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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毛巾沉入水底。

姜芫低着头给男人解开睡衣,看到他胸口上大片的旧伤疤。

这是三年前他寻找白抒情受伤后留下的,周家人找到他的时候奄奄一息,在医院里昏迷了好久。

那时候姜芫经常去医院陪他,跟他说了很多她喜欢他的话。

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周观尘淡淡开腔,“很难看?”

当然不难看,对比他精致俊美的脸,这些伤疤给他增加了一份属于男人的粗狂和不羁。

姜芫没再说话,拿着湿毛巾轻轻擦拭。

男人的胸膛炙热,心脏在她的手掌下有力地跳动。

姜芫并没有半分旖旎,脑子里总不由自主地出现昨晚他抱住自己的画面。

绝望中伸过来的手,她是想要握住一辈子的。

哪怕在她知道这里面可能有隐情,都没法对周观尘有半点憎恨。

她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伤口,把四周的血污擦拭下来。

换了几次毛巾后,就来到了腰间。

周观尘的肌肉很薄很韧,摸上去手感特别好。

她擦了擦,就到别处去。

周观尘一直盯着她,“还有下半身。”

姜芫一时脑子短路,“你自己来不行吗?”

他笑容有些冷,“行,你说行就行。”

姜芫这才反应过来,他伤在肩膀,要是用力就绷开伤口了。

其实也没什么。

换了水和毛巾,她让他站着,自己坐在小凳子上。

一仰头,就看到了不该看的,视觉冲击很大。

长这么大,姜芫还是第一次见。

她的脸和耳朵都红透了,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尽量去忽视,可手却不自觉的就碰到了两三次。

男人不说话,只低头看着她,那双黑眸灼灼,很像他把她吞掉的那一晚。

姜芫的手腕都失去了力气,毛巾啪的掉在他双腿间。

伸过手去拿,她忽然听到头顶上粗重的呼吸。

姜芫一头冲出了洗手间。

男人看着地上的毛巾和水渍,有些头疼的叹气,他这么难受,她竟然不管了?

不负责任的女人!

姜芫是真受刺激了,躲在房间里半天不肯出来,最后还是周观尘以换药的借口把她给叫出来。

她见他衣着完好才放心了些,可不知为什么,脑子里总出现他不穿衣服的样子。

完了,她黄了。

“在想什么?”男人忽然问。

“没没什么,换药吧。”

本来盛怀安排护士过来换药,但周观尘非不让,就让姜芫来。

纱布打开的时候,看到那么长的狰狞伤口,她都觉得疼。

药粉撒上去,男人的肌肉跳动了几下,额头沁出汗。

姜芫有些不敢下手了。

“我看还是让护士来吧。”

他抓住她的手腕,“不用,你继续。”

姜芫只好硬着头皮快速给他弄完。

贴好最后一片纱布,她摸摸额头的汗水,“你说你何苦?”

“我为你受伤,你就得照顾我。”

姜芫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她,深得像海。

叹了口气,她拿过毛巾给他擦去额头的汗水。

男人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拉了过去,她跌落在他怀里。

姜芫的第一反应是别压到他的伤口,丝毫没注意到她被他按在枕头上还亲了过来。

她刚要挣扎,看到他包裹着纱布的肩膀,一时有些迟疑,慢慢放软了身体。

就当救命之恩的谢礼。

男人的吻异常的激烈。

像是个在沙漠里渴了很久的人,而她是他的水源,要全部吸入到肚子里。

他的伤……

姜芫正想怎么劝他停下,忽然感觉到身体一松,耳边传来他低低的闷哼声。

姜芫慌了,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紧张地问:“怎么了?伤口是不是疼了?”

毫无疑问是,她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已经渗出血迹——

她的视线对上他一贯冷傲的脸,薄薄的唇噙着笑意,他丝毫不当回事。

姜芫都要给他气死了。

周观尘回家不到一天,又给送回了医院。

面对盛怀那不赞同的目光,他一脸的不在乎。

盛怀下了黑手,在他的闷哼声中说:“节省点医疗资源,行不行?”

他依然风轻云淡,甚至带着些回味,“没办法,美色当前,控制不住。”

盛怀就奇了怪了,“你们结婚三年,你才控制不住?”

周观尘缄默了几秒,“情况有些复杂,你是光棍儿你不懂。”

盛怀有些生气,瞧不起谁,他是没结婚,但不代表他没睡过女人。

大概是为了报复周观尘的嘲讽,盛怀把他沉迷女色导致伤口开裂的事告诉了季如冰,然后那个大嘴巴子就拎着一堆裂开的香蕉石榴榴梿来了医院。

伤害不大,侮辱性特别强。

周观尘一口咬掉香蕉的一半,把皮扔在他身上,“滚,下一个扔的就是榴梿。”

季如冰嘻嘻笑:“老周,你好好休息,我已经让抒情过来照顾你,估计快到了。”

他话刚说完,白抒情就到了,而且是和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一起。

周夫人方雅琼。

俩个人有说有笑的走进来,可看不出周夫人前些日子还害过她们母子。

周夫人看了看周观尘的伤口,一脸的痛惜,转脸训斥姜芫,“我一直觉得你是个稳重懂事的,怎么这么轻浮?明知道观尘有伤,还诱着他做那事儿。你着急生儿子巩固地位,可要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你做寡妇呀。”

她很少疾言厉色,可偏偏姜芫一个字也反驳不了,白抒情还在添油加醋,“阿姨,估计是因为阿尘拼死救了姜小姐,她这才以身相许的。”

“什么?阿尘是因为你受伤?姜芫,你能不能安分点?观尘他不指望你能帮上什么,但起码乖乖的待在家里,别添乱行吗?”

说完,又道:“看来,我需要跟你母亲好好聊聊了。”

姜芫木然的听着她的话,却不像以前那么温顺恭敬,反而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

“你笑什么?”周夫人勃然变色。

姜芫还是不温不火的,“没笑什么,只是想起我家以前的佣人王妈,您是不是还欠她一份工资呀。”

“够了!别吵了。”周观尘厉声呵斥。

姜芫的手紧紧攥起,指甲戳痛了掌心。

周夫人显然也不想在小辈面前失了风度,“阿尘,你好好休养,我过几天再来看你。对了,既然姜芫不会照顾人,就让白小姐留下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