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不由大喊:“王大夫你有劲吗?”
王大夫面色一沉,正色道:“现在明显是分两拨了,我总得判断一下站哪队吧?”
赵正无奈,只好把事情的原委向王大夫说了一遍。
王大夫听后,分析道:“也就是说,程潜临时起性,不坚守初衷反倒跟着起哄了?”
“他就是想告诉金莲,他是男人。”李海棠不屑地说。
赵正着急说道:“他们一定会出事的,因为来的是镇北军。苗人凤的部队向来精于部署,我相信村子周边也有他们的后应兵力,这么多的人一起跑,不在路上被发现,也得在后山遭遇堵截。”
“你想好怎么站队了吗?抓紧点儿,没时间了。”李海棠催促王大夫。
王大夫却说:“你们低估程潜了!”
“什么?”李海棠不由皱眉。
王大夫说:“他对虎子比亲儿子还亲,清除令祸及到虎子,要翻他早翻了还用得着金莲拱搭吗?”
赵正问:“你什么意思?”
“虎子之外,他还有个叫龙国的爹、叫锦衣卫的娘,再被虐待他也得孝敬!”
“哼,怎么才能按下大家?”
“理说不通就借部队的手,缴大家的械!”王大夫一边给赵正、李海棠解开绳子,一边说。
“不管镇北军精不精锐,有程潜吃里爬外,他们的行动绝成不了。”
李海棠揶揄地问:“这么说你跟我们站一头了?”
“事实上逃跑的事,人少要比人多好办。”王大夫说。
李海棠苦笑:“事实上我们已经不知道怎么跑了。”
赵正也是脸色发苦:“逃生出口被他们用了,我们得另外想辙。”
王大夫提醒道:“还想个屁啊,他们注定要乱成一锅粥,你俩就贴着锅边走呗。”
赵正不由发愁:“问题是镇北军的锅沿太厚实啊。”
王大夫却胸有成竹道:“有人能帮你们击破它!”
李海棠不由道:“你?”
“小海!”
见赵正、李海棠都露出迟疑的表情,王大夫也不由语带哽咽。
“是小海自己提出来的,他想用生命的最后一息,为大家做点儿事。”
赵正再次皱眉:“我们利用一个将死之人,不道德吧?”
王大夫克制住自己的感情,正色说道:“他想死得光荣,我们应该成全他。”
赵正、李海棠一时无言。
“只要你们不抛弃大家自个儿做神仙眷侣去,就没有不道德一说。”
李海棠明显有些不悦:“你到现在还不信任我们?”
“要不信任你们,我就不会给你们松绑了。”
赵正订下了突围的计划,仍然忧心忡忡,镇北军可是精锐部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江滩营地的主帅营房内,苗人凤连夜和聂小雨讨论龙虎村的缴械问题。
“孽小姐,我所知的龙虎村所有成年人都是接受潜伏任务的锦衣卫,要严防他们在恐慌之下,采取非常手段逃离灾区,以至于蛊毒扩散。”
“这些人具有特战能力,所以我必须组织一次突击,收缴他们的武器。”
聂小雨有些为难道:“但掣肘的是,蛊毒会通过直接接触进行传染,尤其是近距离的武力冲突,哪怕只是皮肤摩擦这样的轻微伤口,都会因为溅上蛊毒携带者的血液或体液导致感染,而且血液或体液接触的感染速度,会快得惊人。”
“你的意思是,我们除了远距离防堵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聂小雨解释道:“他们是高危人群,但不是敌人,戒严部队不需要打仗。”
苗人凤可不相信这些:“谁能担保这些人不向我的士兵主动发起进攻!”
“他们都是些高手,锦衣卫的精英,真的发起战斗其威力不是一个营就能对付的!”
正在这时,门外有个士兵进来报告:“报告大将军,一伙村民聚集去了北门,在警戒线内与第四区值守官兵展开对峙,所有人都持有刀剑!”
“什么?”苗人凤听了不由皱眉。
“对了,侦察二队让我转告一个情况,聚集者以中老年人及妇女居多。”士兵接着说。
听到这话,聂小雨不由心下一紧,猛然想到,程潜曾说过镇子底下布满了地道,让老弱妇孺闯警戒线,很有可能是为了掩护另一拨人逃走。
她立即对苗人凤道:“他们要从地道逃走。有人告诉过我,龙虎村底下地道密布,后来我施以手段让他很不经意地泄露了通外的出口……跟我来!”
聂小雨带着苗人凤走出主帅营帐,远远看见,拒马这边,龙父、龙伯等非病患家属的妇女及年长者们手持刀剑乱哄哄地叫嚣着。
拒马的另一边,马占山和士兵们也都是刀剑出鞘,紧张得不行。
聂小雨不屑地道:“不用管他们,我们立即带兵到后山的地道口设伏。”
苗人凤依计而行。
龙虎村的地道里,程潜领着几个青壮年人手持火把、疾速奔行。
很快来到一个红漆木门前,程潜小心翼翼地拂着门上的蜘蛛网,有些感慨。
“没有赵正的同意,我就是擅自启用特高级紧急措施。”
王朝扫视了眼众人:“若需跟上峰解释,到时候,我们都可承认是胁迫你干的。”
“但愿我打开的不是潘多拉魔盒。”程潜幽幽道。
他抬起一只手,在平整得看不见任何接缝的木门上摸索了起来。
王朝对身后众人吩咐:“都听好了,逃生出口打开的时候,迅速掐灭火把!”
话音刚落,程潜忽然在某侧重重按下!
按下处当即有一截木条垂直弹起,随后边上一截横向的木条往里插入,填上了上截木条弹起后留下的空处。
几下轻微的机扣声后,沉重的木门分成两半,开始向两边慢慢移动。
众人掐灭火把,依次进入逃生出口,殊不知正撞进天罗地网。
地道上,刘嫂带着傻丫沿街而行,边敲锣边兴奋地喊:“看大戏咯……看大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