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立刻答应了一声,下去准备了。
不一会,老板搬了一桌子的菜与饭过来了。
这么多?方后来呆了。
他探头去看素掌柜,那边果然也摆了半桌。
素掌柜也往这边瞅了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胳膊抵着桌子,手扶着头,低下去,笑的一抽一抽的,连着那桌子都在晃。
方后来后悔点了这么多。
那女人不但力气大,还真能吃。
这一顿饭菜,将方后来吃得肚子滚圆,眼珠子都快挤出来了。
尽管方后来不舍得浪费,却当真是再也吃不下了。
他丢了筷子,唤老板过来:“多少钱?”
老板喜滋滋过来:“客官,一共七十文。”
“啥?”方后来心道,平川城物价这么高的吗?
自袖中摸了七十文递到老板手中,口中还在嘀咕:“不过路边摊啊,一顿饭也太贵了。”
老板忙将钱收好,笑着说:“我这食摊开了好几年了,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道:“客官,你和那女客人,点了这么多饭菜,一共不过三十文。”
又道:“再加上带了两大壶水酒,共四十文。加一起才七十文,真不贵。”
方后来脑子嗡的抽了一下:“等会,等会,哪个女客人?什么水酒?”
正说着呢,素掌柜一手各提着一壶酒,从他身边飘过:“付钱了没,付完了赶紧走。还要送货呢。”
说完,一直朝着马车走去了。
方后来明白过来了,小跑着过去:“你吃饭,还得我付钱,你还拿了水酒,都记我账上?”
“你这掌柜还真会偷奸耍滑,连伙计的钱都惦记着?”
“小家子气,”素掌柜道:“这顿饭算我请的,钱从你的欠账里抵扣。总行了吧?”
方后来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素掌柜问:“你带水吗?”
方后来摇摇头:“早上走的忙,忘了。”
素掌柜道:“我也忘了。”说着打开那水酒,喝了一大口。
然后又将另一壶水酒递过来:“这酒味道寡淡,水加多了,正好当解渴用。”
方后来没接,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素掌柜奇怪道:“你不渴吗?”
方后来刚刚猛吃了一顿,口中齁咸,点了点头:“渴。”
“那还不接着?”素掌柜道。
“要钱吗?”
素掌柜犹豫了一下:“这酒也算我请你喝的。”
方后来这才接过来:“这还差不多。”
“那就别编排我苛待伙计,”素掌柜有些失落地看着那壶酒,
“我对你还是不错的,你看,这一大壶酒够你喝到晚上。”
翻上车舆,方后来坐在那一坛坛五百两的酒中间,
大口喝着她用自己的钱,请自己喝的二十文一壶的劣质水酒,他还是感觉自己被套路了。
连着陪她送了三四天的酒,这素姑娘在路上,一会停车吃个酒酿丸子,一会吃个李记果铺,明明刚刚吃了饭,又说前面那家的甜水出了新款,又连喝几大碗。
方后来每次都垫钱,感觉自己口袋的钱,随着送货,越送越少。
今天方后来又是做牛做马,一直忙到了下午,到了最末了,还剩最后四坛酒了。
素掌柜看他一头汗,那水酒也喝了个精光,便笑嘻嘻安慰他:“今日算送的快的,还有最后一家,完事了,你便可以回去休息了。”
方后来用汗巾将头上汗珠一抹,略喘了口气:“最后是哪家?”
“那天没送成酒,”素掌柜一抖缰绳,车继续往前:“今天带你见识一下吴王府。”
“吴王府?就是你遇到那三个金刚境的地方?”
“你怕了?”
“怎么会,我天生大胆。我与搬山境都打过架。”
“你不吹牛会死吗?”
“我没吹牛。”
“你闭嘴!”
“好吧。”方后来低低应了一声。
心里想起冯文瑞的话,弓弩在吴王府也藏着一份,暗道:“终于盼来了机会。只希望今天去能发现些眉目。”
因为是下午,天色大亮,这一路上依稀有些行人,两人细细打量,没有人跟着。
按照惯例,依然是货车停在吴王府的侧门,方后来去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管事,认识素掌柜,大大嘘了口气,便吩咐道:“说好昨日的,你却没来,急的我团团转。”
又道,“还去老地方摆好。这酒,府里剩得不多了,就怕王爷哪次再喝多了,缺了货,我们可担待不起。这次可是多送了些?”
素掌柜笑了笑:“刘伯,今日带了四大坛,若是不够,明日再送一批来。”
刘管事点点头,笑了:“那倒是够了,其余的过两天吧,你一个女孩子家,别太累了。”
素掌柜笑嘻嘻道:“谢谢刘伯。”
又凑近了些,小声道:“我给你也带了一小坛。”
“哎哟,这可怎么行。”刘管事面色更好看了,低低声音道,
“谢谢掌柜,素酒太贵重了,我喝不适合,青酒一小坛便好。”
素掌柜挤了挤眼睛,从车舆后面领出来一小坛:“放心吧,刘伯,我心里有数。”
然后将酒塞到了刘管事的手里,刘管事笑眯眯地接了。
四坛酒,方后来全部都给搬进了侧门。
素掌柜一手一坛,先拎起来两坛,就往里走了。
方后来也提了两坛,紧紧跟在后面。
穿过两个院落,刘管事一拍脑袋:“哎呦,我想起来了,膳房里还等着我的话呢,估摸着王爷这个时候要醒了,我得去盯着点下人,早点把晚膳送过去。”
一指前面,对着素掌柜道:“你自己去吧。你轻手轻脚点,别把王爷吵醒了。”
“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了。”素掌柜笑了:“哪次我把王爷吵着了?”
方后来有些吃惊,看着刘管事离开后,他忍不住问:“王府不应该是戒备森严吗?咱就这么自己去送酒?”
素掌柜笑了:“这个没权没势的破落王府,戒备森严干啥?”
她将环顾了一下四围:“别看这地方大,总共也就二三十人,都集中住在了外院,巡逻的府卫,也就在外院转转。”
她接着说:“吴王喜静,整个内院不让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