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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士元与翟云霁一直盯着麟园的大门。

看到徐知予亲自带着人进了宅院,就知道潘家这回是绝对跑不掉了。

两人只能焦急地等着宅院那边的消息传来,半步也不敢离开此地,生怕潘晖或是姚缪等人从这里逃跑。

直到徐知予押着潘晖出来,许士元才激动地掐住自己胳膊。

事情比他想得更顺利,他没料到徐知予当场就将潘晖抓个正着。

若非拿到了切实的证据,没人敢直接将潘家的继承人直接押住。潘家有西京的那位中书侍郎在,不是哪个官员都敢去碰一头。

他看潘晖神情恍惚,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想必是被坑惨了。

许士元笑得一脸舒畅,抬脚就下了小楼。

翟云霁看出潘晖已经心如死灰,想知道宅院中都发生了什么,遂快步跟上了许士元。

两人刚走到街道,就见吴参军带着姚缪、汪齐几人迎面而来,引来了街道行人的侧目。

吴参军上前,将麟园与宅院内的事,拣着能说的大致说了一遍。

姚缪见许士元来了,焦急大喊道:“许大公子……我知道汪齐很多的事,我们作交换,你替我向卢刺史求情……”

“闭嘴,你的罪该如何定,卢刺史自会依律处置……给我堵住他的嘴!”吴参军皱眉,十分不满姚缪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提这个。

衙役快速从怀里取了一块脏黑的布,直接塞进了姚缪的嘴里。

姚缪被熏得两眼一翻不断挣扎,双眼都沁出了眼。

许士元挑眉一笑,拱手道:“案子该如何判,当然是由律令决定,又岂会是他人求情就能改变的。”

吴参军微笑点头,拱手道别。

宋灵淑带着门口的荀晋与贺兰延走了过来,瞥了一眼远去的吴参军,微笑道:“我们先寻个地方坐一会儿,我与你详细说说何冲的案子……”

许士元笑得眯起了眼,带着敬意地作了请的手势。

半刻钟后,一行人坐在酒楼隔间里用了晚膳。

吃饱喝足后,小二将残羹空盘都撤下,重新送上了酒和茶水。

宋灵淑这才将丁老三在汭河县所说的话,尽数道出。

何冲之死的真相,是由丁老三反复查了两个月才查出来的。他为了给何冲报仇,又暗中谋划了几个月。

姚缪多次进入潘家祖宅,很快就引起了丁老三的注意,他曾多次找人试探姚缪,才把握住了姚缪的性子。

之后找了一个非常恰当的时机,将武馆的情况借由他之口,传到了姚缪的耳朵里。

姚缪果然动了心思,让潘家人在建州府衙上下打点,亲自去牢里见了丁勇。丁老三十分清楚,丁勇此人极度贪财,一定会应下姚缪。

果不其然,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

直到那一天,丁老三在铺中见到了孔敬,看出他并非普通商户,对孔敬进行了套话,得知孔敬与许家相识,还与官府的人有联系。

一个更好的办法浮现在了他的脑中,遂立刻改变了策略,带着孔敬的钱跑了……

孔敬听完后,脸色涨红,一时不知该气丁老三利用自己,还是气自己太大意。

但内心对丁老三的看法,已经不如之前那般厌恶。

千方百计为故友复仇,不借以身犯险……换作是他,也不会顾太多的仁义礼德,可能比丁老三做得更狠。

翟云霁与荀晋、贺兰延三人皆是一脸感叹,之前已经听过丁老三不满丁勇所做所为,大义灭‘亲’之举,为那两个死去少年的亲属提供证据,将丁勇几人送进了大牢。

此刻更是觉得丁老三此人义薄云天,胸中自有一股正气长存。

许士元眼中满是赞叹,脑海中丁老三的身影越发聪明睿智,有勇有谋。

“此人有宏才大略,胆识过人之才,等此案过后,我便将他招揽进许家。”

这番评价已经非常之高,众人都不禁侧目看来。

旁人对生意上的事不甚熟悉,在许士元看来,丁老三胆大心细,有智谋的同时还能忍辱负重,比一般的人更适合从商。

宋灵淑微笑拱手道:“先恭喜许大公子得遇良才。”

许士元笑着起身,郑重地朝几人拱手致谢,“此案多亏了几位鼎力相助,许某与许家铭记在心,往后几位但有所求,许家无所不应!”

这句承诺重如千钧!

