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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在听到家养小精灵们争先恐后地自告奋勇当向导的喧闹声中,薇薇安向费尔奇告别。

“晚安,费尔奇先生,洛丽丝夫人。非常感谢今天教给我这么多东西。”

“嗯”,“喵。”

“……明天我还可以过来吗?”

“不行,待在宿舍,等接人来。带上家养小精灵也只允许一个,你们现在能帮你,是因为这没被禁止。如果这些事泄露出去,你就真没办法动弹了。”

费尔奇环视了一下家养小精灵们。

“喂,你们,记住了!绝对不能告诉别人德思礼在这里!只有一个人陪着德思礼,等接他的人来!期间那只小精灵不许做厨房或打扫的活!剩下的精灵们不能提及德思礼或那个精灵的事,尽量小心不被察觉!漏掉的事情大家一起补上!”

《《《《了解了!》》》》

“……德思礼,如果交给这些家养小精灵处理,恐怕天亮之前都做不完。你选一个,大家都同意。”

在费尔奇的催促下,薇薇安稍微犹豫了一下,选择了一个志愿者,那只右耳竖立,而左耳却垂下的家养小精灵。它手里拿着一封折成心形的信。

那只家养小精灵是霍格沃茨生活第一天,照顾昏倒的薇薇安的精灵。

“那就真的非常感谢了,费尔奇先生…这份恩情我绝不会忘记!您是英国绅士,像骑士一样…”

“别说那些肉麻话…真让人恶心。”

薇薇安一连串的感激之辞被费尔奇不耐烦地打断了。

“我不是那种人。为什么我得和那些讨厌的家伙们划上等号?骑士道?恶心又过时!绅士?为什么要在没有回报的情况下,对别人表现得温柔、彬彬有礼、亲切?根本没人对我好过!即便我尽全力,还是被践踏!我是霍格沃茨最被讨厌的人!大家轻视我的工作,蔑视我,根本不把我当回事!”

“喵——!”

“…当然你是例外,洛丽丝夫人。我的可爱宝贝,只有你是我的唯一支持。”

费尔奇轻柔地抱起坐在他膝上的洛丽丝夫人,眯起眼睛充满爱意地看着她。然后,他又恢复了平常的冷面,默默地盯着薇薇安。薇薇安不禁僵硬了身体。

“…抱歉,我刚才说的可能让您不高兴。”

“…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霍格沃茨根本没有什么骑士,骑士道早就过时了。如果是那个时代的人还可以理解,现在说这些的不过是一些骗人的骗子,或者是傻瓜罢了。”

“梦想、理想、正义这些东西,根本不能当饭吃!”费尔奇愤愤地吐出这些话,随即开始抚摸洛丽丝夫人,试图缓解自己的烦躁。

“我…给你食物,主要是为了避免麻烦…不过,也有一点点原因…就是你对我和洛丽丝夫人表现出了礼貌。”

听到这话,薇薇安抬起了低垂的头。

“在女厕的时候,你确实感谢过我和洛丽丝夫人。圣诞假期列队时,你也没有催促,安静地等待,还向麦格教授提出抗议…其他那些小混蛋我就不管了,但你是个懂礼貌的孩子…如果是别人,怎么可能不放弃一个快饿死生病的孩子呢?我不喜欢孩子,但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不过,什么骑士道这种大义名分,可就不必再提了,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我不是没有礼貌的人,只是对不懂礼貌的人采取了相应的态度。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

“我并不是刻意去恶意对待,只是把别人对我的态度原封不动地还回去了。”

“明白了。”

“如果你觉得我是亲切的…那是因为你做了值得我回报的事。”

费尔奇说完,洛丽丝夫人从他膝盖上跳下来,飞到了薇薇安肩上,轻轻地用柔软的毛发不断擦拭她的脸颊。

“洛丽丝夫人有一部分血统是来自尼兹尔(Needsle)。你知道尼兹尔吗?那是一种魔法生物,聪明又有判断力,能识破人类的谎言!洛丽丝夫人判断人的眼光很准…我自己也曾多次得到她的帮助。如果洛丽丝夫人从一开始就不拒绝被你抱,那她的眼光肯定是没错的。”

费尔奇用温柔的目光看着薇薇安,准确来说,是看着她肩膀上的洛丽丝夫人。那一刻,他几乎觉得自己也在接受这种目光的注视,心跳加速。

“这些家养小精灵对你这么好,是因为你对他们好……一般来说,家养小精灵只会做他们被吩咐的事情。主动去做什么事,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次他们一定是因为喜欢你才愿意帮忙的……别在这儿提什么骑士道之类的虚饰。不是出于责任感,也不是因为那是正确的,而是因为他们想帮你。”

薇薇安看着旁边静静等候的家养小精灵,她盯着那只耳朵垂下的精灵。

“你……是喜欢我吗?”

