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工作很忙,经常到处做任务,要到堂姐快嫁人那几天才会回来。
爷爷在承德会老友,听说她来,会在几天后回京市,现在就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秀珠问道:“伯母,大哥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嘛?”
提到大儿子,林伯母脸上也挂起笑容,温声道:“他说这几天就休年假了,会在家待到秀丽结婚再走。”
林大伯共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
大儿子林耀宇,今年24岁,是位非常优秀的飞行员,在沪市空军基地,平时任务重很少回家。
女儿林秀丽,今年20岁,在新闻出版社工作,一个月后就要与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结婚。
小儿子林耀文,和秀珠同年,都是16岁,开学读高三。
林家也算军人世家,林爷爷军阀时期就当兵打仗。
后来抗#时跟着大领导打仗,也立过不少功,只是现在退了下来。
林大伯是军区正师级,林父常驻渝城是副师级。
在京市,林家也算是有名有姓的。
秀珠听见大哥快回来了,开心不已,“太好了,我好想大哥呢。”
“哼,我大哥对你比我这个亲弟弟好多了。”,林耀文也盼着大哥回来,但还是忍不住吃醋。
小时候他和秀珠吵架,大哥每次都会偏心秀珠。
林伯母被孩子们的情绪感染,心情好了不少,笑着道:“好啦,等你大哥回来了,你再去争宠。”
林耀文听见争宠这个词,赶紧矢口否认,“妈,我是男人,争什么宠。”
……
客厅里,摆着简单的菜肴,柔和的灯光洒在餐桌上,?映照出几道身影围坐在一起的温馨场景。?
林家几人欢声笑语,?气氛融洽。
*
大杂院赵家,白惠芬正在院子里骂骂咧咧。
错落杂乱的房屋,?狭窄的巷道两旁,?堆满了各种生活用品。
京市夏天炎热,只有晚上温度才降下来些。
大杂院屋里空间小,家家户户人口又多,所以男女老少大多都搬出各自的小木凳在院里乘凉。
边扯扯家常边织着毛衣,孩子们则在院子里追逐嬉戏,好不热闹。
“老赵媳妇怎么又和人吵起来了?”
“咱大院里有她还能消停下来。”
提起赵家,院里的女人们面上都颇为嫌弃。
这家子没一个好东西,老赵那人懒的要命,还喝酒打媳妇。
他媳妇就更奇葩了,不论丈夫怎么不拿她当人,别人说一句就都能立马吵起来,说人家挑拨离间,嫉妒她。
天天给人当老妈子,还挨打,也不知道有什么可嫉妒的。
两个儿子也都随了赵家的跟,没一个肯干的。
也就小闺女还不错,人长的漂亮,说话办事也行。
这会白惠芬正心气不顺,被林家赶了出来,一毛钱也没拿到。
下午回到家闺女还突然发高烧,现在正在屋里昏睡。
后院老王家前阵在院子里搭起了厨房,那做饭的浓烟都顺着风,飘到她家来,给她熏的直呛。
站在院子里双手掐腰,朝着老王一家大骂道:“要该死的,你们家做饭的烟都到我家了,在屋里都呛得慌。”
”我家三丫今天下午发了高热,就是被你们给熏坏的。”
“呸,没听过熏还能熏发烧的,咋就你家闺女金贵呢,可真不要脸”
“咱大杂院环境就这样,有能耐你去住楼房啊。”王家婆媳也不是好惹的,不会惯着白惠芬。
“老子都饿了,还不赶紧回来给我做饭。”一道男人骂骂咧咧地声音响起。
白惠芬听到丈夫饿了,赶紧灰溜溜地回屋里去做饭。
赵和平今天打牌输了,听到她去林家一点好处也没捞到,气的破口大骂:“废物玩意,一分钱也没给老子带回来。”
“娶了你这个晦气东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白惠芬在丈夫面前敢怒不敢言,觉得委屈,默不作声地在厨房做饭。
心里却是恨透了白惠芳,恨透了林家人,要不是他们,她也不会被丈夫骂。
对屋里昏睡的闺女又有些担心,打算做完饭在给她煮个鸡蛋。
三丫长得最像丈夫,模样清秀,嘴还甜,她也爱屋及乌。
就是心气高了些,啥都要好的。
但她也都顺着闺女,盼着以后能找个条件好的,到时候多帮衬帮衬家里。
最好也找个大官,要比林家官大才行,让他们再得瑟。
饭桌上等着吃饭的人,见白惠芬只端了盘咸菜和土豆丝,都有些嫌弃
大儿子赵小刚抱怨道:“妈,这一点油水也没有,怎么吃啊。”
“不爱吃就给老子滚。”,赵和平今天心情也不好,看谁都烦。
桌上的人都不敢多说话了,低头赶紧吃饭,怕一会也被骂。
清汤寡水的,很快就吃完了。
赵小刚夫妻俩,对给小弟赵小强买工作的事心生不满。
这会看到媳妇给自己使眼色,赵小刚朝他爸道:“不然就别给小强买工作了,这不是有招工吗,再让他去试试。”
赵小强眼神闪了闪,心里气愤地想,等他考上,大哥估计都做爷爷了。
眼神委屈地看向白惠芬,他也没有开口说话。
白惠芬见小宝贝疙瘩受委屈了,知道这事肯定是大儿媳妇挑唆地。
当下指着她破口大骂:“你个小#人,没憋好屁,用你掏钱啦,我给他买。”
大儿媳妇被骂的不愿意了,讽刺道:“妈,咱们家穷的都顿顿吃咸菜,拿啥买呀。”
”不用你管,你小姨出钱,我过两天带人去要。”
白惠芬觉得这钱就应该林家出,都是亲戚,他们条件那么好,帮帮她怎么啦,这是应该的。
赵和平听到爱听的话,这才出声:“好啦,都回自己屋吧,别气你们母亲。”
白惠芬听的心里感动不已,还是丈夫对她最好,她没嫁错人。
*
赵小圆躺在狭小的床上,下午从林家回来她就发高烧昏睡过去,这会缓缓地睁开眼睛。
感觉眼前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显得朦胧而不真实。?
屋里的布置陌生又熟悉,房间简陋狭小,除了一个木箱子,就只有靠在床边的小木桌。
桌上摆放着日历,时间停留在1965年7月12日。
她起身拿起桌子上放着的小镜子,小心翼翼地举起来,照在脸上,有些不敢相信。
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睛再次重新睁开,还是一样的房间。
又狠掐了下自己的手臂,“嘶,是疼的,这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