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蕊姬拉着弘历,说道:“皇上,女孩子等不了几年的,可不要忘了璟爱呀。”
“放心,朕最疼璟爱了。”
白蕊姬克制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恋恋不舍地离开养心殿。
弘历交待海兰察去办差,海兰察领命要退下时,弘历问道:“你家里为你定亲了吗?”
海兰察回答道:“不曾,奴才家境贫寒,这几年只想自己努力挣点军工,不想耽误了人家姑娘。”
弘历点头,说道:“不错,告诉你家人不要给你说亲,等着朕为你赐一份好姻缘。”
海兰察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退下了。
若干年后,璟爱看着姐妹们与额驸打闹,默默揉揉自己的手。
她第一次想跟海兰察打情骂俏时,一掌上去,手心就青了,别人的额驸是肉做的,她的是铁铸的。
凌云彻夜里值守时,提着一壶酒坐在景仁宫偏门的台阶上,如懿端着一碗火腿鲜笋汤走近,轻轻坐在凌云彻身边。
“喝碗汤吧,夜里风凉。”
凌云彻接过如懿的汤,眼中光华璀璨。
“微臣这些年,颇受娘娘照顾,微臣感激不尽。”
如懿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还好湄若和善,不似拜尔果斯氏那般,我才有机会照顾你一二。”
“汤,快喝了吧,凉了就不好了。”
凌云彻喝下如懿的汤,娴答应的汤虽然不好喝,但是自己每次喝都觉得是甜的。
十步外,另一名戍守景仁宫的侍卫,不可思议地擦擦自己的眼睛,他看到了什么?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在一处,她聊她的少年郎,他聊他的邻家妹,他们不过都是被伤害过的可怜人罢了。
如懿怅然若失。
“彼此情浓时,有说不完的话,如今再开口,倒怕伤到彼此了。”
凌云彻喝了一口酒,对着如懿说道:“微臣只希望您一生平安顺遂,如果再有别的希望,希望你自由自在。”
如懿甜甜地笑了。
如懿起身告别,她不舍地回头看了凌云彻一眼,月下男子的背影那般伟岸,无论如何情深,到底是因为家世,被青梅竹马抛弃。
如懿回头又走了几步。
凌云彻也回头看了如懿一眼,月下女子的背影那般萧索,无论如何聪慧,到底是因为时日,被青梅竹马错把珍珠当鱼目。
如此反复,他们终究错过了彼此不舍地回望。
忽然,月老也看不下去了,如懿与凌云彻同时回头,那一刻凝望胜过千言万语。
如懿笑了,凌云彻也笑了。
如懿转回身,坚定地离开了。
巴林湄若也不中用,她要自己爬上去,爬到最高处,为凌云彻谋个好前程。
母家不中用,与皇上的情意不中用,朋友也不中用,她还有儿子。
“有了永璂,皇上一定会来看我。”
璟兕又来看永璂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冥冥中,所有的兄弟姐妹中,她最爱永璂。
小小的永璂,手心里第一次抓的东西是她的手指,第一次会爬,也是爬向了她。
阿箬看到璟兕,热情地招呼她进门,又叫菱枝端了满满一桌点心。
“五公主在这里与永璂玩就是,我去长春宫晨省了。”
“慎娘娘放心,永璂我看着就是。”
五公主送阿箬出去后,坐回永璂身边,永璂刚会说话,咿咿呀呀地还不太清楚。
两条小腿倒是健壮了,走路走的很快,只是还不太稳当,需要大人弯腰牵着他。
璟兕看着永璂吃下早膳,就拉着兴致高昂的他,走出主殿。
储秀宫院中,有两池荷花,璟兕怕永璂掉下去,拉着她走出宫门,在宫道上走了起来。
璟兕低头看着弟弟,突然目光所及处,看到一双花盆底。
她抬头,撞上如懿低下头的脸颊,璟兕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璟兕一手抓着永璂的手,一手抚着自己如擂鼓一般的胸腔,平静好情绪后,向如懿请安。
“娴娘娘怎的不去长春宫向皇额娘请安?”
平常的问话,不知怎的惹了如懿不悦,如懿冷声说道:“我不舒服,向皇后告了假。我知慧贵妃与皇后交好,公主也不用这般逼迫嫔妃时时刻刻与皇后马首是瞻。”
璟兕忍下心中不快,说道:“既然如此,娴娘娘快回宫去休息吧,我就不打扰娴娘娘了。”
璟兕记得自己小时候,很喜欢这位娘娘,总想与她亲近。可她因为额娘的缘故,总对她阴阳怪气地辱骂,长久下来,就有些怕她,此刻只想她赶紧离开。
如懿说道:“我今日是来接永璂回宫,你把永璂给我,我自然会走。”
璟兕把永璂护在身后,说道:“娴娘娘想接永璂去玩乐,还是应该与慎娘娘招呼一声。”
如懿上手抢永璂,病弱的五公主还不是她的对手。
“永璂是我的孩子,关那个奴婢何事。”
如懿拉过永璂抱在怀里,转身向景仁宫走。
永璂挣扎着从如懿怀里伸出小手,伸向姐姐求救。
哭喊着:“介介,啾我。”
理智告诉璟兕应该去向皇额娘求救,但是看到永璂的泪水,她没有理智了。
心里的声音告诉她,一定要把永璂抢回来,永璂跟着他的亲额娘,一辈子都完了。
璟兕冲向前,如懿紧紧抱着永璂不撒手,璟兕不敢抢,怕弄伤弟弟。
永璂以为姐姐不愿意管自己了,悲伤地嚎啕大哭。
璟兕只能紧紧抓住如懿,使眼色让身边宫女去叫人。
如懿气急,一巴掌扇倒璟兕。
“你大胆,对庶母不敬,贵妃平日都是怎么教导你的?”
璟兕感到自己胸腔一阵一阵发紧的疼,眼一黑晕了过去。
容佩喊过路的小太监制服住如懿,又派了宫人去请太医。抱住公主的头,狠狠掐公主人中,将她荷包里携带的药喂她吃下。
高曦月脱掉花盆底,快速向储秀宫跑去,路上的石子硌得她生疼,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怕自己的女儿被如懿欺负。
远远看到昏迷的璟兕,她的心脏也停跳了一拍,差点晕倒过去,她咬破舌尖,强行逼自己清醒。
“容佩,公主如何了?”
“公主吃了药,奴婢已经叫人去请叶太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