“当然!我非常崇拜您!”

其他小精灵也纷纷大喊着“最喜欢你了!”之类的话。听到这些,薇薇安感到眼眶湿润。它们就像是无辜的小孩子,天真无邪,无法撒谎。它们真挚的喜爱让她十分开心。

“我也……非常喜欢你们。”

微笑着说完后,她轻轻一喊“啊!”然后所有小精灵都消失了。

“诶!?”

“……害羞了吧?它们本来就不喜欢在人前出现,也不会和主人面对面。它们对人类也不太习惯,听你这么说,估计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出现了。”

“诶……我得一个人回到宿舍吗?这么黑……”

薇薇安眼眶湿润时,费尔奇默默站起身。

“斯莱特林那一带是今晚的巡逻路线……如果你不说话的话,可以跟我一起走。”

“!!!我非常愿意和您一起走!!!”

于是,三个人(和一只猫)一起走了。在路上,前方有类似鬼火的东西在摇曳,薇薇安有些紧张,但费尔奇低声说道:“……那是你刚才选的那只小精灵,正在带路。”听了之后,薇薇安立即放松了身体。

到达斯莱特林宿舍时,薇薇安向费尔奇道别并表示感谢。费尔奇盯着她的脸,似乎有些担心地问:

“……吃饭了吗?够不够?”

“?是的,吃了我收到的东西。虽然比平时少了些,但我也不怎么外出,所以足够了。”

“是吗?你的脸色很差。比昨天好一点了,但……如果真是没法忍受,给我发小精灵来。死了也没什么意义。”

“……是的。其实昨天我找到了一样非常棒的东西……可能因为沉迷其中,晚上睡觉晚了。今天我会好好睡觉,应该没问题。”

“……那就快点睡吧。”

他说完后,就带着洛丽丝夫人离开了,一边若有所思地想着薇薇安所说的“非常棒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第二天早晨,薇薇安睡过了头,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暖炉前。她把从房间带出来的几个垫子堆在一起当做床垫,面前的火焰熊熊燃烧着,脸颊感到滚烫。她不再需要担心会冷了。看着火炉,薇薇安发现那个麻烦的红色信封又在燃烧,家养小精灵用火钳把它推得更深了。

“!!!小姐早安!!!”

“早安……能和人打招呼的早晨真是太美妙了。”

“您让我太高兴了!我受不了了!!”

薇薇安微笑着说:“我很高兴你在这里。”听到这话,小精灵跳了起来,开心得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小姐,请不要让人这么高兴啊!我会困扰的!!”

“诶!是不是该停止呢?”

“请不要停止!稍微……一点点就好!!”

“明白了。”

薇薇安用费尔奇给的黑面包在炉火上烤了一下,然后夹上融化的奶酪和油渍沙丁鱼,做了一顿迟到的早餐。

“你也来一块?”

“我没问题的!我们吃好东西会头晕的……”

“是吗!?真奇怪……对了,你能告诉我更多关于你们的事吗?”

“当然可以!!!”

当薇薇安问起家养小精灵的事情时,小精灵开心得尖叫着开始讲述。

“……其实,我们最重要的就是为主人效力!很久很久以前,赫尔嘉·赫夫帕夫就是这样创造了我们!”

“是吗……那么你们从那时起一直在霍格沃茨工作吗?”

薇薇安问道,小精灵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犹豫着开口。

“……我从出生就开始了。不过,我的父母可不一样!我的母亲米拉和父亲卡罗斯是在同一个府邸工作!而且他们家是世世代代都在那个府邸工作了几百年!是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家族!”

“几百年!德拉科的马尔福家好像也和诺曼征服有关系,魔法世家很多都有悠久的历史呢……”

薇薇安感叹道,而小精灵听到后兴奋得几乎要昏倒。

“马尔福家!太厉害了!太了不起了!!!”

