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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沈幼安便如愿以偿地吃到了辣椒小炒肉。

如今的辣椒和前世的味道略有不同,比不上前世的口感,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可惜辣椒只有一盆,一顿辣椒小炒肉就吃完了。

想要吃麻辣火锅,还得等一等。

顾明礼和顾明谦兄弟二人仍然留在扶云院用饭。

二人皆对辣椒小炒肉表现出极大兴趣,听到沈幼安的介绍后皆迫不及待地尝试起来。

顾明谦刚吃了一口便龇牙咧嘴起来,顾及仪态,他忙用小手捂住了嘴巴,端过旁边的凉茶猛灌一口才大着舌头道:“痛,嘴巴痛,这个吃了会嘴巴痛。”

沈幼安被吓了一跳。

夏荷准备午饭前,她特意尝了下,这株辣椒不算太辣,根本比不上前世的小米椒和朝天椒,她这才敢让兄弟二人吃。

没想到顾明谦一点辣都吃不了,看来这小子以后与辣椒无缘了。

顾明礼倒是还好,“清甜中有些淡淡的辣味,比茱萸好吃。”他最初过来扶云院用饭时还是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时间久了,他连布菜丫鬟都撤了。

还是自己夹菜舒服。

最后,那盘辣椒炒肉被沈幼安和顾明礼二人包圆了。

“大哥,拼房子。”用完晚饭,顾明谦便迫不及待地催促顾明礼,二人向沈幼安行礼告退后,直接去了东院。

自从顾明谦迷上拼房子后,就天天盼着顾明礼休沐。

原本冷淡的兄弟二人这段时间亲近了不少。

顾明礼的奶嬷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从酉时一直等到亥时,整整两个时辰,终于等到顾明礼从东院出来。

一回到前院,她便苦口婆心劝道:“世子,二公子不简单,您可不要被他骗了。”

这些日子,世子只要休沐就去扶云院找二公子。

又是教他写字,又是和他一起拼房子,待他越来越亲近,越来越好,他这样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王妃?

“这么晚了,嬷嬷您怎么来了?”

许嬷嬷将安神汤送过去,“老奴担心您晚上睡不好,特意给您煮了碗汤。”

“多谢嬷嬷。”顾明礼喝过安神汤,将空碗送回去,“不早了,嬷嬷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许嬷嬷欲言又止,想到这件事关乎着世子的未来,最后还是大着胆子开了口,“世子,您也别嫌老奴多事,二公子……不是个好的。”

见到顾明礼皱眉,她急忙道:“之前白庶妃去世,二公子哭都不曾哭过一声,像是没事人一样,转头就扑到王妃怀中叫娘了。白庶妃可是养了他三年,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才四岁,就这样心狠,长大了可还怎么得了。”

“世子,您不能不防啊!”

“多谢嬷嬷关心,这件事我知道了。”顾明礼应了一声。

他的声音平静,好似许嬷嬷说的是一件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小事,许嬷嬷不禁着急起来,“世子,您不要不放在心上,老奴都是为了您好。您想想,但凡有点良心的,都不会认贼作母……”

她一直认为白庶妃是被沈幼安逼死的,目的就是抢二公子。

“嬷嬷,住口!”顾明礼急厉出声。

认贼作母。

这四个字她怎么敢的!

或许别人不知道白庶妃上吊的真相,但他是清楚的,这件事父亲对他没有隐瞒。

将顾明谦放在扶云院教养,是父亲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父亲还交代他多多关心这个体弱多病的弟弟,这也是他近来一回府便去扶云院的原因。

但他不能将这些告诉许嬷嬷。

许嬷嬷在顾明礼的厉斥中怔住了,许久都没有回神。

“嬷嬷,我并非有意斥责您,只是如今不是我母亲在世的时候了,我们须得谨言慎行。”他说着眯了眯眼睛,眼底闪过厉色,“至于顾明谦的事,我自有决断,您只管放心。”

“您心里有主意,老奴也就放心了。”许嬷嬷听了顾明礼的话更加心疼。

她的小主子,一出生就是翊王府的希望,小小年纪就被封了世子,就连太子家的大公子都比不过,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要是先王妃还在,他哪里需要谨言慎行?

从前院回来,她看着沉沉的夜色心中暗暗做了决定。

世子不方便做的事,就让她这把老骨头来做。

她要为世子扫清障碍!

自从翊王不来后,沈幼安养成了睡前瑜伽的习惯。

暴汗之后再舒舒服服地泡个澡,晚上睡眠都好了,一觉到天亮。

只是不知为什么,最近总会梦到前世的事。

那些明明都变得模糊的人和事,却又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还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甚至给她一种错觉,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沈幼安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就当这一世种种经历皆是黄粱一梦,梦醒了她就能重新回到二十一世纪。

至于现在,先过好这一生。

沈幼安躺下后刚熄了灯,外面便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翊王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她有些纳闷地从床幔里露出一张脸。

刚探出脑袋,翊王便来到了榻前,他身上有着沐浴后的淡淡清香,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酒气。

她刚要行礼,翊王便先问出了声,“怎么睡这么早?”

沈幼安想说,他不来折腾她的时候,她都睡得很早,努了努嘴,佯装生气道:“呦,王爷可是稀客呀。”

“吃味了?”翊王笑起来。

他还是头一次在沈幼安脸上看到不满的表情,不仅不反感,还觉得俏皮得紧。

沈幼安直接将床幔一拉,轻哼道:“您当我这扶云院是什么地方,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被晾在床幔外面的翊王微微皱眉。

沈氏今日这是怎么了?

就是吃味也该有个度,怎么还恃宠而骄了?

“那本王走了?”他略略有些不悦。

刚要转身,床幔内突然伸出一条雪白的手臂,翘着好看的兰花指,轻轻点在他的胸口,一路滑到腰际,轻而易举地勾住他的腰带,一把将他带到了榻上。

“来都来了,王爷不妨尝尝妾身的醋酸不酸。”沈幼安双臂将人缠住,

胸口本就着了火的翊王突然被一团柔软包裹,脑海中那根敏感的神经“轰”地一下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