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阳光正好。
时清浅今天醒得早,因为她还惦记着要做柿饼。
吃完早饭后,就坐在院子里,旁边放着装满柿子的竹篮,时清浅正专心致志地削着柿子皮。
柿子皮在她手中的小刀下,一圈圈地剥落,露出里面橙黄的果肉。
刚削到一半院子的门被敲响了。
时清浅抬起头,喊了一声:“谁呀?”
门外传来吴娇娇声音:“时嫂子,是我,吴娇娇。”
时清浅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放下手中的柿子和小刀,擦了擦手去开门。
门一打开,时清浅就看到吴娇娇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小包东西,眼神有些躲闪,身旁还跟着白悠悠。
“你们来做什么?”时清浅的语气并不客气。
“你这是什么话,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客人,客人上门你就这个态度,也太不礼貌了。”
“吼,你还知道礼貌呢,”时清浅嗤笑一声,“那不请自来就礼貌了?还是说散播谣言毁人清誉就礼貌?”
吴娇娇赶忙拉了拉白悠悠,她可没忘记今天来的目的。
她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对时清浅说:“嫂子,我们今天来是专门给您赔礼道歉的,之前我们做的那些事,真的是大错特错,我们这几天一直愧疚得很。”
说着,她把手里拎着的东西往时清浅面前递了递,“嫂子,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可一定要收下。”
时清浅看了一眼那包东西,并没有要接的意思,只是冷淡地说:“你们有这闲工夫来给我送东西,不如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我可不需要你们这些虚情假意的东西。”
白悠悠在一旁忍不住小声嘀咕:“不就是几句闲话嘛,还这么较真儿。”
时清浅的目光顿时变得犀利起来,“白同志,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你要是还这种态度,就请立刻离开我家,有些话我不说那是顾及你是位女同志,可不是因为我不知道。”
白悠悠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忿忿不平地闭上嘴。
吴娇娇忙不迭地说道:“嫂子,你别生气,悠悠她是陪我来的,她也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真心知道错了,你看,政委都已经训过话了,这教训已经够大了,我们就是想求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了。”
“而且我们家老周和许团长是上下属,千万别为了这件事伤了和气你说是不是?”
时清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所以呢,你们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吴娇娇自恃是城里人,平时总有一种优越感,哪里跟这些乡下人这么客气的说过话。
可现在为了自己和周洋的面子,她不得不低头。
她陪着笑脸说:“嫂子,我们来就是想求您在政委那儿再说说好话,看能不能别让我上台检讨了,这一上台,对我们两家人都没有好处。”
“这件事咱们就这样过去吧,以后我们两家人就是亲如一家了,一家人何必计较那么多对不对。”
时清浅快被她的一番厚脸皮言论给气笑了,“亲如一家?吴同志,你确定吗?”
吴娇娇不是蠢笨的人,当然能听出来时清浅话里的讽刺,但现在她也只能当做听不出来。
“嫂子,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知道是我的错,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吴娇娇突然提高了声音。
她们三人本来就站在门口,来来往往的家属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放慢脚步。
她这一嗓子更是引得不少人停下脚步,直愣愣地望向她们。
时清浅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没想到吴娇娇会突然来这么一招。
更没想到的是下一秒吴娇娇竟然作势要朝她跪下去。
“这怎么回事啊,怎么还跪下了呢,现在可不兴这一套的。”
“看样子应该是周副团家的来给许团长家的赔不是来了,没看见手上还拎着东西吗。”
“哎哟,麦乳精啊,那可是好东西。”
“许团长家怎么还让人跪下了呢,都是一个大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这样吧。”
时清浅听到周围人的议论。
这应该就是吴娇娇今天带着白悠悠来这么一出,想要达成的效果。
把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上引起大家的同情,反而忘掉她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吴娇娇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说:“嫂子,我是真心知道错了,您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一直跪在这里。”
白悠悠则是满脸怒意地看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时清浅后退一步,跟她们两拉开距离,也学着吴娇娇的语气,提高声音说道:“哎呀,我说吴同志,你这是做什么呀。”
“现在可是新时代了,你怎么还跪来跪去,这要是被人看见还以为周副团是封建余孽,每天让吴同志在家也是动不动就跪下呢。”
“还有啊,你让我去贿赂政委好替你说情,这件事我是万万办不成,更不可能去办的。”
“且不说咱们的军人都有钢铁般的意志,就说政委公正无私的处事态度,他不可能因为我替你说几句好话就改变决定的,你这不是要害我嘛。”
时清浅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围观的人群,继续说道:“大家都住在这个大院里,本应互相尊重、互相帮助,可这事我实在帮不了,吴同志就别为难我了,快起来吧。”
不就是扣大帽子嘛。
她最会了!
时清浅的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吴娇娇的脸色更是变得惨白,她没想到时清浅会这么说。
封建余孽加贿赂军官两大罪名,一旦传扬开,可不是大会上检讨一下就能摆平的。
即便最后调查出来是不实消息,也会对她和周洋的名声产生影响。
“吴同志还不起来,是不是要等周副团同意,你才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