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李海棠是一流武者,马占山也很忌惮,立刻举手示意,停止攻击。
王朝举着白褂子跪在地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满脸冷汗。
施玉梅等人纷纷后撤,保持安全距离,不过脸色有些泛白。
随后赶到的赵正看着这一幕都是怔然,浑身止不住地哆嗦着……
孙阿牛死了,尸体放在一块草席上,暂时停在程家酒坊的空地上。
大家都守在尸体边上,所有人都是默然,气氛显得凝重压抑。
赵正看着孙阿牛的尸体,浑身哆嗦。
许久,他忽然急转身去,拨开跟前的龙五、花寡妇,快步离去。
程潜咬了咬腮帮子,也跟了出去……
赵正、程潜闷着脸并肩向警戒线快步走去。
警戒线后,马占山和若干士兵正围在一起说着话,有守岗士兵看到这边的动静,立刻警戒起来!
赵正、程潜高举起双手,大踏步走到离警戒线十多米处站停。
赵正大声道:“我是龙虎村村长赵正!我要跟你们的长官对话……”
程潜也大声说:“我是锦衣卫程潜,编号9527,千户职!”
赵正惊愕地看向程潜,程潜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我们都是锦衣卫,都是这里的长官!我们要求对话……”
这时,马占山和士兵们向两边分开了一些,聂小雨从后面走出来,到警戒线边。
聂小雨严肃道:“程潜!你忘了我跟你说的话吗?”
程潜大声说:“我要跟戒严部队的最高长官对话!”
聂小雨柳眉一皱:“我已受指挥使大人委派,现在是这里的负责人。”
程潜不由吃了一愣,一时间颇有些失措。
赵正瞥了程潜一眼:“我们要求将大部分未感染者送离龙虎村。”
聂小雨依旧严肃道:“你们不是平民,必须无条件接受管辖部门的安排!”
赵正争辩:“不进行分类疏散,所有人都会被感染!难道上峰的意图就是要我们自生自灭吗?”
聂小雨一脸淡然:“对不起,我接受委派、行使职责,但无权猜测上峰意图。”
程潜顿时急了:“他们向我的人发动攻击啊!”
“聂小雨,他们杀死了我的人!”
聂小雨板着脸道:“部队宣布过戒严令,攻击之前也曾多次警告,你应该清楚,军事管制是不讲人情的,更何况他们是持械抗令!”
程潜不由咆哮:“你说你是来救我们的!”
“可现在呢?有病没病的关一起这是救治吗?这是在任凭蛊毒蔓延!”
聂小雨语气冷淡道:“我职责中更重要的是不让蛊毒蔓延出龙虎村。”
“我再跟你们俩强调一遍,你们谁也不能离开这里,直到组织找到并送来足够的解药。”
程潜盯着聂小雨:“聂小雨……你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冷漠呢……”
“这是非常时期,对不起。”说完,聂小雨转身离去。
程潜还要说什么,却被赵正握住胳膊。
赵正沉声道:“答案清晰了,程潜,是我晚了一步!”
警戒线后,马占山和士兵们开始合拢、警惕地对着这边。
程潜看着聂小雨消失在人群后,心中的寒冷一时间侵遍全身,不由得浑身颤 抖。
他终于明白,龙虎村的锦衣卫们,最终被组织抛弃了!
被组织抛弃的不只是龙虎村的锦衣卫,还有钱余。
他招来一锦衣卫责问:“近期的特级暗码,为什么都没送过来?”
手下起身道:“大人,之前冯大人做了吩咐,特级暗码由他单独交互。”
钱余恼怒地咆哮:“你脑子生锈啦?嗯?谁给他的这个权力!”
“对不起……我……我只能执行命令啊……”手下低下头小声道。
钱余正要说话,却瞥见刘瑾走了进来,这让眉头一跳。
刘瑾笑呵呵道:“钱大人 ,陛下有令,您在接受调查期间,暂停所有公务,这是手谕。”
钱余接过手谕,浑身冰冷......
当钱余找冯宝宝对质时,冯宝宝正独自坐在餐桌边品尝着美酒佳肴。
钱余脸色阴沉的走到对面坐下,重重地一拍桌子:“举报我的人是你!”
冯宝宝眉头一皱:“大人,您是不是误会了,我们多少年了,我举报你?”
钱余双眼依旧紧盯着他,质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冯宝宝叹了口气:“是因为我要求单独交互特级暗码?”
“大人,您先搞清楚了状况再发飙也不迟!”
“现在您被审查,我要不抢先揽到手里,刘瑾就可能借此插手咱们锦衣卫!”
“您愿意他来掺和我们的事吗?包括龙虎村,我们可都是耗尽了心血的呀!”
钱余审视冯宝宝,没有说话。
冯宝宝接着道:“只要把职责攥在手里,谁都得忌惮三分。”
“大人,我是您提携起来的,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您倒了我有什么好处?”
“我这是在为您,也在为我自己守命根子!”
钱余盯视冯宝宝许久,心中暗道:我俩昔日的确为了龙虎村费尽心血,可如今自己竟然得不到龙虎村的一点儿消息, 一定是他在搞阴谋……
锦衣卫高层权力斗争不断,龙虎村无辜成为炮灰。
村民们虽然“潜伏生活”了六年之久,骨子里还是锦衣卫,怎能甘心坐以待毙?
于是有些秘密就守不住了!
赵正决定搬回村衙门。见他收拾衣物,李老汉抱着婴儿,站在门边:“才住了几天就着急回去。”
“他们都搬出村衙门了,我还有啥理由再住这儿?”
“哎哟……给妞妞找个爹,咋就这么难呢?”李老汉不由感叹。
赵正也自嘲地笑了笑。
这时,李海棠从门外进来:“赵正,你必须告诉我,你在县里的事。”
赵正犹豫了片刻,停下手中的活计:“之前不告诉你们,是因为我还不能完全确定,但现在……呵,小海逛妓院的时候,被人下药做了手脚。”
李海棠一惊:“什么人?”
“不会暴露身份的人。”赵正说。
李海棠心悸地看李老汉:“于是小海就成了感染源?”
李老汉也是一脸心悸:“然后大兵压境、封锁村庄,让我们自生自灭……不,更像是等着我们死绝。”
“看来逼宫真的是犯了死忌……”李海棠忧心忡忡道。
“我信任你才不加保留,所以,请你别莽撞行事。”赵正认真地说。
李海棠保证道:“放心吧,既然是阴谋,就得谨慎处之,我会有分寸的。”
“谢谢。”
李海棠小声问道:“你还要压着这事吗?”
赵正一脸愁容:“我正在考虑。”
“压不住的,花寡妇至少有一万种方法,打开龙五的嘴。”
李老汉话音刚落,花寡妇、花姨面无表情地进了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