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内部派系林立,这个是很正常的事情,就连依附于王朝的修行人士也不例外。
沈从心接过话来说道:
“看来是大乾的第一位皇帝将两位顶尖修行人士分开掌管一部分非凡的力量,以作为制衡。”
“错喽!”
傅宏友摇了摇头说道:
“太祖皇帝对前国师百分百的信任,当时大乾所有的修行力量都掌握在国师的手中!”
听到这里,沈从心有些不解,刚要说话,傅宏友摆了摆手说道:
“快到粘杆处了,听我给你们讲完。”
沈从心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傅宏友继续说道:
“当时的太祖皇帝负责调动普通军队,国师大人负责同意调配手上的修士力量,两人合作无间,赢下了一场又一场的战役。”
“终于,一路将战线推回到了北桓的边境,也就是现在的北麓关的位置。”
“太祖皇帝陛下也正式登基为皇帝。”
“登基之后,太祖陛下和国师大人曾经有过一次长谈,谈话细节不得而知,但是从那天起,大乾境内就不允许成立仙家门派。”
“所有的修士力量都要掌握在粘杆处手中。”
“再之后,太祖陛下就励精图治,整个大乾也缓缓地从战争的伤痕中恢复了回来。”
“可惜好景不长,大乾的国土本就是大隋和大景的东部国土,当时他们放弃掉了这片土地,待得北桓被赶走了,他们反倒过来讨要。”
“两国都想要拉拢太祖陛下,因为一旦大乾倒向了哪一方,那边的优势就可以大幅增加。太祖皇帝当时也是左右逢源。”
“可惜了,好景不长,大隋和大景见拉拢不成,终是图穷匕见,发兵攻打大乾。”
“那一次,没有赢家,三国都是死伤惨烈。为防止北桓再次入侵,三国不得已而罢兵和谈。”
“谁曾想到两国如此无耻,在和谈当中,竟然排出修士刺客对我太祖陛下痛下杀手,多亏了柳貂寺和国师大人,对方才没有得逞。”
“但是国师大人也因此身受重伤。再无缘到达元婴层次。”
“那次刺杀事件之后,太祖陛下抱着国师急行几百里!两人又是同生共死多年的战友,本就有些情愫。”
“国师大人就趁着这个机会对太祖陛下表达了爱意。但是太祖陛下却拒绝了,身为一个凡人,他不能陪着她共度一生。”
“国师伤好了之后,收了一个女子作为弟子,独自成立了粘杆处,再也没有见太祖陛下一面,直到五十年后,太祖陛下驾崩前,才托孤给了国师大人。”
“从那以后,国师大人就尽心竭力地辅佐着大乾后世的所有皇帝,确保不会出现昏君。”
“直到宣宗陛下的时候,陛下认为粘杆处的权利太大,又要辅佐皇帝,还要统筹大乾境内所有的修行人士和山水神只的事情。”
“于是成立了钦天监,改由钦天监掌管山神神只和占卜国运的事情。”
“国师大人并没有说什么,后来在大概二十年前,国师大人终究还是没有熬过去,粘杆处落在了新国师手上,也就是老国师的那位弟子。”
“哎,新国师上位以来,处处掣肘,想要学**国师做事,却又学不像。最后只能无奈地看着手上的话语权一点点的被抢走。”
话说到此处,沈从心也听明白了一些,顺着傅宏友的话说了下去:
“所以,其实你是打算让我们进入粘杆处,帮助这位新国师取得更多的话语权?”
李泰博闻言,咋呼了起来,说道:
“傅老头,你这就有些高看我们了,我们两个刚步入筑基的修士,能获得什么话语权?”
