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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第一时间,顾忍寒就想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个头发长得盖住眼睛的小男孩了。

转身望向柜台的几人,顾忍寒大步流星走过去,顾忍寒拍了拍李大庆的肩膀,严肃的看着他:“李知青,我有点事要去处理,可以拜托你带着女知青坐车回村吗?”

“啊,我?”

听到这个消息的李大庆很是不可思议,眼球乱转,偷偷向旁边瞄去,耳朵迅速变红蔓延到耳根,不敢直视顾忍寒的眼神,低着头支支吾吾的道:“可...可以吧。”

“我不要听到可以吧这个词,可以就是可以,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声音如雷贯耳,旁边的路人都不断的朝这边打量。

李大庆却没有因为这番话有所退缩,反而挺起胸膛把背挺直起来,抬起头,眼神清明,盯着顾忍寒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顾队长,我可以。”

顾忍寒高兴的拍拍李大庆的胳膊,“那就拜托你了。”

微不可察的朝慕知意点点头,转身大步走向人群。

作为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顾忍寒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在街道的巷子里七拐八拐后,停在了一个破旧的小屋前面。

“咚咚~咚”,有节奏的敲响房门,顾忍寒耐心的待在原地等候。

不一会儿,一个长相宽厚的汉子打开房门,看到顾忍寒以后翁声道:“这儿只有俺一个人住,你敲错了。”

说完也不管顾忍寒什么表情,反手就要关门。

顾忍寒急忙用脚抵住大门,透过门缝望向屋内,几道人影正挤在窗户前不知道做着什么。

见此情景,顾忍寒心里有了底。

沉气提声,顾忍寒故意加大了音量:“这位兄弟,我是下边顾家村的,我有一个兄弟留了这的地址,说有事就来找二发,我不知道他们啥时候搬走了,打扰你了不好意思啊。”

收回脚就要离开。

“寒哥,等一下。”

屋门“啪”的打开,一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向外跑。

“呼呼,寒哥...”来人拽住顾忍寒的袖子大口大口喘着气,警惕的望了眼周围,没有其他人,快速的把顾忍寒拉进院子。

插上门闩,男人脑袋放在门上,确定外面没有动静才松了口气。

靠在门上,男人看到顾忍寒眼里疑惑的表情,顾不上其他,激动的手脚并用的扑向顾忍寒,“寒哥,你可算来了。”

“你别动手动脚的,说说吧,到底咋回事,其他人呢?”把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顾忍寒扫着院子里的凌乱眉头紧皱。

把顾忍寒迎进屋里,男人仔细的将最近的事情说给顾忍寒听。

原来因为他们生意火热,引起了其他同行的嫉妒,摸清楚他们交易的规律以后,直接捅到革委会去了,交易的地方一周内被清了三四次,好在很少人知道这个地方才免去了这场灾难。

“寒哥,还好你是今天来了,前段日子兄弟们整天东躲西藏的,也就是最近风头过去了,兄弟们才敢来这,不然今天咱们兄弟几个就错过了。”

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顾忍寒看不过去,从旁边拿了张纸递给他,安慰道:“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二发你也别一直记挂着这事,兄弟们还在一块不就行了。”

自诩是一群人中的老大,二发察觉到众人好奇的打量时,伸出胳膊一把擦掉眼泪,快速的站起在,站在炕上扬着下巴,指着众人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哭吗?”

本来大家并没有多想笑,但二发叉着腰的样子,“噗呲”一下全都忍不住了,屋子里顿时充满了笑声。

屋里大部分人顾忍寒都认识,一一和他们问候过后,眼神停在了开门的壮汉身上:“这位是?”

二发拍了一下脑门,连忙走到两人中间,指着壮汉隆重的向顾忍寒介绍:“寒哥,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叫孙大牛,咱们兄弟这次能逃出来,全靠他报信,而且咱们兄弟们躲在这不被发现,也多亏了他。”

听着二发毫不保留的夸赞,顾忍寒默默打量了孙大牛几眼,想起对方刚开门时的表情,如果这个房子不是他拍桌定下的,恐怕也被他骗过去了,思及此竖起手指很是佩服。

大牛抓了抓脑袋,脸上堆笑道:“俺俺其实也没做啥,就是二发哥平常很照顾俺,俺不能恩将仇报。”

这下轮到顾忍寒诧异了,把手搭在二发的肩膀上,打趣道:“我们二发都当哥了?”

二发傲娇的躲开,“我当哥怎么了,大牛你说,我对你好不好。”

“好。”大牛不假思索的回答。

寒暄完了,顾忍寒没有忘记正事,一秒正经起来,问道:“我听说最近公社小混混和扒手都多起来了,今天我看到咋还有小孩啊?”

问起这个,二发也不嬉皮笑脸了,拉着顾忍寒坐到地上,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寒哥不瞒你说,我也正奇怪呢,按理说革委会那么大张旗鼓的查投机倒把的,西城那群人也应该收敛起来了,不知道为啥,我们这边夹着尾巴逃,他们那边反而声势更加浩大了,这不符合王老大的风格呀。”

公社地方不大,但内里分配得很明显,中间是公家的地方,东城是大领导住的地方,西城是刚刚说的小混混和扒手住的地方,公社的厂子都建在北城,家属院也在那里,至于南城,就是二发他们住的地方了。

顾忍寒就是因为清楚公社各个地方都有各个地方的规矩,才会特意过来问二发。

想着顾忍寒的问题,二发沉思了一会儿,道:“寒哥,西城那边虽然都挺缺德的,但是从来没有听过他们用小孩,倒是最近家里出世的多,好多孩子没人管了,就......”

话没有说的太直白,顾忍寒也明白发生了啥事,搓了搓手指,对二发把来意挑明:“我带队的一位女知青钱被人摸了去了,那个小孩头发挺长,把眼睛都遮住了,你帮我参谋参谋。”

一听顾忍寒的描述,二发心底就大概有了章程,抿了抿嘴,指着东边道:“咱们胡同口那块儿,前两天刚pi斗了一个,爹妈不在,就剩一个爷爷和俩小孩,那俩小孩一个八九岁一个刚会走,大的那个跟你描述的特别像。”

二发这人你别看说话的时候吊儿郎当的,但办事效率特别强,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顾忍寒听完点点头,“你带我去看看吧。”

路上,二发看着顾忍寒阴沉着脸,试探的问道:“寒哥,那个人偷了你什么东西呀,要是啥不值钱的,不如就....”

话还没有说完,顾忍寒的眼刀就射了过来,二发熟练的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两个地方离得很近,二人不一会就到了。

打量着顾忍寒始终没有好转的脸色,二发只能让祈祷不是这小孩做的了。

“当...”

门刚敲了一下,大门就自动打开了,二发伸出脖子往院里瞅了一眼,“没人啊”。

回头望望顾忍寒的脸色,二发讪讪摸了摸鼻子,把门推开,高声道:“有人吗,我进来了。”

“啪”“咳咳”“爷爷”

屋里的动静太大了,顾忍寒两人对视一眼,拔腿朝着屋内跑去。

屋子里光线很暗,顾忍寒隐约看见有个老人躺在炕上。

“呜呜,爷爷。”

一个小孩从椅子上爬下来,哭着颤颤巍巍的朝炕边走。

二发定睛一看,“二娃”,上前把人抱起,哄着娃娃慢慢走到炕边,把小孩放到炕上,这才有时间仔细观察老人的面相。

“嚯”

没敢声张,二发对着顾忍寒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