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潮生闻言,手里一下子失了分寸,最后绑绷带的动作格外用力。
“嘶……”宋珃痛的猛地缩回了手,拧着眉看他:“你一口一个女孩子,对我这么不客气?这么大力气干什么?”
孟潮生迎上宋珃不悦的目光,低低的笑了一声:“真是抱歉, 我刚刚有点走神。”
宋珃到底是没好意思继续蹬鼻子上脸:“谢谢,你处理伤口处理的很熟练,是医生吗?”
“算是吧。”孟潮生微微一笑,然后起身便走了。
宋珃在医务室里呆了几分钟,然后医务室的医生就回来了。
见着宋珃在这儿,先是一愣:“宋小姐怎么在这儿?”
“不好意思,我的手指被弓弦拉伤了,所以我过来处理了一下,刚刚你不在,我就私自动了你的东西,对不起。”
医生看了看她刚刚包扎好的手指,笑着摇头:“不要紧,宋小姐先坐着,白小姐那边有点着急,我回来拿点东西。”
“她怎么了?”
“好像有流产的征兆。”医生手里的动作很麻利,一边跟宋珃说话,一边搜了一堆药放进药箱,然后不等宋珃说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宋珃的心猛地往下沉了沉,这当然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没想到白笙这么狠,连自己的孩子都干赌,这孩子要是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跟蔺鹤棠之间怕是又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想到这些,宋珃就觉得一阵烦闷涌上心头。
宋珃离开的时候,白笙已经被救护车带走了,马场里也临近下班,没有什么人。
还没走出门,夏韵就来了,她还穿着职业装, 明显是刚从公司下班出来。
“没事吧。”夏韵瞧见宋珃后就加快了步伐,快步走到了宋珃身边。
“没事,你怎么来了?”
“我的马场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来像什么话?”夏韵的语气尽是关怀。
宋珃心里却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但夏韵一句话就让她眼睛有点发酸。
“白笙已经去医院了,你应该去医院。”
“她在那边有的是人照顾,我也派人过去看望了,蔺鹤棠特地交代我来找你的。”夏韵见宋珃这一脸掩饰不住的落寞,说到后面还笑了笑。
她不会以为蔺鹤棠真把她晾在一边不管了吧,恋爱中的女人可真够傻的。
“他让你来的?”
“知道你可能在生气,不敢给你打电话,所以我就过来了,走吧,我们先去吃饭。”夏韵顺势挽起她的手臂就走。
“白笙怎么样了?”
“放心吧,出不了什么大问题,即便是出了问题,也不会连累你的小姐妹的,蔺鹤棠这个人是个很拎得清的人 。”夏韵的每句话都说到了重点,成功的点出了宋珃可能会焦虑的每一个点。
宋珃微微一怔:“这也是他告诉你的?”
夏韵表情微妙的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知道了,谢谢特意跑一趟。”宋珃面上的阴霾总算是散去了一些。
医院
因为蔺鹤棠一直在外面,病房里的其他人根本没胆子出来,大眼瞪小眼了半晌,沈夫人总算是开了口。
“这事儿闹成这样,宋珃那边还是毫毛也没伤到一下,我看你还是安安心心把孩子生下来吧。”沈夫人到底还是好怕蔺鹤棠。
蔺家的其他人,她未必有那么害怕,但蔺鹤棠她真的很憷。
白笙面无表情的望着一旁不说话的沈之南:“你呢?”
“妈说的对,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最要紧,这孩子毕竟是无辜的,你二哥也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事实上,刚刚进来之前,蔺鹤棠就已经警告过他了。
他没有办法忤逆蔺鹤棠,毕竟要仰着着他的鼻息在榕城混,实在是不能太过分。
白笙见沈之南也这么坚持,眼眶就红了,绝望几乎充斥着整个心脏。
她顶替了他亲妹妹那么多年,现在找到了,亲妹妹回来,以后哪里还有她的地位,她在所有人眼里就彻底成了一个笑话了。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把孩子生下来的,你们去告诉二哥,我家现在不想见他,让他走吧。”白笙感到浑身无力,也很烦躁,这会儿根本不想看见蔺鹤棠。
他太偏爱宋珃了,真不知道将来如果亲妹妹跟宋珃有了冲突,他又会站在哪一边?
沈之南随后出去走到蔺鹤棠身边:“二哥,现在笙儿的情况没有大碍,你就回去吧。”
“她不想见我?”蔺鹤棠几乎立刻猜到了沈之南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沈之南顿了顿:“是 ,她现在毕竟怀着孕,还希望二哥能体谅。”
“那就让她好好休息。”蔺鹤棠也不强求,然后准备离开。
“我不知道笙儿是怎么知道二哥亲妹妹找到了的事情,但二哥能不能给一个明确的态度,真千金回来,您还会拿笙儿当妹妹看吗?”沈之南迫切的望着蔺鹤棠,蔓延期许。
这同样也是白笙的期许。
蔺鹤棠脸色微微冷了冷,眼底深处掠过些许阴郁:“笙儿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没有他的允许,他手下的人是不敢乱说的。
怎么白笙隔的那么远还知道了。
“我不清楚,二哥,笙儿以前即便是对你生出过非分之想,但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了,以后可不可以还是把她当妹妹看,不要因为亲妹妹冷落了她。”沈之南对白笙的情谊还是深厚的。
虽然她嫁的不情不愿,但还是希望她能够得偿所愿,能够开心。
“你转告她,她一天是我妹妹,永远是我妹妹。”
“好。”沈之南这才放下心。
蔺鹤棠出了医院,程澈已经等在路边了。
“二爷,我们去哪?”发动车子后,程澈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座的眉眼压着阴沉的男人。
“宋珃现在在哪?”
“跟岳太太在一起呢,要先过去接她吗?”
蔺鹤棠微微眯了眯眼:“不用接她,回君山院。”
吃过晚餐,夏韵亲自送宋珃回的君山院。
宋珃从外面只看到客厅的大灯亮着,进门后刚换完鞋,一抬眼就看到蔺鹤棠在走廊尽头等他。
远远看着,他脸上没有喜怒,整个人静的像是一片没有波澜的湖水。
宋珃走到他跟前,语调平静的问:“怎么在这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