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家装修中等的小酒楼里,小斯屈身弓背,脸上堆满笑意的奔波于每一桌。
“小二,给我拿一壶上好的酒!”
角落缓缓坐下一个少年,解下背后的两把剑放在桌子上。
不一会,一个小二打扮的人端着盘子走过来,盘子里放着一壶酒。
“客官,您看来点什么下酒菜?”
少年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小二,“再给我一间客房,剩下钱先放你这,什么时候钱不够了告诉我。”
小二拿着银票,点了点头,然后回到柜台递给掌柜。
少年拿起酒壶,直接拔掉瓶塞,对着就是两大口。
酒水,似乎不那么辣了。
酒楼客人很多,大多都衣着光鲜。
王秋收看着面前空无一人,又看了看桌子上的两把剑,又是几口酒。
“哎,你们听说了吗,江湖上推出了新的年轻十人榜,这一次排第一的是叫断剑客的人!”
“以往第一不都是刘欣月吗?”
“哎,你还真别说,这次刘欣月连第二都没排上,第二是拜剑山庄一个叫叶傲的!”
“断剑客?没听说过啊,他师承何门啊?”
“榜上没写,就连叫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拿了一把断剑,据说刘欣月亲口承认自己打不过他!”
“第四的是御剑山庄那位,是皇帝的侄子。”
“第五第六都来自军营,榜上没细说。”
“第七是云南百寨的小姐叫怡阿婉,据说她手里有几只百年都不现世的蛊,在她出生那天纷纷现身于寨子中。”
“第八的是一个叫刘子平的年轻人,也是突然崛起的。”
“第九是铸剑山庄马南意的外孙女,董昕,之前江湖上传言她不会武功,但人极为漂亮。”
“第十是剑圣李自古的女徒弟,叫赵菲儿,听说李自古把剑招万古都教给她了。”
这些声音都落在王秋收的耳朵里,他摇了摇头,轻笑一声,又喝了几口酒。
“哎,你们看那个人,他桌子上放了一把断剑,他会不会就是……”
随着这人的话语,整个酒楼里的人都抬头看向王秋收。
“可算了吧,榜是几天前出的,就在榜单刚刚推出以后,这是我看见的第六个拿断剑的人了。”
一壶酒很快就见底,“小二,再来一壶!”
……
一连好几天,这个年轻人一直坐在这个角落喝酒,酒从一开始的花雕,到现在不足十文的水酒。
这几天,几乎每一位到这里喝酒的客人都会提起断剑客几个字。
“客官,您的钱已经不够了,您看……”
王秋收看着送酒而来的小二,从怀里一股脑掏出一把银票,递给小二,“看看我这些钱够在这里待多久的。”
小二接过银票,仔细点查了半天,“按照客官您一天六壶水酒再加上房钱的话,大概能住近一个月吧,但您也不能总不吃菜不是?这我就有点说不准了。”
王秋收点了点头,“让你们掌柜的帮我捎一封信,钱从这里面扣吧。”
小二点了点头,随后拿来纸笔,王秋收随手写了几个字,然后告知地点,背起两把剑,手中拿着一壶酒,“京办学塾在哪?”
“离这不远,您从这出门……”
王秋收拿着一壶酒,摇摇晃晃的走向学塾。
因为李老夫子曾在那里讲过课!
可那是京办学塾,还是在京城里,王秋收自然连门都没进去,他绕着学塾的围墙走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听见朗朗读书声的地方。
离老远就可以看见这里有个约莫14.5岁的少年,跟着屋里的声音小声朗读,偶尔还会用捡来的树枝在地上写下几句不懂的话。
王秋收走到约莫离他两三丈的地方坐下,见身边有人来,少年放下手里的树枝就想要跑,王秋收看着少年笑了笑,没有阻拦。
在少年跑远以后,他看了看少年在地上写的字,捡起扔在地上的树枝在旁边批改了几句并写下了自己的一些见解。
做好这些以后,王秋收同样扔掉树枝,转身回到酒楼,还是在那个角落,继续喝酒。
周围的人此刻在讨论的是,江湖上传出消息,说刘欣月死了!
有一些人不信,信的人都在想如果剑圣刘希夫发怒的话,江湖是不是要大洗牌。
王秋收坐在角落里,听着众人的话,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酒。
人言可佐酒,只是有些伤心。
第二天一早,王秋收在柜台拿了一瓶水酒,直接走向学塾后门。
离老远就能看见少年蹲在地上,仔细的研究王秋收批改的文字。
这次王秋收没有朝他走去,而是在远处依靠着墙根喝酒,少年能看见王秋收,王秋收也能看见少年。
王秋收的一壶酒很快就喝光了,他又起身回到酒楼,拿了两瓶酒,顺便买了一个烧饼。
王秋收拿着酒和烧饼,走到距离少年两三丈的地方坐下。
“明明你这么喜欢读书,却连学塾的门都进不去,你会失望吗?”
少年犹豫了一下,听着学塾里已经没有声音传出,也学着王秋收的样子,依靠在墙上,不由自主的瞥了瞥王秋收手中的烧饼。
王秋收笑了笑,然后把烧饼扔给他,再起身拿起地上的木棍,对他今天学的东西进行批改。
少年拿着烧饼,撕下一小块,走到王秋收面前,“只要一小块就够了,以后会还给你的。”
王秋收笑着接过烧饼,然后咬了一大口。
少年跟着把烧饼塞到嘴里,然后去看王秋收的批改。
王秋收看着眼前认真的少年,“会对里面的夫子失望吗?”
少年犹豫了一会,“有一点点失望的。”
“但有的夫子很好的,他们讲课的时候会故意大声一些的。”
王秋收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会对这个世道失望吗?”
学塾内朗朗读书声响起,少年没出声,王秋收也没再追问。
就这样一连几天,王秋收跟少年都会准时的出现在学塾后门,除了一天下雨。
雨水打湿了地面,冲刷掉了地上的文字,嘈杂的声音让少年根本听不清学塾里的读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