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合握阔剑杵地,尤利乌斯低头诵念。
“虔诚!”
冥冥之中,一道模糊的影子出现在他脑海中。
左手盾,右手剑,赫然是神圣帝国神话传说中的十二主神之一的战争之神玛尔斯。
点点萤火飞出,投入到那模糊影子中。
下一秒,模糊影子上浮现出赤色双眸。
与此同时,闭目的尤利乌斯猛然睁开眼。
再睁眼,双眸如血。
赤光隐现,披在尤利乌斯身上的轻甲发出哐当震响,仿佛要镇不住轻甲下的身躯一般。
他站在那里,宛若洪水猛兽。
擂台之外的人或许感应不到,站在尤利乌斯对面的李玉门却是能清晰感知。
与九境武者威压不同,西方九境的威压要来的更加直白一点,也更加偏向于妖。
西方也更会在战斗中利用威压,或许有人会疑惑为何扶桑代表团没有类似表现,毕竟他们的十境也是这神那神的。
原因很简单,扶桑所谓的忍道、相扑、空手道尽是脱胎于大乾武道。
哪怕改的很花里胡哨,底色却是变不了的。
话说回来,威压有没有用?有用!
但对李玉门来说,自然是没啥用的。
很简单。
威压也是压力。
尤利乌斯身上散发的压力跟秦霄完全没有可比性。
那个怪物完全不讲道理。
哪怕不是擂台对垒,也能莫名其妙给你施加压力。
境界比你低,战力比你强。
破境比你快,还比你努力。
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他需要针对你释放压力吗?
根本不需要!
他只需要做自己的,便能盖压同代。
无论你在天涯还是海角,都会被他压胜。
无法闪避,只能直面。
从初见秦霄到如今满打满算不过一年零两个月,如今只能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
不,更准确地说秦霄不曾远去。
他在,他一直都在。
他不仅在,还捎带手带带你,仿佛生怕你看不见他的背影一样。
这,才是真正的的绝望。
与秦霄比,尤利乌斯跟个装腔作势的小鬼一样。
李玉门风轻云淡走上擂台,每一步迈出都很稳,但步伐却是出奇大。
一步近十米,如同传说中的神通缩地成寸。
那身换好的制式甲胄在他身上如同羽衣,仿佛根本没有重量一般。
尤利乌斯直勾勾盯着李玉门,但得不到任何想要的反馈。
无视威压?
麻烦...不小啊!
不过这样才有意思。
尤利乌斯感觉全身血液都在沸腾,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跟李玉门打一场了。
“开始!”
“铛——”
“冲锋!”
钟声响起,尤利乌斯暴起发难。
震荡音波,吹响进攻的号角。
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猝不及防之下,登时脑瓜子嗡嗡的,同时伴随着短暂的失聪。
他们尚且如此,李玉门自然也受到了影响。
“聒噪!”
他冷哼一声,以真气御音搅碎那震荡而来的音波。
一步踏出,真气瞬间通贯明堂、洞府、泥丸、气府、鹊桥、重楼、鸩尾、绛宫、黄庭九窍。
九窍乾坤劲激发之时,古铜色取而代之。
只有九境金刚不坏的体魄,才能承受住全速运转的劲气。
九境之下,要么只能用简化版,要么就是奔着拼命去的。
董天霸的三焦冲斗就是简化版,之前林北开把八门就是奔着拼命去的。
无他,身体承受不住。
不过一旦能承受住劲气的冲击,那么武者的爆发将会变得很恐怖。
当李玉门第二步迈出的时候,他的剑也随之出鞘。
青龙出海,势难挡。
银虹乍现,流星坠。
剑出无声,而后银光破碎迸射出大量火星子。
直到此时,李玉门的剑才被尤利乌斯看清。
锵铛——
金铁交鸣声炸响,真气和神力相互交织湮灭发乎“噼啪”爆响。
尤利乌斯挥斩而下的阔剑寸止于空中,那恐怖的力道沿着阔剑传导到他身上。
给我停下!
他双眸圆瞪,右脚重重跺下,将那震荡而来的巨力卸下。
“狂热!”
尤利乌斯再开口,咆哮如雷鸣,血色神力瞬间镀在阔剑之上,原本后继无力的斩击再次被充能。
这一次,李玉门的剑似乎挡不住了。
好机会。
尤利乌斯正准备前压输出,惊觉阔剑挥斩的方向不对劲。
本该正对着李玉门斩下的剑,莫名其妙斩向李玉门身侧。
拨云见月,定乾坤!
李玉门持剑拨开阔剑,剑身贴阔剑而过,鼓噪出金铁颤声,锋尖已然是撞在尤利乌斯身上。
锵铛—咔嚓——
锋尖贯下,甲片挡了刹那便是被破开。
李玉门这一剑并没有点在胸膛,而是直取腋窝。
轻甲便是再轻,胸膛上的护甲也是厚实的。
以锋尖撞之很难破甲建功,所以攻其甲胄连接处是最好的选择。
腋窝因为是手臂与胸甲的连接处,故而是皮甲贴细鳞片,虽有防护力但不会太强,并且刺穿手臂还能影响尤利乌斯的状态。
李玉门没有选择冒险的打法,也不指望三下五除二拿下尤利乌斯。
他要确保少受伤,保持更好的状态去面对其他对手。
或许有人会觉得李玉门不够霸气,没有董天霸那种霸道的观赏性。
但是别忘了董天霸切入时机。
首先,他对战的山本无须生...不,更准确地说是乾尽忠同志那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
其次,他的装备是武圣装备,和这些制式装备不是一个等级的。
最后,董天霸正儿八经第一战对阵野原太郎风格和他差不多,风格一样强者通吃这句话经得起时间考验。
所以李玉门在破开腋下甲胄后立刻拧剑施展梯云纵后撤。
几乎在他后退的时候,一道银光横切而过。
尤利乌斯不知何时松开左手,反手握住短剑切除。
那把阔剑,如同盾牌刚好挡住视线。
这一招很隐蔽,但凡李玉门贪刀就会被斩中。
他能变招应对,但变招应对是不如现在的结果的。
尤利乌斯血眸微眯,喘息重了些许。
麻烦有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