许士元已经接替成为许家家主,他的承诺便是许家的承诺,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人情。

几人都呆愣了片刻,才急忙起身回礼。

包间内其乐融融,几人都喝得勾肩搭背,许士元大手一挥,决定以最低价给孔敬四种品类供货三年,让其在江州彻底站稳脚跟。

孔敬乐开了花,心中郁气一扫而空。

宋灵淑一时高兴也多喝了两杯,见孔敬能得此助力,也为他高兴。

总算没有辜负孔敬几个月来对她的舍命相助,若没有孔敬和桐柏山一片赤诚相助,她在江州根本扳不到倒水神会。

如今总算一切圆满。

酉时,许士元亲自将所有人送回了客栈。

他脸上并未带着酒气,脚步平稳地回到了马车内,沉声吩咐道:“去府衙!”

马车的嗒嗒蹄声渐渐消失,宋灵淑站在走廊窗下,看着马车往府衙的方向远去。

翟云霁走在后面,也往外面看了一眼,好奇问道:“许大公子这么晚了还去府衙干嘛?”

宋灵淑微笑道:“姚缪以潘家的消息做交换,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接下来就要看朝堂上如何决断潘家与沈家贩私盐至突厥一事……”

就算齐王想力保潘常新,他能做到的最好结果,也是让潘常新暂时离开朝堂。

徐知予连晚上报回京,最快也要三日才有消息。

……

次日,孔敬用过早膳就去了许家铺子,许家大管事带着孔敬去看货品,然后直接签定了契约。

宋灵淑决定等丁老三出来接走小玉后,再回江州城。

原本预想案子最多两日便能结束,没想到他们等了三天,丁老三还没出来。

许士元来告知,蔡邦已经来了苏州,以何冲欠下行安县三沟村村民棉花钱为由,插手调查何冲之死的真相。

卢刺史不管蔡邦如何软硬兼施,也不肯将汪齐交给他。徐知予那边就更不可能,蔡邦来了苏州两日都未见到潘晖一面。

一行人也不着急回江州了,就等着看两地州府如何决断此案,朝堂上又如何处置潘家。

她带着几人在苏州城四处游玩,是来江南之后最轻松的几日。反倒是孔敬忙得不可开交,越来越像一个江南商户。

自麟园出事后,这两起案子已经传得满城皆知。

出门时,总能听到有人在议论潘家,有人猜测潘家上面有人护着,肯定会轻轻放过,丁老三还没出来,是被官府的人灭口了。

有人为何冲的遭遇鸣不平,厌恶潘家的所作所为,希望朝廷严惩潘家。

何冲当时已经将棉花交给了如云棉行,按常理来讲两方已经达了交易,后续棉花没有保存妥当造成的毁坏,也该由如云棉行自己来负责。

但如云棉行违背商会的条规条例,交付后拖延签契约,事发后,还以没签契约为由,拒绝承认这批货已经交付。

最终逼得何冲走投无路,决定将如云棉行的行为上告到商会,引来潘家诱其借贷,再买通匪徒表面夺财,暗地里杀人灭口。

若不是丁老三以身入局,暗中引导他们找到凶手,府衙就算查明了棉花案的真相,也不会注意到这批棉花背后还有涉及了几条人命。

潘家对今年赏雪会的行商权归属势在必得,上面有朝堂上的潘侍郎在,普通官吏和商户根本不敢与之抗衡。下面有建州刺史蔡邦全力拥护,潘家根本不会将区区几条人拿放在眼里。

江南商会自时清园聚首后,众多商户都还未离开苏州,因这两起案子,又回到时清园商讨对潘家的处罚。

潘家严重违背了江南商会创立之初定下的规则,影响了整个江南商会的声誉,众商户与州府一致表决,对潘家实行三年的禁令处罚。

按以往来说,商会禁令并不算严格,只要做得别太招眼,其他人就当没看见。

但潘家此刻已经站在风口浪尖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潘家,禁令出来后,潘家的铺子被迫关闭,商会斩断了潘家一切货运渠道。

许家作为江南商会行首之一,以身作则担起责任,替无辜受害的何冲,给行安县三沟村村民赔偿那批棉花的货款。

众人无不夸许家仁义,骂潘家恣意妄为,失信无德。

宋灵淑不禁想,如果棉花案发生在建州,面对蔡邦与潘家,许家根本无力澄清,丁老三也不可能将潘家拉入此局。

所幸正好碰到盐铁使徐知予,满朝官吏只有少数几人才会不把潘常新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