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作翎啊。”方后来认真的说,“人家是大邑的皇商,绝对的高门大户。
长得那叫一个器宇轩昂,帅气多金,以后人家要攀上了吴王,你这是妥妥的算高嫁了。”
“他人真挺不错,也挺会做生意。你好好考虑一下。”方后来诚恳道,“你们平川人有偏见,难道只因为人家是大邑的,便认定他是坏人?”
“无商不奸。你们俩都不是好人。”素姑娘哼了一声,“特别是大邑人,诡计多端。
当年大邑假意借道,又撺掇着大燕出兵,一起合谋,夺了吴黎关,致使吴国军心动摇,才一败涂地。”
“这当年的事,与他祁家何干,”方后来打抱不平道,“何况你吴国国主,若不是想谋了那百万两黄金,哪会如此。”
“那是他大邑明知吴国国库空虚,故意用黄金来引诱国主的。”
“用黄金引诱你,你便可以抢了?吴国人都是认这个道理的么?”方后来有些气呼呼起来。
“你大燕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素姑娘也有些气呼呼起来,
“吴黎关便是你大燕人伪造证据,依此借口出兵攻破的,还编造说,是吴黎关守军去云岭关外挑衅杀人。”
“哎,你这怎么还扯到我身上了。”方后来莫名其妙,“这又不是我开的关卡,也不是我放大燕人杀过来的。”
“你是大燕人,这事就与你有关。”素姑娘一肚子气。
“你这婆娘,不讲道理啊。”
“只要我够狠,道理就在我手里。”素姑娘回头,眼睛瞪圆了,恶狠狠地看着方后来,“你再啰嗦,信不信,我现在便杀了你。”
说着,她头上那簪子又在蠢蠢欲动。方后来看着那簪子,喉咙咕隆一下,咽了一口唾沫,心里有些惧意,哎,这女人怎么这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信,我打不过你。”方后来一低头,哼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素姑娘得意起来,面上好看多了,一挥鞭子,甩了个炸响,那马车跑快了几分:“怎么样,我说过,够狠,道理就在我手里。”
“这两天不送货了。给你放几天假。”坐在缓缓跑动的马车上,素姑娘道,“今天给你们几个气得不轻。我得好好休息。”
方后来老老实实应了一声:“哦。”
第二天,方后来难得起的迟了些。又准备出门时,正迎面遇着了祁作翎与祁允儿带着几个伙计,正在卸车。
祁家兄妹一脸倦容,衣服、鞋子上都沾了些灰土,仔细去看,还有淡淡的雄黄粉夹杂在其中,身边几个伙计也是如此。
方后来去打了个招呼:“祁公子,祁姑娘,吴王那边的事办妥了?”
“一切顺利。”祁公子虽然看着疲惫,但看得出来,着实是很开心,
\"咱们昨天晚上将雄黄粉送过去,王府管家高兴得不得了,说是可帮他们大忙了,不然吴王又要闹腾一夜。\"
“又说府中人手不够,请我们帮着将雄黄粉铺好。”
“所以忙了一夜?这么久?”方后来有些吃惊。
“本来铺到下半夜,也就差不多了。”祁公子笑了笑,看着祁允儿,“我这妹子,倒是多事。
像个王府管家似的,将那铺着雄黄粉的长廊,硬是清理干净,又加固了一番,还将那玉白花蛇舌草花园扫了一遍。”
“既然想这次与吴王攀好关系,自然要事事为他考虑,”祁允儿脸上红了,“这次明显就是吴王愿意提点祁家,咱们要知恩图报。”
“何况,这次的雄黄粉,人家可是一口价没还,委托太医院,当场直接现银交付的。”祁允儿笑嘻嘻道,
“这可就是说,连吴王都不敢拖欠我们家的账款。那些个故意拖欠我们大邑商人货款的人,等下一笔账期到了,心里也得掂量一二。”
祁作翎道:“那你也不能将王府的下人,指派的团团转,全给你打下手了啊。”
“哎,这可不是给我办事,”祁允儿一噘嘴,“那是在王府里,给吴王办事。我们不方便去的地方,只能麻烦他们跑了。”
“不过这些个王府里的人,也还不错,见我们没吃饭,还差厨房,给我们送了一顿晚饭,一顿夜宵。”祁公子笑道,
“说明他们还是认可我们做事的,不然王府哪有这么好脾气。”
“你们见着吴王了吗?”方后来问。
“我倒是见着吴王那四五个寝宫里,都点了灯,不知道他住哪一间。咱们在外面忙了一夜,就是没见着。”
祁作翎道,“听管家说,吴王一贯整夜饮酒,从不出寝宫。”
“不过以后总能见到,”祁作翎笑着,“吴王府管家说了,以后王府一应采买,首选咱们祁家。”
他又道:“吴王府还将之前扣留的那批货全数返还了。”
“这素家定的铁防己,马上便要着人送去。”他笑着对方后来道:“那素掌柜脾气不好,说话盛气凌人,我家几个账房都非常不喜与她说话。”
“我看你近日,天天去她那里,不若,今日你替我押这批货给她,也省得我另外安排人。”
方后来想着,反正无事,再过去一趟也无所谓,点头应允了。
“还要麻烦袁公子,”祁作翎又叮嘱:“我这批货迟到了七八天,你与她说,本来是五十两金的,她若是要,改日派人送四十两金来祁家店铺,
若是不要货了,可以来我这里取一百五十两金作为赔偿。”
“这铁防己,如此昂贵吗?”方后来咋舌,“要值五十两金?”
祁作翎点点头:“这铁防己,确实难寻,而且,我点的这货,都是分量十足,而且品质相当好的。即便是在大邑,这批铁防己也不便宜。”
“一百五十两金,我可还从没见过这么多钱。”方后来嘻嘻一笑:“祁公子你这可是大大亏本了。
若是我,我便要了一百五十两金。然后去别处花五十两金买了。手里还能落了一百两金。”
“她定是会拿药的,”祁允儿捂住嘴巴,吃吃笑了:“这铁防己之所以贵,便是因为难以寻到,而且,寻常人也用不到此药。”
“我们祁家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大邑运来。”她笃定道,
“在这平川城其他店里,能找到一根两根,倒是有可能。若是能寻到十根,便是我祁家不会做生意了。”
方后来有些惊讶:“你这么了解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