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告诉了魏老夫人戒除鸦片瘾的办法。
“戒掉这个东西,要从身体和心上两个方面,身体就是用药物清除毒素,培本固元。”
“心上要他自己懂事,知道这个碰不得,这就需要家人的规劝和陪伴了。”
“初时艰难一些,在他每次犯病时,这样捆住,控制他不碰那些东西,等熬过犯病高发期就好过了。他没有吸几天,应该不难戒。”
“后面就是隔绝他接触鸦片的途径,据我分析,您说的那个要招代卖商人的洋人,恐怕没打好主意。”
“京中早就有人暗暗售卖,那人送佐禄,怕是盯上了魏家与沈老板的家业,想用鸦片控制他,徐徐图之。”
魏老夫人咬牙切齿,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坏,表面称兄道弟,背地里阴谋算计。
随后她问出心中最关心的问题:“这件事会不会对嬿婉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永琪说道:“皇阿玛正恨这个东西呢,虽然它不一定能破坏令娘娘在皇阿玛心里的位置。不过,能瞒还是瞒着吧,没必要自找麻烦。”
魏老夫人黯然地点点头。
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无助地看着永琪与青华。
青华咬牙下定决心,说道:“大娘,我最近都陪您一起看着他。”
魏老夫人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他要锁在屋里,你陪着他,有碍你的名声。”
永琪说道:“前面最难捱的几日,我来陪着您一起看顾他。只是我的福晋已身怀六甲,度过这段日子我要回府。”
魏老夫人心终于放下一点,点头应允。
“多谢阿哥了,就怕他发狂,我一个老妇人制不住他,等他过了这段时间,就我寸步不离跟着他就是。”
永琪又说道:“只我还有两个心愿,希望老夫人能应允。”
魏老夫人点头:“阿哥是我家的恩人,有需要老身做的,你尽管说来。”
“第一,我希望佐禄醒后可以揭发出背后的人,帮助官府尽快逮捕他们归案。”
“第二,希望老夫人解决了家中的事情,可以抽空去宫中陪陪令娘娘,她真的很想您。”
魏老夫人抽出手帕擦眼泪,她怎么可能不想进宫陪产,不敢离家罢了。
青华拍拍老夫人的肩膀,安慰道:“大娘放心,等把那些人一网打尽,鸦片尽数销毁,我再盯紧佐禄一点就是,您放心进宫陪伴娘娘。”
青华红了眼眶,有家人的感觉真好,她都没机会回家了。
佐禄醒后,三人围了一圈,苦口婆心给他讲鸦片的危害。
“倾家荡产都是轻的,说一句家破人亡都不为过。”
“一个人被物品控制住,他还配叫人吗?”
“那些人就是要你的钱,等你像狗一样匍匐在他们脚边,对你予取予求。”
一个比一个说得难听。
佐禄哭丧着脸,他真的好难受,心剧烈跳动,身体里像有虫子在爬,浑身的肉都疼。
他眼前仿佛出现了给他鸦片那个洋人的脸,那人一直告诉他,鸦片是最好的药,吸两口就舒服了。
“冲出束缚,杀了你眼前的人,你就自由了,可以尽情享受鸦片带给你的快乐。”
永琪看着佐禄血红的双眼,一手刀打晕他。
呼,还是晕着吧。
佐禄清醒后,鸦片瘾发作的难受感,短暂的退去。
他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王八蛋,给老子这么难受的东西,他还说吸了快活似神仙。”
永琪拎起来佐禄,准备带他去朝廷开设的,专门关押鸦片成瘾的人的机构。
看看那些瘾更深的人是多么痛苦,看看那些已经在发作时杀了亲人的人多么悔恨。
让他知道,自己还有家人朋友陪伴,可以躺在家里,被三个人轮流看顾是多么幸福。
永琪掐指算算,距离福晋生产不足四月,距离令娘娘生产不足七月,他的时间不多了,要尽快解决这件事。
佐禄看着这些人,有的痛得在地上打滚,像濒死的鱼;有的挣脱束缚的人,切掉自己手指,疼痛都压不住身上蚂蚁啃食的感觉。
有的戒掉鸦片瘾后,得知自己犯病时摔死了亲子,直接抹脖子的。
佐禄腿脚发软,跪在地上,痛哭起来,此刻他的眼泪充满懊悔和后怕。
“你昨日,眼睛发红,狠狠盯着魏老夫人,若不是我敲晕你,恐怕你已经没娘了。”
永琪蹲下给佐禄讲道理。
“皇阿玛禁鸦片,你以为真是他的一念之差吗?不惜人力物力,整个大清多少勇士在与鸦片商人搏斗中,前赴后继,英勇就义。”
“它若真是好东西,为何不打开国门,好好做了这笔生意,这只是洋人妄图控制我们的工具罢了。”
佐禄看着永琪,说道:“我真的懂了,怪我无知,没有本事没有眼界,总是拾人牙慧,只想发大财,不愿意脚踏实地挣小钱。”
永琪拍拍他。
“还好一切都来得及。每个人资质不同,能力不同。有令娘娘和沈老板为你保驾护航,其实你不突破也不要紧,只要乖乖在家数钱就好。”
“令娘娘有了身孕,老夫人已经年老。沈老板到底是女子,很多生意不方便出面,你也是有点用的,她们都等着你振作起来呢。”
佐禄乖乖跟永琪回府,他已下定决心,以后事事过问青华姐,安安心心跟她学习。
永琪又问佐禄:“佐禄,你愿意去揭发给你鸦片的人吗?”
佐禄点头,老子要睁着这双眼,看他们怎么死。
“他们当初以招代理人的名义拉我入伙,带我去了他们的一个据点。”
永琪开心不已,要带佐禄去见傅恒,有佐禄认人,事半功倍。
佐禄停住脚步,抠抠脑袋,说道:“我看阿哥有些面善,好像似曾相识。”
永琪也顿住脚步,转身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我从小都不曾出宫,并没有见过魏佳舅舅,许是与舅舅有缘,才感觉格外面善。”
佐禄也不再纠结,跟着永琪一起向富察府走。
走几步他又顿住脚步,永琪僵硬回头,等着他的下文。
“这些人里,还有一个皇亲国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