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穆笑然是想着等乐少言和穆清一起过完元宵佳节再开始计划,但洛菱歌认为时不我待,能尽快安排就最好不要再拖拉。
最后几人商量决定,等将携有内力的种子从乐少言身上转移到穆清身上后,洛菱歌就开始带乐少言进行闭关修习,穆笑然则是带穆清下山回风菱坊。
屋内,乐少言陪着穆清一起收拾着行囊,在将最后一件衣衫叠放至其中后,忽然对后者说道:“穆姐姐,下山之后我不在你身边,你可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即便承了师父的内力,对付敌人时也万不可大意,虽然你医术高明,但还是莫让自己受伤为好。”
穆清接过乐少言递来的行囊时,还不忘轻捏了捏自家阿言的脸颊,并笑道:“放心吧阿言,有坊主大人的那身内力,还有改进后的千丝毒线,再加上有青鸩在,寻常武者基本伤不到我的。”
“嗯?青鸩老大?她也在?”乐少言听到这个久违的熟悉称呼时,当即有些愣神。
穆清点点头,解释道:“是的,自从二两屯变故之后青鸩就被风菱四毒带回了风菱坊总坊要交给夏仁复命,后来为洛师所救,也跟来了北方,然后一直在山下候命来着。”
乐少言更加奇怪了:“咦?既然都到山下了,那为什么不上来一起过个年?”
“因为山上没多的屋能睡了。”
“……”
真是一个朴实无华的理由。
说起青鸩在山下,乐少言倒是又想起了另外一个也可能跟洛菱歌在一块的人,又问道:“那苗疆蛊主呢?是不是也留在山下了?那我们想要转移那颗种子岂不是还得下山一趟?”
“费那老大劲找苗疆蛊主做什么,最擅长控蛊的人不就在这?”
门口忽然响起穆笑然的声音,替穆清为乐少言作了解答。
“师父?”
乐少言有些惊诧地看向来者,心里头寻思着自己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家师父还有这本事?
穆笑然却是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娘亲啦!娘亲可是苗疆曾经的蛊主之首,就算是你们说的那位苗疆蛊主来了,对娘亲也得礼让三分。”
乐少言与穆清皆愣了愣神,都没想到穆夫人居然还有这层身份。
“我说我怎么感觉,穆夫人好像对各种各样的蛊虫很了解呢!而且就连师父都没有的还龄草,这儿居然也有栽培,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听到乐少言这么感慨了一句后,穆笑然不禁回想起了十九年前自己与苗疆蛊主的那几场比试,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所以当年我早就跟她说过我能破解她的蛊毒阵不稀奇,让她别再介怀了,她非跟自己过意不去,还一定要跟我较劲,要不是娘亲不想让外人知道这身份,我真想将此事告诉她。”
听着穆笑然嘟嘟哝哝的碎碎念,再想起先前那苗疆蛊主对这位坊主大人一直不满的态度,乐少言与穆清也是颇为无奈,只感觉这段纠葛怕是难得化解了。
这之后,在穆夫人的一番操作下, 乐少言身上那颗种子被成功转移到了穆清身上,随着内力一起移出体外,这条吸收内力的蛊虫不过多时便死掉了,穆夫人难得贴心的帮穆清从体内取出了蛊虫尸体。
乐少言直愣愣看着这条恶心巴拉的蛊虫,又回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痛苦回忆,一想到这东西居然还是在自己体内从虫卵长成的蛊虫,顿时只觉一阵反胃,险些没吐出来。
穆清陪着乐少言扶着门槛半蹲在门口,一手端着准备递给女混子的温水,一手轻拍着后者的背部替她缓解难受劲,身后屋内忽然又传来穆笑然的喊声:“小清儿你怎么就出去了?快些进来,我还需助你平衡一下身体里的内力。”
乐少言仍有些不适地捂着嘴,但听到穆笑然的喊话后,还是强忍着胃部的恶心感,说道:“穆姐姐你先去吧,我应该…呕…没什么事…真的…”
不过,虽然乐少言这么说了,直到最后,穆清还是固执地等到这女混子人逐渐好点后才放心进屋。
夜里,一家五口聚在圆桌前一起吃着今年大年最后一顿团圆饭。
兴许是想着马上又要分别了要好好珍惜这点时光,乐少言并没有急着将碗中的饭菜迅速扒拉进嘴里,而是叽叽喳喳讲了一堆话,过足了同家人聊天的瘾后,这才看向自己的饭碗,只见那饭碗里边的各样菜式则是早在不知何时已经堆成了小山。
显而易见,穆清干的。
直到女混子的碗中再也添不进菜了,穆清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了手。
乐少言说完了,也就轮到穆清说了,不过穆少坊主并未像女混子那样东拉西扯,而是侧过脸来,全神贯注地望着自家阿言,将早有准备的话娓娓道来:“阿言,之后闭关修习的日子我虽无法陪在你身边,可你自个儿可要努力些,不可偷懒怠惰,切莫辜负洛师的苦心。”
话到此处,穆清顿了顿,放柔语气,笑道:“当然,我也会在山下与你一起努力的。阿言,你放心,你始终不会是一个人,不管身在何处,我都将与你同在。”
乐少言听话地点了点头,刚欲开口应下,便又听自家穆姐姐郑重其事地叮嘱道:“阿言,除了方才说的,你还要记着爱惜自己的身体,即便有穆夫人在,也莫要着凉受寒,惹人担心。女混子好吃一点没关系的,多吃一点,吃好一点,修习本就受累,阿言切莫再苦了自己的嘴和胃。”
女混子苦了什么都不会苦了吃这方面,穆姐姐分明最清楚这一点,但还是这么说……
乐少言不免有些失笑,心中唯有感动与暖意。
而后,穆清又说了不知多少其他……
每到这种时候,穆清总会絮絮叨叨许多,事无巨细,不乏都是让乐少言照顾好自己的嘱咐。
乐少言则是向来很有耐心地倾听,虽然,听没听进去还真说不太准,不过,至少能够肯定的是,穆清此时此刻的模样一定深深地刻印在了女混子的心底,就像对她穆姐姐本人一样,一直都是放在心上。
次日,乐少言高举双手挥舞着,与洛菱歌一起目送穆笑然与穆清下山后,两人便不再逗留,转身向着坐忘峰的后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