“是的,家主卢修斯叔叔和德拉科都非常了不起。”

“我真羡慕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我的母亲米拉是为夫人服务的,父亲卡罗斯是为主人服务的,还是第一号家养小精灵!!……可是,在那位‘那个人’出现后,我们的主人家族遭遇了袭击,家族被解散了……于是,没地方可去的父母来到了霍格沃茨……我出生后,父母因为伤心过度,都去世了……”

“哎……”

薇薇安轻轻地抱住了哭泣的小精灵,看到‘那个人’的影响竟然延伸到了这么小的生命,她感到非常心痛。

“我本该由主人们为我取名字的!!!我从父亲那里听说,主人们是非常伟大又仁慈的人……可是,我还没出生就……”小精灵顿时哭得更加伤心,薇薇安听后也愣住了。

“你……没有名字?”

薇薇安不禁再次问道,小精灵因而更加激烈地哭了,薇薇安赶紧慌张地道歉。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是啊,没有名字确实很不方便吧!?呃……那这样吧,我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拜托你不要哭了……”

薇薇安急忙说,小精灵吓得抬头看着她。

“……您要为我取名字吗?给我取名字?”

“嗯,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不不不!!!我要名字,名字!我想要小姐给我取名字!!!“

“啊,好的,那我现在想一下……”

薇薇安被她的热情吓了一跳,但还是努力平静下来,思考了一下,终于决定了。

“那叫‘雪绒花’怎么样?那是一种美丽的花,它能净化心灵。”

“雪绒花……”

“如果觉得太长,平时可以叫‘埃德尔’……”

“我就是……雪绒花!我就是雪绒花!!小姐给我取的名字!!我就是雪绒花!!!”

从那时起,情况变得非常激烈。她——雪绒花似乎非常喜欢这个名字,反复念叨着,并试图让薇薇安也一同叫它。每次薇薇安念出“雪绒花”时,雪绒花都会大声回应,耳朵也上下摆动。然后,满面喜色地想要照顾薇薇安,甚至拿出教科书,试图给她读故事听,直到薇薇安有些头疼。

“够了!雪绒花!我知道你很高兴,但你也做得太过分了?我不是需要摇篮曲的宝宝!”

“但是小姐!雪绒花真的很高兴!我想为小姐效力!!!”

“……那好吧,我再睡一会儿,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看看那个可怕的邮件会不会再次出现?”

“请交给我吧!!!麦格教授的信什么的,雪绒花一定会帮您处理掉的!!!”

雪绒花挺胸自豪地答应着,薇薇安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真是指望你了。”

“是的,请小姐放心休息吧!您的脸色看起来有点差。”

薇薇安忍不住抚摸了自己的脸。昨天费尔奇临走时也提到过,但她真的看起来那么差吗?

(经历了这种事,脸色差也不奇怪。)

“谢谢你,雪绒花……我会休息一下的。”

“请一定休息!雪绒花很担心小姐……明天是平安夜,应该会有丰盛的晚餐!雪绒花会去厨房,帮小姐分一些食物过来的!”

“平安夜……”

虽然失去了对日期的感知,但圣诞节已经近在眼前了……

薇薇安的醒来是突然的。她猛地坐起,连在旁边守着的雪绒花也被吓得跳了起来。然而,薇薇安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家养小精灵的反应,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窗外的湖面。

“小姐,是不是做了个噩梦?雪绒花在这里,您没事的!外面刚刚天亮,还很冷呢!再睡一会儿吧……”

薇薇安根本没听见雪绒花的话。她忽然转身,飞奔而去!朝着斯莱特林公寓的入口!

“小姐!?小姐!!!”

薇薇安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没有隐形斗篷,没有想到外面可能的危险,连麦格教授、邓布利多、韦斯莱家族也完全没有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的心、她的身体、她的灵魂在呼喊!她一直在等待的东西终于来了!!!

外面大雪纷飞,雪地一片洁白,薇薇安在这片纯洁的美丽中奔跑着,踏破了它。她擦过暴风柳的旁边,沿着湖边一往无前地奔跑。

她自己做的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根本没有意识到。她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毫不犹豫地跑着,喘着气,直到她远远地看见了那个答案。

?德拉科!!!?

?薇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