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主人谢长生之外,小黑蛇生见到的人类,一旦认识到他是剧毒蛇的种类后,全都会面带惊恐,转头就跑。
那绝对都是恨不得躲着小黑远远的模样。
所以,小黑蛇还从没遇到像郑谦礼这种人。
明明都知道自己浑身是毒,可郑谦礼看它却犹如珍宝般深情。
这让小黑蛇格外欢喜。
它扭捏蛇身的精神头更足了,好好的一条小公蛇,愣是扭出了妖娆的味道。
小黑仿佛遇到知己一般欢喜,吐出来的毒液也越来越粘稠。
谢长生见一人一蛇互动如此友好,便任由他们去了。
小黑的毒,足够满足郑谦礼制毒的爱好。
倒满杯中美酒,今夜他要和郑谦礼不醉不归。
因为明日,护盘城的城门将要开启。
而谢长生也要继续北上,离开此地。
守城之事,谢长生相信郑谦礼。
但有些话,在临行之前,他得跟郑谦礼好好唠一唠。
毕竟,郑叔美人、美酒、制毒、杀人、美男的五大爱好,别的倒还好说。
但杀人这事,很容易失控。
尤其是,今夜谢长生瞧见郑谦礼对巴兰细作露出的嗜血兴奋神情,让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帮郑叔做个心理疏导。
虽然有谢家义子的名头,可以约着郑谦礼的言行。
但这种嗜杀为乐的心理,首先是心病,得治。
郑谦礼托着小黑蛇,两人就跟哥俩好似得。
“二少爷,有小黑在你身边护着,北上之路,我是真的放心了。”
他的语气,完全是惦记自家孩子的长者担忧之意。
“但我还是准备了一些防身的毒药,以防万一。”
郑谦礼说完,谢长生倒不意外,可小黑顿时就不愿意了。
它蛇头直接歪起,快速的砸在郑谦礼的脑门上,以示抗议。
那意思仿佛在说,
“有我在,不需要别的防身毒药!”
两人友谊的小船,翻的猝不及防!
谢长生无奈,抬手拍了拍小黑的脑袋瓜儿以示安抚,
“去,你带些毒虫过来,我们也给郑叔叔留点礼物。”
小黑闻言,骄傲的点点蛇头,然后快速蹿没影了。
论防身的毒物,他小黑除了自己,还有数不清的小弟呢!
“郑叔叔,小黑除了剧毒,最大的本领就是驭兽。我会让它留一批毒虫蛇蚁给您,有它们的保护,您的安危也多了一份保障。”
“原本,我想让祖母等人也留在护盘城的,可她们坚持继续以流放犯的身份北上。所以,咱家在护盘城,就只留您一人了,我也不安心。”
谢长生轻叹。
此行北上,除了条件苦寒不说,也将会出现更多不可预知的危险。
其实谢长生是真的想将谢家女眷全部留在护盘城的。
毕竟,原本那些应该继续流放的犯人,谢长生把大部分的人都留下了。
这些犯人,许多人诚心追随神女,决定洗心革面做个好人。
护盘城对他们来说,就是一次新生的机会。
而且,这样的犯人其实很多。
毕竟很多流放的犯人,其实本质上自己没做错过什么事,都是被亲族牵连的倒霉蛋。
至于那些心中有恶,完全不思悔改的犯人,谢长生也不担心。
毕竟,以郑谦礼的手段,定有许多方法教育和改造他们。
所以,北上的流放队伍,如今已经全都换成了追随谢长生的自己人!
而这些人,男子居多,女子几乎没有。
为了平衡,谢老夫人和崔氏等女眷都坚定的表示:
“我们全要继续北上!”
郑谦礼的意思是可以找些女子假扮谢家女眷。
可谢老夫人不同意:
“谢家男儿上阵杀敌,谢家女子也不是缩头乌龟!”
“既然如今护盘城对外的名头都是以护盘寨的名义起事,那么谢家所有人就要继续流放,不能留在护盘寨。”
谢长生和郑谦礼二人怎么劝都无用,只能作罢!
郑谦礼见谢长生不放心自己,当即哈哈哈大笑道,
“二少爷,您放心,我既然是护盘城的城主,绝对不会委屈着自己的!”
谢长生……
他想说,他担心的从来都不是这个么?
“所以,二少爷,马振业您就放心的带走。我在护盘城,用不着他的。”
谢长生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紧。
“郑叔,马振业在你身边,我才放心。看得出,他是真心保护你的人。”
如果说谢长生从一开始对郑谦礼有防备之心,可随着这个男人的出现,他无条件的把贾家财富全部奉上,还有护盘寨的人手。
即便护盘城的百姓不知他谢长生,可郑谦礼手下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真正的主子是自己。
郑谦礼从来都没有为自己着想过。
哪怕是现在,都恨不得将自己最得力的马振业送出来。
郑谦礼却拿起酒杯,摇头道:
“二少爷,您知道的,我不可领兵。马振业跟在我身边,此人处处听我的,他手下的兵,变相都是我的。如此,其实违背了老国公的遗愿。”
谢长生沉默。
“所以啊,护盘城得留真正掌兵权之人。”
郑谦礼举杯,
“二少爷,我想留齐广开在护盘城,请您准许!”
谢长生诧异!
齐广开父子还在门外跪着呢!
之前郑谦礼对齐家父子似乎有微词,谢长生怎么都没想到,郑谦礼居然主动要他们?
“郑叔叔有此想法,我自是没有意见。齐家父子从此刻起,就留在护盘城!”
谢长生没有任何犹豫。
郑谦礼所求,并不过分。
“二少爷,我只要齐广开,他的四个儿子您带走,随您北上。”
谢长生……
他心中有个想法冒出来。
难道郑谦礼是在故意报复齐广开?
“齐家四子虽年幼,但武功也不错,留在护盘城可成为郑叔的助力,为何您不要?”
谢长生当作不知,如此劝说。
“我听闻,齐广开曾诬陷过护国公。虽然他现在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及时悔悟,跟了二少爷。”
郑谦礼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他毫不保留的解释自己的意图:
“但做错事,岂是一句错了就能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