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的前一夜。
楚玄承把儿子叫到跟前。
“这次去官州,你是第一次去,那里的土匪格外彪悍,还有那儿的知州,是一个老蛤蟆,这次咱们不是简单的去巡视,我让人把东西都放到了你书房,到时候你去把他们都收拾一顿。”
与其说是叮嘱,还不如说是为了锻炼儿子,哪怕楚玄承知道儿子懂得怎么做,作为老父亲还是忍不住上心。
那些人就是留给楚萧宁的。
手中的玉扳指被拿了出来。
放在楚萧宁手中。
楚萧宁:“父王此意为何?”
“不为何,这本该是你的,等你回来记你大功一件。”
他总是带着欣赏看待楚萧宁。
楚萧宁何尝感受不出,双手结接过这个玉扳指。
情深义重:“谢父王。”
王府中的宁静,衬托着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吵着,在外流浪了两日的猫终于回来了,先是去书房,看不到熟悉的人。
“喵呜…”
喵呜几声都没有人搭理它,舔了一把自己的猫毛,然后走着猫步出去,异色的瞳孔触碰着空气,嗅了嗅。
便再去厨房,留给它的饭菜只有一些白粥,它的瞳孔对着上面抄着菜的厨子。
厨子赶它:“走走走,不要看着这些菜,这些不是你吃的。”
猫咪白色的爪爪按在了灶台下的煤灰上,走的每一步都带着黑梅花。
小桃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小猫。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找你许久了。”
猫咪:“喵…”
它被赶出来,胡子都嚣叫着,反复不停的喵叫声,似乎在诉说着刚才被赶出来的经历。
小桃不知道它说的什么,这是王府里养着捉老鼠的猫,现在她的工作已经换成了扫地还有照顾这只猫,所以这个猫消失了多久,她就找了多久。
早上吃剩下了几个馍馍,这猫经常被楚萧宁摸着的,现在他不在,这猫咪看了好几眼书房的位置,还在空气中嗅了许久。
确认人不在王府里,它才堪堪愿意吃小桃手中的东西。
池塘里面的鱼跃起来吃莲子,张开嘴以后吃到了食物,一下子就回到了水里面。
水面上又是一阵风平浪静,端坐在池塘边的李容卿正发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林中遮挡了太阳,剩下一些亮光的碎片,士兵正往这个方向走来,鸟兽察觉后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楚萧宁带着士兵离开荆州,这一路上山清水秀。
流水的江河上到处都是船夫。
他身着一身锃亮的盔甲,宛如战神降临。每一片都闪耀着冷冽的光芒。头盔上的缨穗随风飘动,为他增添了几分威武之气。
身姿挺拔,步伐坚定有力。盔甲的重量并没有让他显得沉重,反而更显出他的强大,稳重。
在阳光的照耀下,盔甲熠熠生辉,仿佛与他融为一体。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
身后跟随的士兵是他的底气。
这一次出去,可不是单纯的操练。
楚萧宁早就想过出去,所以带上的士兵都是老兵。
战不战,不在他的考虑之下,大梁弱了,边陲小国都想要来试试大梁的兵力如何。
还想要在这些边陲小地上面的分一杯羹,楚玄承每每出去一次都会让他们退缩一次,但没有多久,又会卷土重来。
根本原因就是因为没有打怕他们。
沿途的风景好看。
劳作的百姓看到此情此景,停下了除草的动作,看着他们走动,然后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低头继续劳作。
又要打仗了吗?
他们不知道。
就算知道了也没有办法阻拦什么。
只能尽快的地上的草除完,等到粮食收上来,他们才能继续活下去。
楚萧宁花了一日的时间到达官州。
这里就是大梁的最边界处,常年寇匪不断,多的是亡命之人,而这官州的对面,就是一直在惹事不断的小野蛮地方。
北齐。
这个官州,地方不大,人倒是野蛮,楚萧宁刚到了城墙下,就有人问他是哪里来的人了。
知州带着他的乌纱帽,把刚穿上的衣服整理好,探了一个脑袋出来:“谁呀!下面是何人,带着那么多士兵过来,难不成是要攻城吗!速速报上名来!”
