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要不要,快点的,你不要我就要地主啦!”,秀珠催促道。
“不要,这局我不要。”,翠儿看了眼手里的牌,有些没信心。
“我要。”,秀珠连忙把三张底牌抢了过去,只是看完牌后,她脸色就有些难看起来。
“地主出牌。”,翠儿等了有一会儿,见秀珠还没有出牌,便开始催她。
开始时候她还有些拘谨,可玩两圈下来,便也玩开了。
这个扑克牌实在太有意思了,林同志不光人长得美,想出来的游戏也好玩儿的很。
秀珠是想着,三个女人在家,玩麻将三缺一,正好可以斗个地主。
虽然她也好久没玩过了,可还是凭着半吊子本领,教着家里另外两个六十年代的女人,然后三人兴致勃勃地玩了起来。
秀珠是很有优越感,毕竟在场的人只有她玩过,开始两局也确实都是她在赢,便野心大了起来,张罗着要玩赢钱的。
顾桐爱玩,也瘾大,毫不犹豫的同意下来。
可翠儿舍不得钱啊,她还想多存点私房钱呢,一再推脱。
结果,到底是没能经的住旁边俩人的鼓动,秀珠的那句话更是让她热血沸腾起来。
“博一博,5块变10块,博一博,步行变骑车。”
听听,这话实在是太吸引人啦!
……
游戏规则并不难,几圈下来其他俩人也都学会了,开始打破唯独秀珠赢的局面。
且越往后,秀珠越吃力。
她皱着眉头,都不记得自己输了多少局,翠儿简直像开挂一样,大杀四方,顾桐也赢了几局。
唯独秀珠,自从开始要玩钱的以后,她就一局都没赢过。
现在她有些急躁,总想赢一把大的,每次都抢着要地主,但其实她手里的牌又很差…
周而复始,在天色渐暗之际,她把拿出来的2块钱全部输光。
其实第一次玩扑克,她们输赢也不大,一次一分钱,可秀珠后来又提出有炸儿可以翻倍的玩法。
到最后,便越滚越多…
“林同志,今晚你们想吃什么,我去做。”,翠儿声音清脆,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家里好像有鱼,就做个酱鱼吧。”,秀珠瘫在炕头,有气无力道。
她要化悲愤为食欲,明天再战。
“好嘞。”,翠儿走路带风,哼着小曲来厨房里忙活。
其实,她有些不好意思收这个钱的,就当大家娱乐了嘛,毕竟都那么熟,但林同志说,“牌场无父子”,这是规矩,她便也没有推脱。
这一下午她赢了整整3块钱呢,要是天天如此,那一个月下来不就有90块钱了嘛。
天啊,顶她家大壮两个月的工资呢!
翠儿干活更加卖力起来,把放在木桶里的鱼拍晕、去鳞、挖内脏,一系列动作简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然而,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秀珠在屋里怀疑人生,甚至产生了自卑心理,要知道她可是个非常自信且自恋的人。
“自卑”,这两个字在她两辈子的人生里,都是头一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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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御到定安县后很是悠闲惬意,带着王猛也就是王瘸子在县城里天天闲逛,去百货商店,菜站,粮站啊这些人多热闹的地方,还顿顿都去国营饭店里吃饭。
王猛虽然对他的做法感到疑惑不解,但也没多过问,服从上级命令。
而毛顺则是被顾御派去打听那些偷盗犯的身份和家庭背景。
那小子观察能力和随机应变能力都不错,能够带回来有用的消息。
至于跟在自己身边的王猛,虽然性格有些沉默寡言,但侦查能力却是不错,还听话。
之前听金局长说,王猛以前就是在部队里做侦察兵出身的,后来因为腿受伤才转业回到老家。
又因为身有残疾,即使分配了份不错的工作,也没有得到什么重用,一直都待在后勤里打杂。
“王猛,定安县怎么样,你看了什么?有什么发现嘛?”,顾御顿住脚步,突然开口道。
王猛也跟着停下来,他脸上有些沉重,默了片刻,才出声回复,“县里消费群体少到离谱,这两天咱们去百货大楼、菜站,粮站,几乎都没有什么人进来。
顾御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缓缓道:“继续,把这几天你对定安县的了解都说出来。”
王猛闻言也没再犹豫,把自己亲眼所见到的都如实反映出来。
“这两天咱们都是等工人下班的时候去的食品商店,可里面的肉类还剩下很多,几乎没有人买。不像咱们市里,天天都是供不应求,剩下的都是些没人爱吃的那几样菜。”
“街上还有许多孩子没有鞋子穿,光脚在地上跑,路上大部分行人也都是面如菜色,长期吃不饱饭的模样。”
“定安县很穷。”
“顾局,我只看出了这些,其他的没有了。”,王猛一口气都讲了出来。
他眼里有些不解,为什么大家都吃不饱,但菜店里的菜还剩下那么多。
虽然有些人可能买不起,可定安县好歹是个县城,还是有不少工人的啊。
他们每个月有工资,有钱票,却宁愿选择饿肚子,也不去买肉、买菜,那么他们的钱都花在哪里去了呢?
现在大家的生活水平都差,可除了吃喝,他还真找不到有什么必须花费的地方。
毕竟,吃饱喝足才是正经事啊!
“走吧,今晚继续请你去国营饭店吃饭,还要吃顿大餐。”,顾御说完这句话就大步向前走去。
他没有去管身后的人,想着这几天从国营饭店里听到的那些话,决定去守株待兔。
国营饭店,澡堂子,这些都是获取信息的重要场所。
王猛心里有些不满,这个顾局长怎么回事,听他说完就没有下文了?
那让自己说这些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