这一着急,称呼都不尊敬了,直接喊上了傅老头。
傅宏友啐了一口,说道:
“呸,两个小王八蛋,还挺看得起自己,入粘杆处的最低标准就是筑基中期,你们这修为,也就是做个随军修士。”
沈从心点了点头,他也松了口气,他对于这种朝堂斗争上的事情是真的不会,也因为沈家的事情,有了一些心理阴影。
傅宏友淡淡地说道:
“现在大乾朝堂上面,新皇帝明显更倾向于钦天监,但是钦天监你们也看到了,一群尸位素餐的家伙,河神那件事闹得那么大,还是被你们发现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也可能是故意的,不想管,谁知道呢。”
说完,便不再说话。
沈从心听到这话,一瞬间,便想到了无数的可能性。
李泰博看着忽然沉默的两人问道:
“傅老头,你说了这么半天了,你还是没说明白,为什么要让我们在国都大闹一番呢?”
似乎是觉得“傅老头”这个称呼比较顺嘴,李泰博彻底地放飞了自我,开始这么称呼他。
傅宏友也没有就称呼这件事过多的跟他争论,在他看来,一个称呼而已,怎么叫自己其实都没有太大的所谓,他摸着胡子,淡淡地说道:
“我这是逼新国师一把!”
沈从心皱着眉头问道:
“逼新国师一把?”
傅宏友点头:
“对,逼她一把!”
说着,便跟两人解释了起来:
“按照新国师的性子来说,你们来找她,她是万万不会同意你们在大乾境内成立仙家门派的。”
“要么秘密地将你们驱逐出境,要么将你们留在隶属于粘杆处的衙门口儿!”
“不过你们现在已经在这大乾国都闹出了些名堂,朝堂诸公和钦天监都已经注意到了你们。”
“我懂了,她如果不同意我们建立门派,我们也不同意在她的手底下做事,”
“那么大乾朝堂上面就会有钦天监一脉,甚至于皇帝陛下都有可能亲自招揽。”
“所以这是阳谋,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答应我们的请求,要不,我们就会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沈从心适时地接过话来。
傅宏友摸着胡子满意的笑道:
“对喽,这才是我设计让你们大闹国都的真实原因。”
他正笑着,李泰博的声音传了过来:
“可是啊,傅老头,你费心费力地做这些事的目的是啥啊,我们建立了门派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啊。”
沈从心有些讶异的看着李泰博。
李泰博这人吧,经常做事不过脑子,比较率性,但是不动脑子不代表他没有脑子,他有的时候也会想一些事情。
偏偏他这人说话还比较直,基本上不会拐弯抹角的说话,当时忽悠沈从心的时候,他已经是竭尽所能了。
沈从心也想到了这一层,他一直在考虑如何合理又不伤感情地把这话问出来。
没想到李泰博先问出来了,而且问得那么的自然。
傅宏友好像已经料到了李泰博的问话,嘿嘿笑道:
“你小子在这方面就比沈小子强,沈小子遇事愿意琢磨,但是说起话来七拐八拐,扭扭捏捏的,不爽利!”
沈从心和李泰博同时挠了挠头。
傅宏友看着这两人的样子,又笑了出来:
“不过这样也好,后面成立了门派也能互补,也算是好事。”
笑了几下,他又变得严肃了起来,继续说道:
“我刚刚也说了,钦天监正在一步步地从粘杆处夺取权利,就连皇帝陛下也想要掌握一部分修士。”
“新国师毕竟不是老国师,老国师以前可以辅佐皇帝,他们都是老国师看顾起来的,但是新国师不一样。”
“新国师这么长时间一直在修炼,让她现在参与这些,多少有些为难她了。”
说完,傅宏友叹了口气。
“我也曾经想过把你们留在粘杆处,而且老夫也有相应的手段把你们留在那里。”
“但是有什么用呢?”
傅宏友反问了两人一句。
两人没有说话,沈从心在想如果进入到了粘杆处会对目前的局势有什么改观。
李泰博纯粹是懒得想。他不喜欢想这种假设,尤其这种假设还不是他喜欢的路线。
傅宏友看着两人的反应,才又继续说道:
“你们留在粘杆处什么都干不了,莫说你们了,就说老夫已经是半步金丹了,也无法阻止这种权利斗争。他们最多顾忌着点老夫的修为。”
沈从心猛地抬头:
“所以你要扶植起来第三股势力,一股游离在朝堂之外的势力。”
傅宏友哈哈大笑,点着头说道:
“你小子说的没错,我要你们建立起一个仙家门派,让钦天监投鼠忌器,因为他们不知道你们和粘杆处是什么关系。”
“我们在朝堂之外,钦天监也无法用朝堂上的手段来对付我们,因为我们本就独立于朝堂之外,老先生,好算计啊。”
沈从心直接把傅宏友后面的话说了出来,这些话说完,他又继续说道:
“不过,我们待会还是想和新国师打一架试试。”
傅宏友听到沈从心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没问题,我能满足你这条件!”