边上的人附和说:“要是不说个明白,今日那就不必上来了!”
然后等到下面的人做出回应。
楚萧宁:“难道你没有看到这面旗子吗?”
上面的人没有回他这句话:“从哪里来,要干什么,说上名来!”
早在楚萧宁出来之前就给了指令,竟然还敢问是从哪里来的要做什么。
上面的人有意为难。
楚萧宁丝毫不给面子,举起手来:“我数三个数,三个数不开我就进来了!”
“三”
“进去!”
上面的知州都愣了!
“哎!你们干什么!你这个小娃子!”
楚萧宁带着人用冲车顶开了城门。
知州头上的帽子都差点激动的掉了,怎么会有人这么没有礼貌。
他刚收到信上说世子替镇北王来巡查,原以为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来这里不过是装装样子的,谁知道会那么野蛮。
“我们开门!不要再撞啦!”
这个门都旧了,经不起这样糟蹋,冲车是楚萧宁特意带着一起来的,带上的还有一些行军用的东西,也是为了预防万一。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楚萧宁没有让人停止,直接把门都撞破了。
门撞破了,才能全部都进去。
早楚玄承说过,这知州狗眼看人低,现在他也看出来了。
进来以后他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原来百姓都被关在了里面。
知州匆匆忙忙的下来看他,皮笑肉不笑:“原来是世子,本官真是有失远迎了。”
楚萧宁:“没事没事,刚才还以为知州大人被挟持,我也是太担心了,才会这么贸然的闯了进来,那道门还要知州大人自己去修了。”
看了一眼破败的城门,他嘴角抽动了两下。
“这些会有人修好的,您就放心吧!”
楚萧宁这次代替楚玄承出来,就是历练的。
知州也懂得这个道理。
他也不知道楚萧宁会多少东西。
刚才面子被打下,还在琢磨着什么,眼珠子转动几圈:“世子刚到,本官为你准备了美味佳肴,为你接风洗尘!”
楚萧宁:“那就谢过知州大人了。”
副将把人都按照以往那样安排下去。
知州叫木葛,他用袖子擦了一下手中汗,这小子,锋芒也太厉了吧。也不知道是真的有本事还是装模作样。
楚萧宁手中提着剑,还没有打开。
直接越过他们时只带了一阵风过去。
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官州地方小,地方下只有三个县,离的北齐最近的就是栗风县。
仅仅是他来了的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官州,每年镇北王都会来回巡一次,这一次就变成了世子。
所有人都对他不熟悉,多数都都还在观望中。
北齐临着的边界,小将军也在附近,听说来了个新的巡逻将士。
不屑一顾:“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厉害,镇北王不来,就当派了个儿子过来,莫不是当我们是饭桶了吗?”
“看来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了。”
“什么时候出去?”
“那就明日吧。”
司徒青也想要知道新来的世子有什么大本事。
野外就有一个林子,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把附近的百姓都赶走,然后糟蹋农地,久而久之,这些地就能被荒废了。
楚萧宁在吃了东西很早就睡了过去。
木葛让人看这个小祖宗终于睡去了,心里放松不少。
“得亏他没有再招惹什么事,看样子也不像是个好脾气的人。那性子简直和镇北王一模一样。”
木葛脱下官服,还好没有太得罪他。
穿着中衣,木夫人给他端来养心茶:“你先把他喝了,你说说你,好端端的去招惹他干嘛呀?这朝廷每年都派人来,不都是每年都这样吗?”
“年年都这样,希望今年也要平安才好,现在朝廷加收税费,咱们还是不要惹事的好。”
木葛摸了一下胡子:“这…也不是我想惹的事,你也不想想,那么多年来镇北王每次来不都是把我压的死死滴!我现在不过是想要父债子偿而已,吓唬吓唬一下,谁知道就连城门都被打烂了!”
