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下方从无数巷道涌出,包围拓跋冶别院的白上国士兵,苏笙笙哼了一声。
但转瞬间,她就被身后的人密不透风地紧紧抱住,“再不要有下次了。”
苏笙笙闻言,无奈地翻个白眼,“当我想啊?”
但她的牢骚,都被他转瞬吞吃入腹。
明明寒风依旧冷冽,可他坚定的怀抱,却让她心里暖暖的。
只是……这高空很是缺氧啊!
在几次推开后,那个浑身发颤的男人,才微微松开她。
下方,蜂拥而聚的夏太后亲兵,已经再也看不到。
两人紧紧相拥,数着彼此心跳。
过了一会,谢玄才开口,“我不想让你这般委屈……”
听他还在意,她与拓跋冶商定之事。
苏笙笙叹了口气,“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总不能终于能为麒麟军翻案,却在这临门一脚的时候,传出你起兵造反之事吧?”
作为诚意,拓跋冶让她带走了十六南陵男儿。
这可是奸细。
当然,是他们自己的探子。
但作为隐形要求,对于拓跋冶与苟皇帝串谋绑架她一事,也就此掩埋。
谢玄在为她叫屈,她又何尝不委屈呢……
可是就算掀起战争,也只会双输。
到那时不知道要有多少麒麟男儿葬送进去。
还不如,她这事到此为止。
就当她没来过白上国。
谢玄却声带恨色,“拓跋冶竟敢拿铁链栓你!”明显还压不住火气的样子。
苏笙笙抬头,看向谢玄冷冽的面庞。
踮起脚,轻吻他有些干涸的唇,“好了,你站这么高,我说话都费劲。”
浑身绷直的谢玄一听,气势立刻随着伏低的身子矮了一截。
意外扫到那个小皮球,忽而就定住了。
手缓缓的覆了上去,“他乖么?”
苏笙笙一想起这个来,就突然来了委屈,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但被那肌肉横结的线条,咯的牙关疼。
谢玄却是误会了,“你放心,君瑶我也不会放过她的。”
敢伤她的,他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苏笙笙吸了吸鼻子,“哪个说她了?我是吐得吃不下饭,咬你一口解解气。”
谁知谢玄闻言,却没了正形,“夫人怪我,我自然无罪可恕。但莫伤了夫人,要咬咬这里。”
苏笙笙被他这么一挑衅,二话没说的就咬了上去。
但被日思夜想的谢玄,紧紧捉住,在她撤离时,也紧拥不松。
力道既不会伤到她,也会将刻骨的相思,全都诉与她知。
明明仅仅是两月余未见,但没有她的日子,他却度日如年。
狂风相伴,也抵不消他对她的爱意。
斜阳轻洒,罩着浑身煞气淡去的人,面对着爱人,融化了的冷颜。
……
看着在半空中出现,用塑料罐装燃料,以箭打中吊篮靶心,以此固定住为续航补给上来的物品的整个流程。
苏笙笙才明白过来,谢玄是如何到的这白上国皇城。
移动作战这块,他算玩明白了。
与他们出发北戎不同。
那时他们携带大量金锭,悄无声息的隐藏行踪,才是最为要紧。
而回程,更是他突如其来的一手。
苟皇帝的背后捅刀,让他怕被人派兵,半路对二圣动手。
索性就将二圣安置在失地南陵两州了。
实话说,苏笙笙都觉得他够损的。
那两州的人,几乎民心向他们苏家。
南陵皇帝既无法派人进驻追杀,又没有任何借口将人“接回。”
因为那二圣也不是傻子。
老子深陷敌营,小的却还对北戎喊打喊杀的,哪管过他们的死活?
而这,就出现了一个微妙的三足鼎立之局。
北戎让谢玄带回二圣的本意,就是想看他利用二圣,名正言顺地翻天。
而虞昌那个伪朝廷,忌惮北戎,即便在谢玄带二圣穿越失地十六州时,有信息传到旧都,可虞昌也无法下令追击。
这可是南陵俩皇帝,还是两代。
再加上又是北戎授意,他哪敢轻举妄动?
这般犹豫踌躇之下,自然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谢玄利用北戎之书穿过防线。
苏笙笙听他跟她分析当时的情况,竟是无言以对。
还真是,玩得一把好牌。
“虞昌那个后东西,没胆子称帝,一味鼓吹与北戎议和。我知道,他没这个胆量。”
“你会不会……”苏笙笙微微一叹,抬眸看着他,“觉得我限制了你?”
以谢玄的能耐和胆量,要是没她……
谢玄停下话,神色一怔,“你何时限制过我?”
苏笙笙没回他,只依偎在他怀里。
苟皇帝一家子不是人,如果没有她,也许君瑶真的可以帮他稳定江山。
但很快谢玄就表态,“你放心,他们所犯下的罪孽,都该还了。
让太上皇和前圣滞留两州。
一来可以暂时保证南陵不乱。
二来,虞昌也正愁北戎对他一再相逼,让他称帝一事。
如此一来,他也正好有了借口,还能辖制宗政锐进不敢再对他兴兵讨伐。
三来,即便带回南陵,也没有律例可以处决他们。
与其将他们软禁行宫忏悔终身,还不如留在失地,亲身经历他们犯下的罪孽。
让他们活着,却再也无法黄袍加身,那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
每日惊怕失地百姓,或者他的亲儿子,前臣子对他实施暗杀。
可要比让他们一了百了痛快。
即便载入史册,受后人唾骂,也不如在活着时,遭受世人耻笑来得痛快。”
苏笙笙听后,一瞬投向他,“你不准备杀了二圣?那北戎如何肯让?”
听她肯关心一点朝政,也怕他自己委屈,谢玄亲了亲她微冷的唇瓣。
“夫人放心,如今南陵兵马强壮。若夫人的国际法顺利推进下去,十几个小国联合起来,那北戎不想一世骂名远扬,也不能自己跳出来,说出与我暗下相商之计。”
听他一开始就打算赖账,还赖得理所应当时,苏笙笙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胳膊。
“你如此精于算计,还这般擅长撒谎,可见是惯犯。
出去这么久,有没有对不起我的事?”
意思明显,北戎有没有给他帐篷里送些异族特色女子。
那点小力道,对身形健硕的谢玄来说,不过是挠痒痒。
但他还是呼痛连连,“夫人如此凶悍,我怎么敢。”
“你说我凶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