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猛地一掌挥出,随即挺身坐起,只听窗户响起了一阵细微的动静。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醒了沉睡中的柱子,他急忙起身,关切地问道:
“雪儿,何事惊慌?”
雪儿气愤填膺,急声道:
“适才有人轻薄于我,已从窗棂逃了。”
柱子听罢,不及多想,翻身下床,疾步追出。
此时,街道之上,一抹戴着兜帽的黑影正疾驰而去。
柱子脚下发力,蓝色电弧瞬间覆盖周身,速度骤增,
几乎一步之间便逼近那黑影之后,
毫不迟疑,挥拳便击!
然那黑影突然停下,转身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如同九幽之下恶鬼悲鸣。
下一刻,柱子铁拳已至,直击面门。
一拳之下,那人竟如虚无一般飘散于无形,仅剩一团黑色烟雾。
柱子立于幽暗中,眉头紧锁:
“是魔修?”
想到这里,他决意速归,先将此异状告知同门。
然而就在他转身那一刻,周围的景象令他震惊无比。
本应繁星点点的夏日,但此时却笼罩着一层诡异的寂静。
街道两旁,枝繁叶茂的巨木如今只剩光秃的枝桠,宛若枯骨向天际伸展,
其上缠绕着几缕白绫,随风轻摆,宛如幽魂挥泪。
四周一旁寂静,连虫鸣鸟叫都已绝迹,唯有他的脚步声在石板上回响,显得格外突兀。
柱子双眼微眯,心中顿生不祥之感:
“莫非是幻术?还是某种阵法?”
他心念电转,急欲探明真相。
就在此时,远处街道忽地传来一声女子凄厉的尖叫,
那声音与雪儿极为相似,让柱子心中一紧。
“雪儿!”
柱子大喝一声,身形如同离弦之箭,急速前冲。
与此同时,在外界,陈之杰等人也已抵达街道。
他们只见柱子头顶笼罩着一团黑雾,身影如风,直奔城外而去。
“柱子快回来!”
陈之杰急切呼喊,体内筑基修为瞬间爆发,化作一道光影,紧追柱子而去。
夜色中,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迅速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速速随行!”
白寅声落,众人不敢懈怠,纷纷疾步紧跟。
而彼端,陈之杰连连呼喊柱子之名,心中咒骂不已:
“该死的雷灵根,竟迅捷如斯!”
言罢,他拔剑出鞘,灵力倾注,剑身瞬息膨胀,置于足下,速度再次骤涨。
及至触及柱子肩头,他臂膀一振,灵力如潮水般注入柱子体内,头顶黑雾顿散。
“陈师叔?”
柱子清醒过来,惊呼出声。
陈之杰手掌一收,沉声问道:
“究竟发生何事?”
柱子摇头晃脑,略显迷茫,遂将方才之事娓娓道来。
此时,众人皆已赶上,雪儿关切地问道:
“柱子,你没事吧?”
柱子摆手,看向雪儿:
“你放心,为夫无碍。”
陈之杰却眉头深锁,沉吟又问:
“柱子,你方才提及,在那境中,你即将追及雪儿,可是确凿?”
柱子频频道:
“确实如此。”
陈之杰目光穿透前方迷雾,似在思索:
“那人此举,恐是诱你入彀。”
侧旁韩茹燕忍不住插话:
“师叔,那我们还追吗?”
陈之杰眉宇间锁着深沉忧虑,
今日种种异象,皆令人费解,
那魔修何以独独引诱柱子,他又怎敢引诱柱子?
按魔修习性,
应是潜藏于暗处,此行为实难合常理。
“唉!师叔,您快发话啊。”
韩茹燕见陈之杰迟迟不语,不禁焦急催促。
陈之杰终于开口:
“且随他行迹探查,但务必谨小慎微,以防不测!”
陈之杰言罢,旋即翻掌取出追魔镜,果如其料,镜中黑线清晰可见。
“跟紧我。”
陈之杰低喝一声,迈开大步,疾追而去。
须臾之间,一行人抵达山沟深处,
眼前出现一座孤零零的院落,高墙围护,
院中一棵枯树苍凉孤立,门楼之下的朱门紧闭,门板斑驳,两侧各悬一幅厉鬼画像,面目狰狞可怖。
“院中之人听好了,我等乃青云宗门下弟子,无论尔等是人是鬼或是魔,速速现身受死!”
韩茹燕对着院落内大声喝道,声如雷霆震耳。
旁侧,张晨轻轻捅了捅他,低声戏谑:
“你如此喝斥,那厮岂会乖乖出来?”
