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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皇都可是异常热闹。

两个探花,一个被贬到户部,一个被关进大理寺牢狱。

还有一个前圣皇后--刘侧妃,被带回羁押审问,如今又送进来一个丞相。

这还没说远在两州的二圣呢!

这般闹腾还不够,玄冥王妃又非要弄什么国际法,交换各国犯案罪犯。

把刑部和大理寺忙的是四脚朝天不说,连皇帝都得她给硬生生带动,处理案件。

白上国那头,拓跋冶行事迅速且狠辣。

在设备运到手中的那一刻,就立刻斩杀了几员名单上的战争犯。

而苏笙笙派出的技术人员,立刻就接通了通讯网络,让白上国加入联合小国通讯。

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被带动起来。

不管是经贸,还是刑部,还是国际法,都互通有无,乱成一片。

因为各国消息打开后,根本没有一个部门,能接住这股庞大的信息潮。

一开始还是兵对兵,将对将,皇帝对皇帝。

可太过复杂的是,人文地理语言皆不通……

那几个使臣,以往接待,都得准备好久,所以能交流通畅。

可现在呢?

每天叽叽喳喳的,莫说宗政锐进头痛,就是百官也蒙圈了。

尤其是在对接犯案罪行这一块,又是陈年积案,已经没了物证,全是片面之词。

如何定罪,如何判刑,全都没个章法。

百官愁,皇帝愁。

以前都是民不举官不究,现在可倒好,有的见这股浪潮起来,还告发官员起来。

朝廷命官们一片哀鸿,只道心累。

在这么激流潮下时,那个玄冥王妃挺着大肚子,却还不消停。

多少官吏都快崩溃了。

怎么办?

捋不清,捋不顺,连皇帝那关都过不去。

白上国主动斩杀罪犯,他们这头却一点动静没有,也说不过去。

王妃的东西,是运过去了,可也不能连句谴责的话也不说吧。

所以说,只要皇帝公开谴责当年的屠城战争犯,那就得一视同仁,谴责北戎的……

人家白上国都挥泪斩大将了,他们受害一方,却一片肃静,这也说不过去吧?

怎么办?

要不要通缉夹谷大将军?

这可关乎皇帝对受害百姓的切实态度。

内阁大臣议事频频,在这股浪潮下,也是颇为尴尬。

而南陵国内的百姓见到曙光,生怕这股浪潮退下,每日都要到本地县衙打卡询问。

过了十几日,宗政锐进终于不得不认清现实,他不开口,那个女人不会消停。

终于,在妇女百姓的奔走下,夹谷大将军成功上了国际通缉榜的第一位。

不是他罪行最重,而是这股浪潮,是由那位受害的南陵公主而发。

虽然这位公主并非当今的胞妹,也不是前圣的胞妹,但却是太上皇的女儿。

而今虽然还无法直接擒拿罪魁祸首,但能将北戎犯下诸多恶行之人,通缉诸国,绝对是历史性的时刻。

这可不简简单单的上榜了事。

而是诸国奉行的通用法律。

一旦通缉犯进到其他国家地域,他们皆可擒下罪犯,再移交罪案地。

也就是说,那位夹谷大将军和那些国际通缉犯,只能龟缩在自己国家不出来。

只要他们踏入他国领土,他国就有权擒获。

要知道,这可是史无前例的结盟仪式。

宗政锐进为了不被十几小国看不起,只能硬着头皮当这个领头羊。

谁叫他有言在先,要抗击北戎。

也是他要送给白上国自己的技术,如今也只能被步步相逼地跟着浪潮走。

即便亲眼见证这一刻,南陵百姓还有边关诸多将士,都无法形容这一天。

皇帝也能被掣肘,也得需要在皇帝的圈子里,能抬得起头,服从民意……

而这一切,却是一个根本不能参政的女子做到的。

放在以前,他们根本不敢相信,皇帝也有为百姓低头的一刻。

在夹谷大将上了通缉榜的一刻,凤宁太上皇后也被宗政锐进,送到行宫软禁。

这可是他自己的生母。

但其实想想也会明白,他这不过是为自保而已。

凤宁太上皇后从北戎侥幸归来,从战战兢兢,到想报复却无从发泄的扭曲心理。

宗政锐进也无法掌控。

每一次露面杀人,都会被重提沦落北戎的往事。

宗政锐进是皇帝,他也得要面子。

不能谴责生母,又得被逼着谴责北戎。

两权相害取其轻。

他只能把自己个的母亲远远送走,图个心静了事。

即便没能为那位不幸的公主报仇,但这已经是能做到的极限了。

因为她,那些曾受过的伤的女子,都可以不用再躲藏起来。

她们身心的伤痛,也不会再成为她们一辈子洗不清的耻辱。

而那些罪恶多端的恶人,才应该受到惩罚,也必将受到惩罚。

因为她们相信玄冥王妃,也相信天理昭彰。

在国际法轰轰烈烈进行时,大理寺中的前圣皇后,也感受到了南陵在不复从前。

在北戎的煎熬,和如今回到南陵,依旧被困的苦涩,也让她认清了事实。

当谢玄有意让丞相与她碰面时,前圣皇后突然疯狂起来,“是不是你父亲蓄意挑拨我针对谢家?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前圣的第二任太子,也就是这位曾是刘侧妃的前圣皇后的儿子,在母子被北戎擒获后,太子太子妃皆不堪受折磨,双双病逝。

没有人知道,一个母亲在失去所有后,为了保全自己,而不能复仇敌人的压抑。

但在汪永寿踏进她所处的房舍后,那一刻的崩溃,已如潮涌了上来。

“真是疯子,来人啊,把她给我拉开。”

汪永寿脖子被刘侧妃双手死死掐住,那被啃得尖厉,带着碎屑的指甲,深深陷进他的肌理里。

可惜,对于这番景象,那些看守贵人的牢军,早已司空见惯。

只要二人不死,他们绝不会干涉。

而在房舍内撕扯的两人,也绝不会知道,隔着的房舍里,谢玄将他们一切行为看进眼里。

“没想到这两人还真掐起来了……啧啧……”

宗政锐进一边摆弄那个什么录音的东西,一边摇头叹气。

利益面前,人跟野兽没什么区别。

谢玄凤目闪过冷光,“让宁桀晚上看着,他也不能白白蹲在牢里。”

靖远亲王一怔,“我哪敢啊!我都怕他再给上两刀。”那可就不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