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转眼已是两日后。
柱子等人马不停蹄,一路疾行,这两日间,百川的身影却始终未曾出现,
仿佛真的将这几人丢弃在了这片黑沙旷野之中。
“快,绝对不能停下,在加把劲!”
张晨焦急地催促着,
尽管他心中对百川的意图已有几分猜测,也相信百川定是在暗处默默观察,但他仍需将这场戏码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甚至不敢将这份猜测透露给柱子与韩茹燕,生怕他们口风不严,或是无意间露出马脚,
尤其是柱子,口无遮拦,说不定何时便会不慎泄密。
他心中忧虑,不禁转头看向莺儿,只见她那稚嫩的脸庞上,泪痕依稀可见,她至今仍不明了,为何师父会突然离去。
非独莺儿不解,就连柱子与韩茹燕二人心头亦萦绕困惑,
于是各自暗暗思忖,待至稳妥之地,定将此事细细询问张晨。
这片黑沙之地,辽阔无际,昔日随百川引领,四顾畅通无阻,不觉路径迢迢。
岂料亲自翱翔其上,方悟此地之广袤。
众人沿途不断吞服补气丹、醒神丹,历半月光阴,终见黄沙。
几人于茫茫沙海之中,觅得一片绿洲。韩茹燕此行亦无搭建帐篷之雅兴,择一阴凉之所,随意落座。
轻声问道:
“张晨,你可知百神医因何事而愠怒?”
张晨轻叹一声,言语间透露出无奈:
“我亦不甚明了。”
他目光转向莺儿,又是一次无声的叹息,内心满是愁绪。
心想百神医虽拥有莫大神通,却也有其不足之处,而自己等人,更是火候尚远。
“师姐,你可感困乏?”
柱子在一旁轻声询问。
莺儿轻轻摇头,此刻她心中空空如也,神情也稍显呆滞。
起初,百川的手段令她震惊不已,但当她回过神来,内心深处依旧坚信师父不会弃她不顾。
然而,半月光阴悄然流逝,百川依旧未见踪影,这让她心中不禁慌乱起来。
自幼至长,她从未离开过百川的庇护,此次的分离,对她而言,无疑是沉重一击。
“也罢,我等继续前行吧。”
张晨沉声发话,随着他们逐渐远离那片沙漠,
众人心头不禁感到怀中那块冰冢之晶愈发沉重,然而因这是百川所赐,只能将其妥善收入储物戒中。
但那股寒气竟能穿透储物戒,使得周身依旧弥漫着刺骨之冷。
在一处幽深的密林之中,一佝偻老叟满身鲜血,正于一巨型妖兽的尸体中取出妖丹,
忽然间,他眼前一亮,只见远处四道身影正朝他这边疾飞而来:
“莫非那是冰冢之晶?”
他心中一惊,紧接着稍作感应,不禁喜上眉梢。
四个筑基期的修士,携带四块冰冢之晶,此次可谓是天赐良机。
冰冢之晶用途广泛,有的用它来保存灵药,有的用它来为丹炉护法,即便是魔修也用它来保存尸体,更能在斗法中直接作为法宝使用。
他心中暗喜,今日当真撞了大运。
念头一定,体内炼虚境修为瞬间爆发,随即化为一团血雾,在这密林之中爆裂开来,连一丝能量余波都未激起,便已与世长辞,天人永隔。
张晨侧头向韩茹燕问道:
“可是你放屁了?”
韩茹燕反驳道:
“胡说,应是前方雷声作响!”
张晨闻言,目光扫过这片晴空万里的蔚蓝天穹,心中却越发确信,刚才那声突如其来的闷响,定是韩茹燕所放之屁。
夜幕四合,月华如练,星河横亘天穹,恰似一幅壮美画卷。
然,平日令人望而生畏的树林,于此刻却予这些年轻人一丝安全感。
几人不敢点火,亦不敢发出声响,彼此相依,颇显凄凉。
一旁草地之上,四枚储物戒指悄然静卧,周遭凉气不断弥漫。
蓦地,一阵杂乱之声打破夜的宁静,引得众顿时警惕。
但见一男子于夜幕之下缓缓降落,其嘴角含笑,一袭黑白相间的长袍在夜风中轻扬,格外潇洒飘逸。
“你是何人?”
柱子警惕,大声问道。
那人却轻轻摆手,淡然回应:
“无需如此大动肝火。”
那人言语之际,目光斜扫一旁的古铜储物戒,嘴角笑意愈发深邃:
“果然是稀世之珍啊!”
张晨闻言,立时大声呼喝:
“速速行动!”
话音未落,韩茹燕已是拳风呼啸,一拳猛击而出;
柱子则迅速施展御物之术,意图先将储物戒拾起,以便取出兵刃再行动手。
然而,不仅他动作迅速,那男子亦是在同一时刻挥洒出一道灵力,直取那几枚戒指。
但就在这一瞬间,韩茹燕的铁拳已至那人面门,却只见他轻描淡写地挥手一掌,一墨色水团骤然凝聚,猛地击向韩茹燕的胸口。
韩茹燕受力不住,瞬间倒飞而出,重重摔落在地,好在并无大碍。
而那几枚储物戒,也在电光火石之间,落入了那男子掌握之中。
“冰冢之……”
那男子话音未落,周遭土地忽然翻涌,数条黄色树根破土而出,似要将他牢牢束缚。
然而,那男子仅是灵力一震,体内金丹期的强大实力瞬间爆发,将那些树根一一震断。
他面带戏谑笑意,目光扫过几人:
“雕虫……”
话又未了,柱子身周紫蓝电光闪烁,身影瞬间移动,已至那男子背后,猛地一击直取其后脑。
与此同时,莺儿双手迅速掐诀,数把由雪凝成的冰刃在她的指引下凝聚成形,直指那男子。
“哼!不知天高地厚!”
男子冷哼一声,一股墨色水墙凭空而起,将柱子的攻击和莺儿的冰刃尽皆挡下。
在须臾之间,韩茹燕与柱子手中各自握住了雪铸之巨斧与长枪,如同天工开物,凛然生威。
韩茹燕叱咤风云,巨斧挥舞间,风起云涌,破空之声犹如龙吟虎啸,直取那墨色水团之核心;
柱子亦是不遑多让,长枪如银蛇出洞,气势如虹,猛刺向前。
随着二人灵力倾注,雪凝兵刃逐渐消融,估摸着只能挥出一击。
但闻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那墨色水团在巨斧与长枪的合力之下,瞬间崩解,
却又化作万千水箭,如暴雨倾盆,朝二人袭来,顿时两人再次倒飞而去。
那男子眉头微蹙,心中暗忖,以此法之威,这二人应被射成筛子,然而,只见两人被震飞,身躯却未见重伤,仿佛有天佑其身,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