韩茹燕侧目看向张晨,微微颔首,随即再次扬声威胁:
“你若不出来领死,那我们便破门而入,亲自取你首级!”
张晨掩面苦笑,心中暗忖:
这岂不是换汤不换药?
话音未落,那紧闭的大门缓缓开启,一个身形佝偻,眼中闪烁着诡异红光之人,一步步踏出。
他的笑声如同夜枭般阴森:
“呵呵呵,乳臭未干,口气倒是狂妄。”
他目光转向陈之杰,嘲讽道:
“你身为筑基修士,难道不知‘穷寇莫追’的古训?”
陈之杰闻言,神色一凛,警觉地问:
“你在此地布下了阵法?”
那人放声狂笑:
“哈哈哈,真是天真!
不得不说,你们这些宗门弟子,一个个都是如此幼稚,令人发笑!”
“立即施为!”
陈之杰断喝一声,柱子应声而动,手中瞬间现出一柄长枪,其他几人也纷纷亮出兵刃,直取那魔修。
“呵呵呵,正合我意!”
那魔修面色不变,双臂挥动间,周遭顿时黑雾滚滚,
以院落为中心,方圆五十里之内的顿时被一片幽暗所覆盖。
紧接着,一具白骨自地底猛然破土而出,一把攫住了柱子的长枪。
“此乃亡灵阵!”
陈之杰急声示警,
据古籍所载,亡灵阵以人魂为阵眼,筋骨为阵图,
一旦启动,便能源源不断地吞噬生灵之意志,更有无数灵骸会被召唤而来。
陈之杰动作迅速,手中长剑横陈,一指点出,剑光如电,直取魔修要害。
然而,紧接着四周土地震动,无数皑皑白骨如同冬日的雪花一般纷纷破土而出,如糖葫芦穿串般挡住了这一击。
陈之杰眼见形势危急,迅速取出一枚传讯令牌,正欲捏碎以求援。
那魔修却是冷笑出声:
“此阵有隔绝灵力之效,即便你捏碎令牌,
你们身死的消息也休想传递出去,
省省力气吧,还是准备受死为好!”
话音未落,只见柱子已将面前的骷髅击得粉碎,挥枪直刺,怒喝道:
“休要胡言!”
“哼!区区炼气小辈,也敢与本座较量?”
魔修一声冷哼,挥手间,一团浓郁的黑雾直冲柱子胸膛,顿时使其倒飞而出,一口鲜血喷出。
“柱子!”
雪儿情急之下,大声呼喊,她欲上前援助,
却被身边的骷髅重重围困,无法脱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之杰周身光芒大盛,
长剑之上流转耀眼光晕,剑气纵横,
他犹如战神降世,所经之处,白骨纷纷破碎散落一地。
与此同时,白寅的剑法如同幻影一般,
他突然腾空而起,身边瞬间凝聚出数把寒光闪闪的雪剑,伸手一指,
“去!”
随着他的指令,数把雪剑化作流光,直取那魔修要害!
“尔等小技,也敢在本座面前卖弄!”
魔修冷喝一声,双掌猛然击地,顿时地动山摇,
身后院落中的古树应声倒塌,一把血红色的长钩缓缓升起,
那钩身散发出的阴冷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
“你非筑基期的修士?”
陈之杰惊声质问:
“你现在才意识到,已然太迟!”
“速退!”
陈之杰声如雷霆,急切地大吼,但为时已晚,
身后的骷髅如同潮水般将几人团团包围,退路已被彻底封死。
就在这危急关头,白寅迅速伸手入怀,取出一道符箓,挥手间将其抛向那魔修。
符箓在空中爆裂开来,释放出一道恐怖至极的剑气,直冲魔修而去。
剑气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
“白兄果然底蕴深厚,连如此强横的剑气符箓也能随手拈来!”
张晨在下方惊叹不已。
然而,那魔修却是不屑一顾,轻轻一挥手中血红色长钩,
那道凌厉的剑气便如同烟雾般消散无踪:
“哼,不过区区金丹前期修士的剑意,也敢在本座面前班门弄斧?”
“那我的手段呢?!”
突然,陈之杰爆发出一声怒喝,手中凭空出现一口古朴的小钟。
他猛然将其抛向半空,小钟在空中迅速膨胀,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咚”鸣,
那声音如同来自远古之音,震得空气都为之颤抖。
那魔修闻声,顿时眉头紧锁,面露痛苦之色:
“趁现在,快撤!”
陈之杰心中暗自咒骂:
“这该死的震魂钟,仅此一响,便几乎耗尽我所有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