说完,两人笑着走到了粘杆处的大门。
两个人都在算计,傅宏友想要利用他们让钦天监投鼠忌器,让钦天监以为他们和粘杆处是一伙的。
沈从心提出来打一架,也很简单,就是把水搅浑,最好这一架让国都内部的人都知道。
让人无法分辨这两伙人是敌是友!
这样,其他的势力就会忍不住过来接触,那接触总不能不带好处来吧,宗门刚刚建立,正是各种物资匮乏的时候。
粘杆处并不起眼,就好像是一个普通的府衙一般,从外面看不出什么不一样的,但是刚走进大门,沈从心立刻便感受到了不同。
粘杆处内部的灵气是外面的好几倍。
两人停下身,静静地感受着周围浓郁的灵气。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仿佛都张开,贪婪地吸收着。
傅宏友也停下身,笑着看向两人。
片刻后,两人回过神来,有些羞赧地看向了傅宏友。
傅宏友只是笑了笑,带着两人直接去了后院。
穿过走廊一路来到后院,这一路上能看到不少的房间。
傅宏友介绍道:
“这些房间里面,有的是供粘杆处的修士休息的,也有一些粘杆处文职当值的地方,还有一些存放着各处的档案。”
沈从心点了点头,好奇地打量着。
当众人终于来到后院的时候,沈从心看到了一个女人。面容姣好,皮肤仿佛吹弹可破。
岁月仿佛在她的脸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反而增添了一抹别样的风采。
慕容雪今天换上了一件青灰色的法袍,宽大的法袍很好的遮盖住了她玲珑的曲线。却又让人浮想联翩。
她拱手说道:
“两位便是沈从心和李泰博吧。”
两人点了点头。
她继续说道:
“早就听傅宏友提到过两位,不满二十岁就已经是筑基境界的修道天才,在下慕容雪,大乾国师。”
一番话说得平平常常,没有什么让人惊艳的地方,也没有什么让人不满的地方。
沈从心从后面捅了捅李泰博,意思是他该说话了。
李泰博回头:
“干嘛?”
沈从心无奈说道:
“你要成立仙家门派的事情。”
“哦哦!”
李泰博这才反应过来,转头对着慕容雪作揖说道:
“我们此次前来,是想在大乾境内成立一座仙家门派,还望大乾国师同意!”
慕容雪看着这两个少年,总觉得这两个年轻人有些傻傻愣愣的感觉。
的确,慕容雪眼里,李泰博和沈从心两个人就是两个年轻人,论修为,她早已经是金丹期,论岁数,她也将近百岁,与国同龄。
她满不在乎地说道:
“二位有所不知,早在我大乾开国初期,太祖皇帝就留有祖训,大乾境内不得成立仙家门派,”
“若两位不嫌弃,我粘杆处破例让二位进入,如何?”
李泰博知道沈从心和傅宏友早有计划,就不再说话,而沈从心看着李泰博的样子,这才走上前说道:
“还请大乾国师同意,您这边要是不同意,我换个地方问问?”
这话说得很直白了,你慕容雪不同意我们建立门派,我们也不在你这里呆着,我们换个地方问问,没准就成了呢。
就算不成,咱们也就成了对立面的了。
慕容雪闻言,有些气愤,大怒道:
“你。。。”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她知道沈从心这话的意思,她也无力反驳,他看向傅宏友,发现这老头子就站在一旁,双眼微闭,似乎是睡着了一般。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尴尬境地,在场四人谁都没有继续说话。
沈从心看到这尴尬的境地,微微叹了口气,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说道:
“既然大家谁都不愿意说话,要不咱们打一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