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足足在家照顾了琉璃两个月,最后还是琉璃忍无可忍,把他赶出去做工。
琉璃万万没想到,萧珏对一个人上了心思会这么黏人。
天天跟在后面不让做这个,不让做那个,给琉璃烦得又不想理他了。
萧珏看琉璃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家中也没剩多少银子了,就从善如流的回到桃花镇。
只不过临走前特地去了孙大娘家,托她看顾一下琉璃。
萧珏进了桃花镇,就看到一大堆人往味珍阁的方向涌去。
他看那些人步履匆匆,脸上还掩盖不住得兴奋。
看着不像是去吃饭的食客,观其穿衣打扮倒是像附近的书生。
果然等萧珏到了味珍阁门口,就看到味珍阁旁边的空地上,围着一圈又一圈的文人。
“珏哥儿,你家娘子和孩子都还好吧?”
萧珏收回视线,和李大海简单交代了几句家中近况。
李大海听后连连点头,又对着那群人努努嘴。
“那边来了个古怪老头,每天摆棋与人对弈,赢过他的人可得十两黄金。”
萧珏听到这话不禁有些诧异,十两黄金可不是个小数目。
那老先生真能拿出来?
李大海知他所想。
“一开始大家都不信,谁知他还从随身包袱里真掏出来十两金子,从那起每天都有人来与他对弈,只是这老头也不知何方神圣,两个月了,还没人从他手里拿到过赏钱。”
萧珏闻言又看了看那个方向,只是那里被人团团围住,连那位老先生的头发丝都没看见。
“珏哥儿,你何不去试试?”
“李叔,我都两个月没来干活了,还是先帮你把账理顺要紧,更何况我现在挤也挤不进去啊。”
李大海点点头,说的也是,就没再管旁边围着的那群人,只挤出笑容招呼酒楼里的客人。
一直忙到酉时,萧珏才走出味珍阁,这时候街上早没什么人了。
萧珏下意识地往早上那个方向一瞥,竟看到一个老先生还端坐在棋盘前。
一手执黑一手执白,在自弈。
不过他想着还在家等着的琉璃,也没上前,还是往回走了。
“小友留步。”
萧珏刚迈出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
这条道上也只有自己一人,他回头与那位老先生对望。
“我观小友气度不凡,可否和老朽对弈一局。”
萧珏闻言没有推辞,方才他随意一瞥,见那盘上风起云涌,看得出这位老先生心中自有沟壑。
他款步走到棋盘前,只拿起白子,就着这残局与那位老先生对弈······
萧珏一夜未归,直到卯时才披着清晨第一缕阳光回了家。
他推门的动静惊醒了琉璃,琉璃昨晚等到半夜也没等到萧珏。
虽然知道男主一般不会出事,但还是不免担忧,睡得不安稳,所以细微的动静就把她吵醒了。
她看着进屋来的萧珏,皱起眉头。
“你昨晚去哪了?元宝一晚上哭了好几回,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
萧珏神色难掩激动,他昨晚对弈的那位老先生,竟是退位的苏大学士苏正则。
此人现如今虽是花甲之年,但他在位期间管理朝廷政务、起草诏令,所为从不出差错,兼之为人清廉,是真正为国为民的好官。
只不过当今昏庸,外戚当道,朝堂上官官相护、明争暗斗。
苏正则几经抗争无果,反而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这才急流勇退主动辞官。
萧珏十分仰慕这位苏大学士,知他辞官回乡还扼腕不已。
没想到却在这桃花镇却遇上了对方,还与他对弈一晚。
萧珏的棋艺高超,自学成鲜少遇见对手。
昨晚与苏正则对弈良久,最后两人打了个平手,难免有惺惺相惜之意。
苏正则言明自己的身份,还与萧珏约定了下次对弈的时间,二人这才就此别过。
琉璃看萧珏不回自己的话,又提高了音量。
“问你话呢!你昨晚去哪了?”
萧珏神秘一笑,掏出怀里的五两金子递到琉璃面前。
琉璃眼前一亮,连忙伸手夺过来左右端详。
“你哪来这么多金子?我们家要发达啦!”
“这是我与一位老先生对弈得来的,打了个平手,这才只拿了五两黄金,下次我赢过他给娘子上交十两黄金才好。”
“不是吧萧珏,老爷爷的钱你也骗啊?”
“娘子把我当什么人了,这位老先生不是一般人,退位前是我朝的大学士。”
琉璃点点头,懂了,这不就是男主的金手指送上门了吗?
“那她是不是要引荐你进朝堂,他家中是不是有个学富五车的孙女要嫁你?”
“娘子想到哪去了,苏先生只不过是与我切磋棋艺,况且家中有你和元宝,我怎会另娶她人。”
“哼,萧珏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若是敢违背誓言,我就拿刀捅了你这个负心汉!”
“娘子这话好让为夫伤心,我对娘子的心日月可鉴。”
“哼,不跟你扯了,我要补觉了,昨天被元宝闹得一夜没睡好。”
“娘子,你且安心睡着,我把元宝抱到另一个房间去。”
萧珏抱着元宝出去了,他把还在睡的女儿放在榻上,顺手拿起一本书看起来。
虽然一夜未眠,但萧珏却精神得很,自上次归家,就再没去书塾了。
再过几月就是下场的日子,萧珏自知书塾里的先生,已经没什么能教自己的了,便也不打算再去。
原想着在家照顾琉璃和元宝,但让他结识了苏老先生,那自己也可以请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