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的杀手,应该就是幕后之人做的,因为他发现我们来找韩莉,这才发现乐泰区还有一个当年知情人。”
韩莉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要来便来好了,我不想背负着这个真相,痛苦的走进坟墓。”
夏星洛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事情一定能解决,你和赵老先生也不会有事。”
接下来这两天,夏星洛和赵无尘老先生谈了许久。
从老先生初拿画笔到获奖,将自己的心路历程都悉数告知夏星洛。
韩莉在一旁陪着。
夏星洛开着录音,陪老先生回顾了自己的创作生涯。
艺术是情感宣泄的途径,在色彩光线的晕染下,将情绪勾勒出来,呈现世人。
这是一种自由的体验,他不想让它们最终变成一种束缚,令后代苦苦守着。
最终,赵无尘老先生做出决定。
其作品,一半捐给博物馆,一半交给嘉楠拍卖行代理拍卖,所得悉数交给女儿韩莉,任由她支配。
韩莉听到赵无尘的决定,眼泪不由得落了下来:“爸,您答应过我,要再陪我过好多年呢。”
“傻女儿,爸爸终究没法陪你一辈子,等过段时间,云城的老房子收拾好了,我们父女俩一起回去,我还想吃顿蛤蜊猪肝面呢。”
韩莉哪能听不出来,赵无尘是不希望她独自在遥远苦寒的乐泰区孤独终老,想让她趁着这个机会重新回到热热闹闹的云城。
伸手抹了把泪:“爸,我听您的。”
这晚,夏星洛他们回到自己的住处,忍不住揉了揉腰。
今天站得有点久,腿略感酸胀。
陆行简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动作,温声问:“腰疼吗?走,进房间我给你揉揉。”
夏星洛本想拒绝,不料陆行简直接抱起她,朝着卧室走去。
卧室壁橱里烧着木炭,将房间熏得暖暖的。
大约是工作的事已了结,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轻松不少,她揽着他的脖颈,看他俊美的侧颜,格外好看。
陆行简将她轻轻放在床边,靠在枕头上,又将她的双腿抬起,自己坐下来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揉捏着。
“陆头牌的手法一如既往地优秀。”夏星洛打趣。
还没往下接着说,陆行简偷偷伸向她的脚心,逗得她咯咯笑,最后不得不求饶。
房间里的氛围温馨,两人享受着难得的静谧时光。
翌日清晨。
陆行简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
声音格外刺耳。
摸到手机划开接听,老太太焦急的声音从手机里那头传过来。
“行简,你爷爷他,早上突然晕倒了!”
“什么?”
陆行简一下子就清醒了,“奶奶别急,我现在立即赶回去。”
坐镇的老爷子突然倒下,老宅上上下下乱作一团。
诺澜陪着陆语棋,丝毫没敢让她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陆仁礼陪在老爷子病床边,梁医生不停地摇头叹气:“这次恐怕凶多吉少啊,要是做心脏手术,我们并没有绝对的把握将老爷子救回来,为今之计,只能暂时稳住情况,建议采取更保守的治疗方法,不过,也拖不了太久……”
危急时刻,陆仁礼一个人拿不了主意,将远在国外的弟弟陆智礼也喊了回来,不过他距离太远,要到次日中午才能到云城。
陆行简和夏星洛在乐泰也没有逗留太久,两人赶回云城的时候,除了陆智礼,其他家庭成员悉数到场。
陆仁礼和郁超敏夫妇、陆韵,叶静芝和陆潇,还有养女陆竹娇以及女儿胡菁菁,都到了。
陆竹娇母女经过上次陆行简的一番警告,再没敢作妖,老老实实守在老宅后院医疗楼的病房前。
陆行简将主治梁医生单独叫到外面远处:“你是团队负责人,也是陆家从国外请回来的顶尖医生,为什么做不了手术?”
梁医生额头已经冒汗:“陆先生,主动脉夹层的手术我也做过不少,只是老爷子年事已高,再加上心脏有其他叠加病况,风险实在太高……”
言外之意,如果失败,就……
夏星洛问:“这种情况,国际上有成功的案例吗?”
“有,有,”梁医生赶紧道,“我和萧岭医生商量过,如果能请到安东尼老先生或者他的弟子,那么或许还有把握,全世界第一例该类手术就是由他完成,只是,就算这样的人能赶到,最快也是一天后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夏星洛立即道:“我哥哥,正在赶来的路上,半小时到。”
梁医生面露疑惑地看着她。
夏星洛解释道:“他正是安东尼老先生的弟子,在国外进修几年,就是在他手底下学习,前段时间回国,现在就在云城市一院。”
“你跟夏政屿先生打配合,没问题吧?”
梁医生眼前一亮,点头如捣蒜:“如果有这样厉害的医生和我一起,我可尽力一试。”
事不宜迟,陆行简吩咐秦管家,将除了老太太之外的所有人都撤出医疗大楼,只留医护人员各司其职。
夏政屿上午没有手术,紧急和同事换了班,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老宅。
一时间,老宅院子里站满了焦急等待的人。
外面被保镖团团守住,谁也进不去。
医护人员已经被唐宝带去的人警告过,一丝风声都没有往外泄露。
四个多小时过去,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陆韵瞅着里面没有一个人进出,不由得心里没底。
给陆行简发了条消息。
得到的回复是,手术已经接近尾声,但老爷子麻药过后能不能醒来还是未知数,得看明天什么情况。
今晚天色已晚,让她安排大家去休息,明天一早再过来探望。
陆韵想了想,她也不希望有人大半夜去搅扰爷爷,便将话转达给大家。
等众人都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陆竹娇母女也离开后,秦管家吩咐佣人准备晚饭,只是谁都无心用餐。
老太太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迟迟没有从医疗楼出来。
陆韵收到陆行简的消息,找了个借口离开众人,往大楼方向走去。
殊不知,此时老爷子刚醒过来。
手术早就结束,麻药劲儿也已经过去。
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
“老头子,你一向很稳得住,这次真是急火攻心了。”老太太话里满是心疼。
陆老爷子早上听说陆行简的车子被人偷袭,车毁人亡,消息来得突然,连真假都来不及辨别,直接一口鲜血喷出来。
“孩子,谢谢你,我家老头子别的事情都好说,就是一牵扯到行简的事,就格外情绪上头,今天你真是帮了大忙了。”老太太真诚地向夏政屿感谢。
陆韵也道:“是啊夏先生,若没有你,恐怕我爷爷就……”
“这是我应该做的。”夏政屿语气温和,丝毫没有倨傲的神色。
陆韵不由得感觉眼前的男人做事稳重,如清泉般温柔。
夏星洛看老爷子能开口了,斟酌着道:“爷爷,昨晚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如果您再袖手旁观,很快,您就会失去孙子,重孙子……”
陆老爷子叹息:“好吧,我对不起二儿子,不能再对不起孙子、重孙子孙女。当年的孽债,这次一起偿还吧。”
陆韵一脸茫然,夏星洛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什么?!时绾婶婶可能还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