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郎君瞧的真俊。”
“可别,眼看着没多大,若真是招进来了,露姐肯定得骂呢。”
易文君的骨架较小,扮作男子看着年龄就小。
易文君没听到那话,自我感觉非常良好地在镇子上逛了一圈,又到药铺里领了个打杂的活计。
没办法,学徒要长久留在药铺,她不行。不过能在药铺打工就很好了。
又三月,易文君大概记住那些药材,又誊抄了一部分被允许的书籍,结了银钱离开这个镇子,继续往南。
为了存放脆弱的书籍,易文君花钱买了个箱笼和油纸伞,又换了衣服打扮变成游历的书生,只是这书生胡走乱走,尽往林子里窜,好在这世上没什么山野精怪。
易文君从森林里走出来,颠了颠箱笼的重量,满意点头,随后拍拍衣服继续赶路。
顺着河流往东,她来到江南。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易文君站在石桥上望着碧蓝的天,看着碧绿的水,偶有蓬船摇晃着穿梭桥洞,路边的才子佳人轻声细语,随便一望便是一幅春水画图,细致悠然。
沿着岸边走了几里,易文君找到一个船家,付了银钱请他带她游一圈,船家接了钱爽快应声。
踏上像是悬浮般摇晃的乌篷船,易文君坐在船头仔细看着这被无数文人墨客赞美过的地方。
忽有烟雨朦胧,船家让她进乌篷躲雨,进去前,易文君看到桥上撑着油纸伞缓缓行走的书生与姑娘,泛红的脸颊是雨雾中的一抹亮色。
真好啊,能和心上人一起。易文君感慨了一番。
她毕竟还是少女,自然也向往着这种心心相印的感情,却不知良人何处。
乌篷船从桥洞中穿过,继续一荡一荡地往前。
“公子,前面要转向回头嘞。”船家大声吆喝,“坐稳喽。”
竹竿一撑,蓬船丝滑地掉了个头,沿着原路返回到起点。
岸边上有一书生带着个少年摇头晃脑地踏上拱桥。
两人都没撑伞,书生没背箱笼,少年腰间插了根棍子,许是防身用。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书生伸手接了捧绵绵细雨,瞅了眼即将过桥的乌篷船,“你要不要也坐船感受一下?”
少年甩了甩头上的水雾,用手撑着后脑勺,斜看着书生,“你有钱吗?”
“有啊。”书生从袖中掏出碎银,“二娘见我可怜特意接济的。”
“二娘是谁?”少年疑惑,“刚才的不是王小姐吗?”
“二娘是二娘,王小姐是王小姐。”书生抛了抛碎银,“我可是很有道德的,王小姐一看就不适合我,我不是把她送回去了吗。”
他可没看出来王小姐放弃了。少年撇嘴。
“我不像你有闲情雅致听雨赏景,还是快些回去吧。”
“行。”书生收起碎银,动作快的让人怀疑之前不过是客气客气。
少年光明正大翻了个白眼。
蓬船停靠岸边,有人撑着油纸伞小心踩着布满青苔的石阶上岸。
书生“唔”了一声,“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美景美人美不胜收啊。”
少年望过去,撑着油纸伞的手的确“凝霜雪”,手指也纤细,面貌长的也还行,却是一副男子打扮。
但他向来相信书生的眼光,特别是在女人上,所以,“那是个姑娘?”
“不错不错,长进了啊。”书生呼噜少年的头,被少年一巴掌拍开。
书生也不恼,笑眯眯道:“我再教你一件事,美人在骨不在皮。不要看外表,而要看眼睛,摸骨头。”
“还摸骨头。”少年嫌弃瞥他,很快又将眼神放在岸边人身上,“所以她这模样是遮掩过的,本来长相很美?”
“不过你怎么懂这么多偏门的东西,你不是打算科举做官吗?”少年郁闷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书生挠了挠他头,“行走江湖总要有点本事,不管大本事小本事。”
“所以回去记得把你的大字写了哦,小长风。别到时候交朋友连名字都不会写。”
司空长风眉眼一塌,颓声颓气,“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