槛边上,发出一道较大的声响,碎成数块,地上又添了几分狼藉。
老夫人见她敢躲,更是怒不可遏,气的胸口起伏,一旁的嬷嬷连忙上前,给她顺气安抚着。
“你敢躲!你个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