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二舅看到刘美兰又钓了一条大青鱼,面露惊讶,“美兰,这条青鱼真大,咱们吃不完啊!”(图)
刘美兰笑笑,“二舅,这一条青鱼今天不吃,我给清理出来,腌制后晾几天,然后红烧,味道很好了。”
谢二舅一愣,旋即想到了儿时的味道,“好,那你做点,我尝尝地道吗?”
“嗯!”刘美兰点头,拿着刀手起刀落,快速清理,然后找到作料进行腌制。
“不过腌制青鱼干需要很久,你们在这边待不久,估计吃不上啊!”谢二舅遗憾。
刘美兰笑笑,“自然风干当然慢,但我们不用吃那种很硬的,只要有嚼头就可以了。”
“原来是这样。”谢二舅笑笑,“那行,交给你,我放心。我整理篓子,晚上下到沟里,能抓到小龙虾和黄鳝,也能做好吃的。”
刘美兰眼睛一亮,“二舅,我跟你去。”
捉鱼摸虾,弄得身上有泥,但对刘美兰来说,都不算事儿。
刘美兰要去,其他小孩也要跟着。
谢玉军献计献策,“美兰姑姑,刚刚我把鱼内脏都留着了,可以用来钓龙虾。如果还不够,我去捉几个癞蛤蟆,扒了皮,用它们的肉钓小龙虾。”
谢玉婷跑到屋里,拿出来二十多个专门钓小龙虾的钓竿,都是用竹竿或者树枝做的,“小姑姑,我知道哪里有小龙虾!”
刘美兰眼巴巴地看向谢二舅,“二舅,我们钓小龙虾!”
“行,我带你们去。”谢二舅最受不了孩子们眼巴巴地盯着,而且现在还有个第一次见面的外甥女。
刘奕邦现在拎着工具,跟在后面,就是工具人。
刘美兰领着谢玉婷几个小朋友,走在前面。
她的手很巧,看到有野花,编了花环戴在了谢玉婷和谢玉玲的脑袋上。
当然了,刘美兰也没忘记给自己编一个。
小男孩有柳树枝条编的帽子,不仅遮阳,还有趣。
虽然今天早起坐飞机,但刘美兰现在一定都不困。
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当然要一起玩耍啊!
谢二叔给刘美兰准备了一些饵料,一些发臭的鸡肠子,这东西用来钓小龙虾,效果奇好。
刘美兰找到小龙虾又大又多的那一段沟渠,开始把发臭的饵料,绑在线上,然后往沟里放好。
不一会儿,闻到腥臭味的小龙虾们,已经开始躁动了,趴着过来抢着吃。
刘美兰左手拎着钓竿,另一手拿着抄网。
小龙虾很贪吃的,只要吃到了饵料,不吃完不松口。
眼看着小龙虾马上露出水面,刘美兰另一只手配合默契,立即用抄网,网住了贪吃的小龙虾。
有的小龙虾,就算离开睡眠,仍旧抱着饵料继续吃,有的则是掉在抄网里。
“钓上来了。”谢玉婷激动,“美兰姑姑,这个小龙虾真大!接下来,我能拉杆,你抄网,行不?”
刘美兰点头,“行,你来。”
谢玉婷很显然不是第一次钓小龙虾,手很稳,正在吃的小龙虾,像是没有感受到一样,马上就要出水面了。
刘美兰手里的抄网快很稳准地把贪吃小龙虾捞上来,扔到大桶里。
刘奕邦也带着孩子们,从另一头开始钓小龙虾。
其中的乐趣,让刘美兰像是回到了家里一样,特别有意思。
刘美兰笑笑,她果然还是喜欢大自然。
在城市里,刘美兰也只是感慨一声,好高的楼,好多的楼。
再多的车,也顶多感慨,好多车,但根本就不会多喜欢。
可一旦接近大自然,刘美兰不仅内心,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在显示她的开心,愉悦。
谢二舅在不远处下篓子,不时听到孩子们的欢笑,不由得莞尔。
且说午饭过后,谢姥姥和谢姥爷散步消食之后,就开始每天的午睡。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就醒来了。
白天不能睡太久,否则晚上睡不着。
谢教授换上清爽宽松的衣服,给父母泡茶,“爸妈,喝茶。”
“你在南方学得这个工夫茶,倒是不错。”谢姥姥称赞,“我们自己泡出来的,没有你泡得那么好喝。”
谢教授笑笑,“妈,没有您说得那么夸张。我也不会,样子比较唬人而已。”
喝了茶,谢姥姥轻声问:“刚刚你简要说了一遍,现在你仔细跟我说说,雨欣那孩子是不是不乐意了?”
