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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位掌柜与我各有千秋,小女子怎敢妄自尊大,与您等相提并论?”

苏笙笙神色恭敬地说,“只不过是小女子有一桩买卖,听闻刘三爷做生意历来公道,故而希望能与您携手合作。”

刘三爷的脸色并未因此而有丝毫缓和,“不要以为你这般说,我便会因为私利动摇。”

苏笙笙不由笑了,“私利?损了何人大利?”

其他掌柜闻言,面露不满之色,其中一人直言道:“自然是平来街的商户利益。”

苏笙笙摇头一叹,“小女子认为,首先要以民生为本,若无他们,商贾也难以立足。”

一位专营紫砂壶与文玩把件的掌柜冷哼一声,指责道:“你如今之举,无异于竭泽而渔,让百姓为了一时的温饱,便耗尽家财,你可曾想过他们如何度过这漫长冬日?”

苏笙笙神色越发恭敬,“正因如此,我们才更应该引导百姓从低端的劳作中解脱出来,让他们专精于某一技艺,只有如此,才能从根本上摆脱贫困,实现温饱。”

刘三爷闻言,眉头微皱,他深知苏笙笙曾给那些减兵下来的士兵提供了优厚的待遇,还有什么六险一金。

他严重怀疑,以苏笙笙的个人财力,擅自提高工匠的待遇,恐怕只是昙花一现。

虽然全凭自愿,不愿意从工钱中扣钱的,就不交。

但待到她后继无力,许再多的诺,也不过是废纸一张。

而那些工匠长工,依然会无处可依。

因此他的话中,便不由带了一丝冷怼,“听你之言,是要给工匠长工也都涨工钱了?”

苏笙笙仿佛没有听出他话中的讽刺,她轻声说道:“正是如此。只有这样,才能让工人安心做工,提高产量。”

刘三爷虽然对苏笙笙的天真感到无语,但作为过来人,还是很有良心地给了她一句忠告,“即便你做得再多,也得卖得出去。”

话说至此,他不再多言,“告辞。”

苏笙笙看得郁闷,默默收好制作陶瓷暖水瓶的方子,“既然如此,我也只能自己做了。”

她叹了一口气,转而看向正在专心点钱的青柠,“给我支一千两呗!”

青柠一下把钱匣子抱在怀里,紧张兮兮地问,“小姐又要干什么?”

十二家的入账,都给了荒山工人招工用了,他们工钱也发了,工也开了。

也没地方要动这么多钱啊?

苏笙笙无奈看她,“当然是开加工作坊啊!”

人家不甩她,她也只能自己闷声发大财。

青柠小心翼翼地问道:“一个加工作坊,也用不到这么多钱吧?”

暖水瓶,玻璃,等开采出来气田,她还要做塑料大棚,不得先培训一批工人?

好在暖水瓶不必非得用塑料,陶瓷内胆也是一样的,只需要利用真空双层保温。

冬日眼看就要到了,她本想少投本钱,先找个成熟的一起合作,多省一些时间。

看样子,她还挺不招人待见。

本来她设立这个大富翁的游戏,也有两层意思。

把让各家把暗斗都放到明面上来,以商会友,让一些别有心思的别用下作手段,来文斗。

可谁知,这平来街对外的敌意,还是这么强烈。

既然他们不服她挑头,那她就一个一个把他们挑出来,谁不服就比谁拳头硬。

青柠见苏笙笙不说话,只伸手要,万般不舍的点出一千两。

一千两啊!

她以前哪想过能挣到这么多,可更没想到,合着就是过路财神!

……

与此同时,苏家的大房、二房、三房也没有闲着。

正好李响带来了一批外地的货物,她们在盘了一家商铺后,便把布匹放到上面卖。

还别说,苏笙笙的食香楼生意红火,许多拖家带口包了一日两餐的女娘们,正有了大把闲暇时间,想要多做绣活补贴家用呢。

而苏笙笙的学堂夜校,正好就算包教包工了,绣房一开张,就有大把绣娘加入。

苏家三位夫人分工协作,蕉氏负责收账,钟氏负责教管女娘,李氏负责货物。

加上有李响帮忙,绣房顺利开业。

她们之所以没喊苏笙笙过去帮忙,也是想跟她证明,她们可以的,让她放心。

而苏笙笙也深知她们的心思,所以并没有投入资金。

在她看来,真正的成功首先需要得到自身的认可,她不想夫人们遇事向外求。

……

“将军,敌人派来的是死士,无一人存活。”

牧泽禀报完毕,重重地吐了口气,“看来对方根本没有交接的意图,此行只为灭口。”

谢玄冷道:“细作还剩几人?”

牧泽连忙答道:“仅余一人。对方死士功法诡异,且拼死相搏,竟让他们得逞了。活下之人潜伏我营多年,知晓对手欲取其性命,已无路可退,故而全盘招供。只是他地位卑微,对封关逃遁之人的上级一无所知。至于其他人,末将已派人严密监视。”

谢玄微微点头,目光深邃:“此次与北戎休战,白上国必不会袖手旁观,定会有所行动。传令十三关,即刻戒严,严格盘查出入人员。”

“遵命。”牧泽领命,却略有迟疑未走,“将军,您不去么?”

白上国必有异动,怎么将军这次……

……

这一日,连赢了几家不服的闹事掌柜,苏笙笙却意外发现最后一位对手竟是季晏礼。

在这个时代,女子的意愿并不重要,婚事皆由家中长辈做主。

即便她已有了安排,但还是想让家里人,先度过这段低潮期。

南陵国举国称臣纳贡的消息,她已从学子们口中得知。

祖父一蹶不振,边关小镇的官员也满口君辱臣辱的丧气之言。

即将参加科举的学子们更是失去了方向,连上课也提不起精神。

见季晏礼走进来后沉默不语,苏笙笙好笑道:“季公子若有兴趣,私下与我对弈即可,何必如此曲折地给我送银子呢?”

虽然季晏礼学识渊博,但在经商方面,他还真未必是她的对手。

季晏礼看着眼前如玉般的娇颜,轻道:“晏礼只是想有与苏小姐私下相处的机会。”

苏笙笙闻言,不禁愣住了。

她该说的都说了,相信季晏礼应该明白她的心意,她真的无心与他。

莫非是这次苏家提议表哥送嫁之事,让他误会了?

苏笙笙正要解释一二,却听季晏礼率先开口:“我深知小姐志向远不在此,也明白小姐才智过人,非晏礼所能企及。若不求小姐弃商,小姐可否愿意与晏礼共结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