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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和沈颖欣有机会见面,她是冉冉升起的新星,自己则是生长在沼泽里的枯草。我不知道她现在是沈颖欣,还是,沈秋意。

这时,沈颖欣呢喃道:“何念,你知道吗……在北京的日子我每天都在想念南京的生活,想念和你,和依依姐,连凡哥一起玩的日子……何念,再抱抱我吧……”

从沈颖欣的话语里我能听出,她作为沈秋意光鲜亮丽的背后,是无数辛苦的付出,在北京的她,过的一点都不开心。

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思来想去,最终我还是选择了转移了话题。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个嘛……”

沈颖欣并没有回答我,她并没有因为我转移话题而生气,反而故意卖了个关子:“等会你就知道啦!”

“现在就不能说嘛?我现在可是重感冒,说不定等会就挂了。”我开玩笑般的说道:“所以你现在不说,我待会可能就没机会知道了。”

“我知道你现在是病人。”

说着,沈颖欣站起身,接着道:“所以为了不让你挂掉,我现在出去给你买药。”

我愣了一下,我总感觉现在的沈颖欣和之前的她不一样,反而像变了一个人,之前的她肯定会附和我的玩笑,然后继续说下去;而现在的她,更像是沈秋意,我完全看不懂她。

“我开玩笑的……”我喃喃,解释道:“其实我就是一般的感冒,睡一觉就好了。”

“可生病了就得吃药,不是吗?”沈颖欣看向我,看着她认真的眼神,我一下就像泄了气的气球,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

沈颖欣对我笑笑,接着道:“好啦,我先出去给你买药,你等我回来,乖哦。”

说完,沈颖欣便准备出门,可我想起了之前她离开时的场景,我害怕她这一出门,就再一次消失。于是,我叫住了她,我想问她真的还会回来吗,可最终,我依旧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而是轻声道:“注意安全。”

“放心吧。”沈颖欣对我笑笑,道:“很快就回来了,你忘了在你家附近就有家药店呀?”

“是吗……”

“是的何念,好啦,我走咯。”

“嗯……”

……

目送着沈颖欣离开后,房子里又变成了我一个人,除了窗外传来的汽车鸣笛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如果不是房子里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和放在桌上的一杯热水,我真会以为这一切就像一场梦,我还没有从梦中醒过来。

愣神间,电话在这时响起,拿起一看,是李沐渔给我打来的。我忽然有些犹豫,犹豫自己要不要接,我不想被她看出来自己生病。按照李沐渔的性格,如果她知道我生病的话,她一定会告诉柳舒禾,然后柳舒禾就会来还我那莫须有的人情。

正想着,李沐渔就将电话挂断,然后又打来了一个。我知道,如果自己不接的话,那李沐渔一定会打到直到自己接为止。

我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大叔!你怎么老是这样!打你电话打半天也不接!”

电话一接通,就立马传来了李沐渔喋喋不休冲我包抱怨的声音,这一切我似乎早已经习惯,于是我没有回答她,而是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好让李沐渔听不出来我沙哑的声音。

“有事吗?”

李沐渔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喃喃道:“大叔,你今天怎么感觉有些奇怪,语气这么冷漠,就像我们不熟一样……”

说着,李沐渔语气变得低迷起来,接着道:“我们不是一个乐队的吗?大叔,你是不是后悔了……”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接着我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努力夹着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和平时看起来没什么差别,回道:“没有后悔,昨天我也喝多了,还没睡醒。”

“那就好。”李沐渔的语气瞬间变得开心起来,接着道:“大叔,你的酒量还不如我呢,我都睡醒了,你还吗没缓过来。”

我干笑几声,想起昨晚李沐渔醉的不省人事的模样,同时,我也暗自松了口气,只要李沐渔没有发现我的感冒,那她现在说什么自己就附和什么。

“好好好,我承认你赢了。”

我知道自己如果说多的话,那李沐渔迟早会发现什么不对劲。于是,我将话题转移到正题上,道:“说吧,啥事?”

“我怎么感觉你不得跟我聊天似的……”

顿了顿,李沐渔接着道:“我就想问问今天我们什么安排,我们的乐队已经成立啦,下一步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排练的事情啦?……其实我也想了一下,我觉得老是去外面那些排练室不太好,真的太贵了,也不方便……所以我提议要不我们租个排练室吧?”

