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素掌柜嘴上轻描淡写的这一借力,几乎就将方后来全身的真力抽干了。
素掌柜早有准备,伸手将快跌倒的方后来扶住,慢慢坐在地上,然后一掌拍在方后来背上。
方后来得她灌输真力,这才嗯了一声,苏醒过来,立刻盘腿坐下调息。
素掌柜笑嘻嘻看着吃了瘪的方后来:“别倒下,还有七星图没画完。”
方后来肉眼可见,那双簪被素掌柜隔空控制,飞到方后来踏出的八卦法阵最边缘处,斜斜回折,连续一笔画了七条折线,首尾呼应,作了北斗七星图。
“画的越精准,威力越大。这得有阵盘辅助才能办到。不过现在也够用了。”
素掌柜捏了捏琼鼻,又补充道,“我是女的,为阴,右手画七星,若是男人,为阳,须左手画来才完美。”
待到玉簪又绕了七星图第二圈,她又道:“最后一步,金刚指,借敌之力还诸彼身。”
此时双簪已经穿过人群,飞到阵法边缘,离着方后来大约五六丈远。
素掌柜,拍着着方后来:“将金刚指内收。”
说完,素掌柜飞身来到阵中,与众人战在一处。
众劫匪恨得牙痒痒,一起围攻上来。
方后来依言而行,盘膝沉息,右手金刚指,略微一圈,狠狠往怀里一扯,双臂骨节酸痛,眼前又是一阵发黑。
素掌柜便感受到了阵法契机有变,纵身跳起,那身形牵引着一无所知的劫匪,齐齐往阵中合拢。
只见众人手中刀一起颤了颤,仿佛被什么东西挤压住了,吱吱作响,进退不得。
素掌柜冷笑一声:“受死吧。”
双簪离手,带起两道寒光,沿着七星的线路,由外及里,极速穿插,嗖嗖两下,两名劫匪便被洞穿了前胸。
其余几人倒是聪明,急忙丢了兵刃,想往后退去,只是脚下如入泥沼,不用真力,行如蜗牛,用了真力,便被抽走。
那簪子吸了真力,速度更快,便又几人被洞穿了好几次,立毙当场。
剩下最后一人便是那领头的劫匪,吓得肝胆俱颤,跌足趴在地上,口中大喊:
“饶命啊,你将我送去巡城司,我可以帮你指证一品听雨楼。”
“不用了。”素掌柜冷笑一声:“不过,你可以说一说这个城主府蛇毒的来历。”
那领头劫匪顿时闭了口,不再说话。
稍稍等了一等,素掌柜食指一弹,那簪子一个急飞,顶着劫匪额头极速旋转起来,作势要钉入额骨,
霎时,他额头皮肉便裂开,露出森然白骨,一道血流沿着额头顺着鼻尖流了下来,他立刻大喊:“我说我说......”
素掌柜一个响指,簪子直接刺入额骨,穿脑而过,在后脑炸起一团血雾,
她不耐烦道:“可惜啊,我现在不想听了。”
那领头的劫匪便直挺挺得,慢慢向后栽倒,扑通一声,溅起些许薄薄的灰土。
方后来在一旁看得心惊,更是沉默不语,虽然这些劫匪毒辣该死,方后来也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但素掌柜太过暴虐的手段,将方后来因她阵法学识而产生的好感,打得七零八落。
方后来扭头离开散落一地的劫匪尸体,身上骨节酸痛,勉强来到马车边,
手指有些发颤,捡起地上断裂的缰绳:“上车吧,咱们先回去,不赶快点,城门要关了。”
素掌柜将他的表现看在眼里,也不说话,来到车旁,只哼了一声,纵身一跳,跃上马车座。
方后来立在地上,双手拽着车辕,跳了两跳,硬是没跳上车。
素掌柜也不管他,自己从车上摸索了一下,手指一挑,挑出个白瓷酒壶,自管自顾地昂首喝了一大口。
然后,剩下的用食指送到方后来面前。
方后来双手尴尬地抓着车辕,看着酒壶愣了一愣。
素掌柜居高临下,微微附身看过来,面无表情:
“这酒贵的很,里面加了药材,大补哦,你这么虚,还剩半两不到,便赏你了。”
方后来看着那白瓷酒壶,没有接。
素掌柜晒笑道:“怎么,怕有毒?”
方后来哼了一声:“你这一壶至少半斤,你自己一喝一大壶,给我就留个半两不到?”
素掌柜扭头往车舆后面看了看,又将头扭回来,将双手一摊:
“那没办法,其余的酒都让你丢了。就剩下这么点了。”
方后来自己的马丢了,水囊也没带,一番打斗后,口中也渴得紧,没办法,便一把扯过酒壶,摇了一摇,
奶奶的,果真是只剩下一点点了,他腹诽了一句:“半两酒解不了馋,也解不了渴。你这掌柜小气得很。”
说完,举着酒壶,便昂首一口闷了,酒一落喉,方后来眼珠子一瞪,心里叫了一嗓子:
“握草,好猛。”然后便直挺挺往后一倒,立扑在地,人事不省。
不知过了多久,方后来被一阵嘈杂的声响吵醒,晕晕沉沉,迷迷糊糊中睁开了双眼,自己正躺在一张宽大的床上,盖着薄棉被子。。
这是哪里?他第一反应便警觉起来。
浑身绷紧,一屁股坐起,转头往四下看去。
那手上运转通畅的真力,让他稍稍放下了心,抬头望前看去,这是一间还算宽敞的厢房,厢房中间的桌子上,摆着自己的包裹。
门外嘈杂的声音还在继续,听着应是不少人,好像有些耳熟,方后来刚想下床,正对着床的房门,却从外面被打开了。
门外进来一个小厮,手里端着一套新衣服,看到方后来坐在床上,咧嘴一笑:
“袁公子醒了啊。”
方后来并不认识他,还没开口,那小厮便对着外面大喊起来:
“袁公子醒了,袁公子醒了。”
顿时,门外闯进来好些个正干活的精壮汉子,一个个光着上身,手里拿着家伙什,看着坐在床上的方后来,便是哄堂大笑。
方后来倒是认识不少,都是祁家的伙计。众人看方后来发蒙,一起挤眉弄眼起来。
原来自己现在睡的是祁家商铺的厢房。
只是他不知道大家为何见了自己便发笑?
此时那毛账房推搡着人群,也进来了,没好气的斥责道: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都出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