谢教授心里苦涩,但问心无愧,“妈,我曾经想过只要雨欣愿意留下,我不赶她走,但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消耗了我的感情……”
除了谢姥姥不是出声问几句,谢姥爷一直在听着。
“这样看来,雨欣这孩子蠢了!”谢姥爷沉声说,“既然现在已经回到她原来的家,那以后就不要来往了。”
谢姥姥点头,“都说升米恩斗米仇,你对她太好,一旦稍微有点不好,她就只会记得你的不好,不会记得你的好。”
“虽然我第一次见美兰,这孩子知道疼人,也重视亲人,是个十分难得的好孩子。”
第一次见面,就姥姥姥爷喊得比刘雨欣这辈子喊的次数都多。
作为长辈,谁不喜欢嘴甜的晚辈?
更何况这孩子实在,给家里的孩子准备的礼物,也都是实在的金吊坠,一个就一千多。
不用心,会给这么多?而且还是精心准备。
总之,人心都是肉质的。
谢姥姥和谢姥爷他们这种八十多岁的老人家,这辈子经历过的事情太多了。
只要一看,就能把人看得七七八八。
既然刘美兰是亲外孙女,身体里面有他们的血缘,他们就觉得亲。
至于刘雨欣,反正以前这孩子没见跟他们有多亲,两位老人家在想明白之后,就抛到脑后了。
家里的这么多可爱的孩子,哪有时间想别人家的孩子?
“妈,我知道了。”谢教授点头,感慨万千,“这次奕文的事情,真的吓到我了。幸亏之前美兰和唐小鱼提醒,奕文在家里买了摄像头,要不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谢姥姥点头,“证明美兰这孩子的通透,还知道拉哥哥一把。要不然奕文这一劫过不去。美兰这孩子,苦尽甘来,有福气啊!有美兰看着,奕文或许以后能够更加稳重点。”
谢教授笑笑,“是的,现在我经常跟正涛,还有公公聊天,每次提起美兰的时候,他们也都很欣慰。在外人看来,觉得美兰回到刘家,沾了刘家的光。可实际上我们知道,是我们托了美兰的福气。”
这一点,谢教授跟丈夫,还有公公有共识。
“是啊!”谢姥姥点头,“一家能有这样的一个宝贝蛋,天大的福气。你啊,想开点,不要一直觉得愧疚。那时候,你也不想的。好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一切都会好的。”
谢教授深以为然,“是的,妈,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那当然。”谢姥姥轻笑,“我和你爸爸身体健康,不用你操心,应该能活到九十。再说了,我们都到了这个岁数了,哪天走了,也正常。你们该吃吃该喝喝,不用伤心难过。”
“毕竟你们在我和你爸爸活着的时候,已经孝顺我们了。死了,一把火烧了之后,就在后山林场那边刨坑埋了就是,千万不要买墓地。”
谢教授听着母亲像是在安排后事一样,面露担忧,“妈,您刚刚还说身体好,现在有说死,多晦气。不管多大,有爹妈在,我就有来处。爹妈没了,我就没有来处,只有去处了。”
谢姥姥轻抚女儿的头,“我生了你们兄弟姐妹六个,时代造成的咱们家散布在各处,好在你们都是勤奋刻苦的,知道上进,现在过得都不错。”
“我和你爸有你们这些懂事的孩子,我就放心了。现在姊妹里面,你家最有钱,但记住了,救急不救穷,亲戚之间,也要明算账。我和你爸在的时候,我还能替你们断官司。”
“等我和你爸不在了,没有缓冲。如果你们算不清,就会影响感情。当然了,如果孩子请你帮忙,合理的请求,还是尽量互相帮助,一起往前走。”
谢教授点头,“我晓得。在这里陪您一段时间,我准备带美兰去一趟大姐那。去年没见到她,我想她了。”
大姐原本那么漂亮,但在那样的环境里,也有了草原红,皮肤也变得粗糙。
好在大姐现在生活还算富足,要不然更担心。
“好,我去不了,你替我去看看她。你们这三个丫头都在外面了,当时咱们家的情况,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不错了。”
“就是离得远,一年见不到一次,也聚不齐。或许只有我和你爸闭眼的那一刻,或许所有人才能到齐吧。”
听到这话,谢教授心酸,“妈,您又说了,您和爸能够长命百岁。”
“好,不说了。我们长命百岁。”谢姥姥点头,慢悠悠地跟女儿聊家常。
在外面很少吐露心声的谢教授,在父母面前,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把积压在心里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说不完,就一直说。
两位老人家是很好的听众,他们从女儿的话里判断女儿过得好不好。
总体推断,这个二女儿虽然因为孩子被替换备受打击,但好在亲生女儿很好,也算是因祸得福,值得安慰。
且说刘美兰带着孩子们钓小龙虾,钓上瘾了,太有趣了。
才不过一个多小时,已经大半桶了。
不过小龙虾,只有后屁股肉可以吃,其实肉并不多。
刘美兰决定多钓一点,而且今晚不能吃,放在水里,让吐肚子里的脏东西。
直到夕阳西下,刘美兰和孩子们钓了满满一桶,抄网里,也满满的。
“回家了!”谢二舅催促,“蚊虫多,早点回家。”
“好嘞,二舅。”刘美兰应下,开始收拾钓竿,整理好,让三哥拎着。
刘美兰拎着装龙虾的桶,走到孩子们的后面。
谢玉婷笑着问:“美兰姑姑,你会唱歌吗?”