我愣了一下,感冒之后,自己好像忘记了乐队这回事。

见我不说话,李沐渔立马质问我道:“大叔,你到底有没有作为我们帆船船长的决心啊?!”

“有的有的。”

我干笑几声,正想说些什么,可却因为这几声干笑,嗓子一下没夹住,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你咋了大叔?咳嗽这么厉害,你生病啦?”

我没有回答李沐渔,而是慌忙拿起桌上的热水一饮而尽。一杯热水下肚,我才好受了不少。稍稍缓了缓后,我继续夹着嗓子回答道:“没事,被口水呛到了。”

“真的嘛?”

“真的。”

为了不让李沐渔察觉到什么,我赶紧转移了话题,道:“这样吧,晚上的时候我给你发信息,到时候我们再商量排练室的事情。”

李沐渔沉默了一会,过了一会后才说道:“那好吧……你真没有生病吗大叔?”

“放心吧,我好着呢!”

顿了顿,我接着道:“行了,晚上再说吧,我再睡会。”

说完,我便不等李沐渔开口说话,直接就把电话挂断。

电话挂断后,我躺倒在沙发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脑海中回忆起李沐渔刚刚跟我说的话;我们乐队现在,最需要的确实是一个排练室;可单单在南京租一间隔音好的单间,一个月少说也得六千块钱,即使我们能租一间这样的房子,但设备的钱,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就单单我身上现在,只有不到八千块钱;至于方洋的话,我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少存款,但我不打算让他花钱,因为他的钱得留着跟安枝结婚;而张扬的话,据方洋所说,混的也不怎么好……李沐渔的话,一个大学生也没什么钱……

想到这里,我一下子犯了难,组乐队需要花钱,我们这乐队到头来连钱都没有;如果说凑人是乐队的第一步,而排练是第二步的话,那我们的乐队迈出第一步之后就可以宣布解散了……

想着,我忍不住想点上一根烟,可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然后便见到沈颖欣拿着一堆感冒药从屋外走了进来。

我立马将拿出来的烟给塞到抱枕下藏了起来,然后用尽力气坐起身,接着装出一副没事干的样子看向沈颖欣。

沈颖欣见我这副模样,稍稍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道:“何念,我咋感觉你现在特像个小学生似的呢?”

“有吗……”

“有啊,你现在这样坐着,感觉就像是一个等待放学的小学生一样……”

“哈哈……”

我干笑几声,正思索着说些什么这时,沈颖欣的语气忽然就像变了一个人,接着道:“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说着,沈颖欣将感冒药放到桌上,然后用一副审问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

“我没瞒你什么呀……我老实人啊。”

我还想试着辩解一下,沈颖欣却没有给我机会,语气加重了一些:“快说!是不是偷偷抽烟了!”

“我没抽烟……”

我不敢再看沈颖欣的目光,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的,但她那审问的目光我真感觉自己就像个犯人一样。可事实是我到现在一根烟都没抽,刚刚只不过是把烟拿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点上,沈颖欣就回来了。

“何念,你真没抽嘛?”沈颖欣语气忽然软了下来,一双桃花眼静静的看着我。

闻言,我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完全搞不懂此刻沈颖欣在想什么。

正愣神间,沈颖欣忽然一把将抱枕拿起,然后指着底下的烟盒,面带笑容向我询问道:“那这是什么呀,何念?”

看着沈颖欣的模样,我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我感觉在这笑容的背后,是沈颖欣满满的怒气。

于是,我开始解释道:“我刚拿出来,还没抽你就回来了……我其实就想闻闻味儿,真的!”

顿了顿,我接着道:“如果你不信的话,你闻闻屋子里有没有烟味……”

闻言,沈颖欣并没有关心我这个理由是真还是假,而是说道:“何念,是发生什么事了嘛?让你感冒也要抽烟……和我说说吧。”

沈颖欣的话像一股暖流一般,深深温暖了我的孤独的内心。我原本已经做好了被她质问的准备,可现在,我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沈颖欣的眼睛好像会说话,她并不在意我是不是在欺骗她,她只想知道我内心在想什么,关心我过的好不好;此刻她就像一盏明灯,她的出现好像就是为了来为我驱散寒冷,驱散一直围绕在我身边的孤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