现在那大门没有那么快修好,士兵只能站在门口盯着,不准人进来。
要修好也要去寻材料过来。
这官州虽然名字好听点,但好资源却是没有多少,因为都被隔壁的荆州抢走了,这里就剩下了一些农民。
街上的商人都不多一个。
木葛晃晃脑袋:“别的我不管了,就让那北齐的人去收拾一顿,说不准那小子就会老实很多。要我说,这一战迟早要开,咱们还是多备点银子的好。”
备好银子,等到打仗时就躲远一点。
“我如今也五十有八,算算日子,也该告老还乡了。”
木夫人不管他,自己躺在床上给他一个背影。
木葛挠挠后背,捉摸不透,今日楚萧宁给他的印象太深刻,让他一时间摸不清这个人的性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镇北王给的阴影,让他有些后悔今日的作为。
要不是耳旁风被吹多了,自己何须会被这样失了脸面。
木夫人已经睡着了,一长一浅的呼吸声很均匀。
木葛认真观察了几下,发现是真的睡着了以后自己才静悄悄的出门找姨娘睡觉了。
天色昏暗,雾气蒙蒙,农户已经带着锄头出门,楚萧宁带着兵马出发。
在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中时出现在了北齐的边界。
站在的地方都是大梁的地界,因为总是受到莫名的骚扰,无法继续种植,百姓都不在这里种植了。
这里的地荒了下来,楚萧宁就让人暂时在认为那么高的草里面,后面黑压压的林子也藏了不少人。
等到了,这里的人少,他就让人在这里一直蹲着。
也没有蹲多久,就开始有农户出来了,见着这个架势都惊慌失措。
“你们干什么哩?”
轻轻的一声,楚萧宁见着他很开心:“这位大伯,你忙你的,我们不过是正常巡一圈。”
每年都是有人巡,但都是一样的,这一次怎么就蹲在这里就可以了。
农户拿着锄头,一走三回头的看:“难不成是偷懒?”
妻子给他一下子:“看路呢,待会摔了没有我可不会把你弄回去!”
他们觉得应该也打不起来,要打,早就已经打了。
于是心安的拿着锄头一起出去锄地,他们的地就在附近,这里还有一小块地,这几天有士兵巡逻,不会太多外来士兵骚扰,所以可以心安的锄地。
虽然会有被糟蹋的风险,但是每次都会留下一点点希望。
楚萧宁在这里很耐心,终于,等到快要中午时候,司徒青带着人过来。
这几个穿着军衣的士兵,拿着大刀嚣叫,像个猴子似的。
楚萧宁正在山头上看着。
刚才在下面的夫妇都被吓走了,没办法,那手中拿着的可是真刀,一不小心都能刺穿人的那种。
看了都让人害怕。
连忙躲避的同时,也害怕的求饶。
“兵爷,求求您不要吓我们夫妇了我们立刻给您腾地!”
司徒青骑着马饶有兴趣:“怎么了,你们不是有巡查的小将军来了吗,声势那么大,怎么那么久还不出来呀!”
司徒青洋洋得意,那农户带着妻子跑的老远,还有几个人也被吓走了。
楚萧宁在山上的林子里,看着对方带了多少人,这边界之间的距离也不是那么近,对面还有一座山。
很快就要轮到他笑了。
那农户惊讶,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话,楚萧宁的士兵就这么冲了下来。
师徒青带来了十几个人,本意是来试探一下,不打算和楚萧宁正面对上的。
楚萧宁一出来,他脸色大变,看到后面还有人以后他慌张的带着人往后面退了,奈何人家是有备而来,没有让他那么快就回去的道理。
才没走多少步,就让楚萧宁的兵马围住。
“你是谁!”
他有不好的预感,自己好像中计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