刘美兰点头,“当然会!现在咱们钓到这么多小龙虾,我觉得咱们像是打了胜仗一样,所以我建议大家唱《打靶归来》,你们会唱吗?”
“会,我们老师教的。”谢玉婷笑道。
“那行,我起个头,大家一起唱。”刘美兰看着孩子们的身影,被夕阳拖得很长。
此情此景,当唱歌,
“好!”孩子们应下。
“日落西山红霞飞……”刘美兰起头,大家一起唱。
夕阳西下,路边的杂草随风摇摆,天空的鸟儿欢快飞着,伴随着孩子们清脆的歌声,凑成了一幅《田园归家图》。
一路上,遇到村里人也会称赞孩子们唱得好。
谢二舅跟人打招呼,特别得意,觉得自家孩子就是这么优秀。
刘美兰一行人回到家,就看到门口停着三表哥的出租车,原来是谢大舅和大舅妈下班了,就让谢天意把他们送过来。
“大舅,大舅妈。”刘奕邦打招呼,“美兰,快来叫人。”
刘美兰上前,好看的衣服上,此时溅上了很多泥点子,咧嘴笑着,“大舅,大舅妈,你们好,我是刘美兰。之前在电话里说过话,现在终于见面了,很高兴。”
大舅妈头发梳理得工工整整,一看就是机关干部,看到刘美兰,严肃的脸上多了几分笑容,“奕邦,美兰,你们好。之前在电话里听声音,美兰的声音很好听,现实生活中见到,果然是个甜妹子。”
刘美兰谦虚,“多谢大舅妈夸奖,咱们别在外面站着了,妈妈和姥姥姥爷在里面呢!”
谢大舅仔细盯着刘美兰,略有遗憾,刘美兰一点不像谢家人。刘奕安刘奕文刘奕邦这三兄弟,或多或少有点像舅舅。
“好孩子。”谢大舅轻轻摸了摸刘美兰的头,“这些年苦了你了。”
刘美兰摇头,并不隐瞒以前的苦难,但也不会整日卖惨,“大舅,都过去了。现在苦尽甘来。”
“好!”谢大舅点头,“天意,你把东西都拿着,咱们进去。”
谢教授看到大嫂和大哥来了,赶紧起身,“大哥大嫂,明天还要上班,你们何必要赶过来?等你们休息再过来。”
大舅妈笑笑,“你难得回来一趟,我们就在市里,这有什么难的?更何况,我和你大哥也想看看美兰。电话里很多事情,说不清楚。来,我问问你。”
谢教授点头,“我说,我都说,这些日子让大哥大嫂担心了。”
“能不担心吗?可恨离得远,只能书信打电话。”大舅妈苦笑,“你大哥得知你生孩子的时候被人替换了,半夜做噩梦吓哭了,一连好几天都睡不好。”
谢大舅是家里的长子,当然也是最早参加工作,并没有下乡,看到弟弟妹妹一个接一个出去之后,心里特别难受。
不过这是国家政策,没有办法。
他经常从微薄的工资里,挤出来一些给弟弟妹妹邮寄过去。
“行了,你少说两句。”谢大舅阻拦妻子继续说,事情都过去了,没必要再提。
“好,我不说。”大舅妈笑道,一手挽着谢教授往里走,一手拉着刘美兰。
“大舅妈,我身上都是泥,可别弄脏了您的衣服。”刘美兰往后缩,但被大舅妈拉住了。
刘美兰惊叹,大舅妈的力气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