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又过了几星期,常青山每一天都起得比鸡早,然后简单给安安做顿早饭,嘱咐好安安这一天要乖乖听师傅话,记得给荧几人留门等等。
然后自己一顿狼吞虎咽后,又匆匆忙忙坐上专属马车赶向郊外的实验室,接着开干到深夜,再满是疲惫的回家看已经睡着的安安几眼,便满足的上床睡觉,如此往复。
看常青山生活过的那是一顿踏实,“朝”心里却开始纳闷了,他想是个人都没有让人盯着他的癖好的,也奇怪自己怎么还没接到别的安排。
忧心忡忡的思绪再三,还是没忍住,终于在一次中午俩人吃饭的时候,看旁边没有人,便小心的瞟向常青山询问道:
“你没去找那位大人?”
常青山朝他翻了个白眼,低下头,俩腮塞得鼓鼓当当,用力咀嚼着说道:
“你有心思想那么多问题,不如早点顿悟,少给我添点乱”
朝听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里有了猜测,大概是觉得自己短期走不了了,又歪着头说道:
“说到问题,你还记得我会议的那次吗?”
“昂,记得啊,咋了”
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他是真想给他一个大嘴巴子,实验添乱就算了,吃饭都不消停了是吧。
他也不是变态,听说咋天还真的靠这种办法抓出来几个混进来的人,因此他哪怕心里有点膈应,为了安全着想,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但他也不想对这家伙有太多好脸色,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尊重你们的决定,但我有保留沉默的权利!
只见朝却毫无意识到常青山对他的反感,自顾自接着摇头晃脑的说道:
“其实那时我自己就有一个问题,是十分好奇的,只不过没想到当时第一个问题就耗费了那么多时间……”
或许是脸上感受到了常青山奇怪的视线,朝不敢在铺垫,连忙说道:
“你放心,这是我以一个旁人的身份说的,是不会写进报告里的”
说完朝眼里居然还满是憧憬的说道:
“你知道我第一次知道这个计划的表情嘛,说实在话,里面的想象简直,简直是天马行空,难以形容,我很难想象有这样一份伟大的……。
“说重点!”
说到这突然被打断,朝有些不快,但也没办法,只好顿了顿,有些好奇的看着常青山问道:
“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做这些对你好像也没太多好处,毕竟这里的人名字也全是代号,就算成功了,后面也不会有人知道你的名字,除非你……”
听到这常青山才扭头高看了朝一眼,看来读书人心思都挺细腻的,便接着话题问道:
“你想表达什么”
朝沉默了会,心里打了会腹稿,虽然明知道这样问可能会让俩人的关系跌落到冰点,但或许是内心的好奇与职业感在作祟,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无论是你之前造出的武器也好,现在提出的工具也罢,你似乎都不是在为璃月准备的,更像,更像是顺路说出来的样子……”
常青山也愣了一下,倒没想到有人这么快把事情串联起来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低估这些本土人的智商了。
似乎已经猜测到了什么的朝,常青山这一刻并不是计划败露的气急败坏,而不知道为什么动手摸了摸怀里一直贴身放着的玉牌,感觉有些欣慰,欣慰她用命保护的起码不光是一群酒囊饭袋。
看着面前就这样瞪着眼睛静待他下文的朝,脑海里突然想起好像她也这么问过,于是他没来由的摇摇头,笑了笑,感觉自己真的是未老先衰。
对方问的算是比较温和了,放上辈子,常青山觉得自己怕是早就千夫所指了,正好比不管当初原子弹造出来的初衷如何,它终究是威胁到了许多人的生命。
常青山拿着纸巾擦了满嘴是油的嘴巴子,或许是因为此刻的朝因为璃月港的安全,不顾安危的直接对自己发问,跟那时的她有点像吧。
这让他回忆如潮,心里突然泛多了些许温暖,语气便软了一些,开口道:
“张三先生,我不知道你这个名字是不是也是假的,我姑且这么叫,在我回答你之前,我希望你也能回答我这几个问题”
“在这个世界,普通人的生存概率很高吗?”
朝刚张嘴想要回答,却被常青山摆手抢着回答道:
“你不用着急回答我,这个问题,你找璃月从建立开始到现在人口总数的统计报告,相信数据比我说的会更有说服力,我只能提前告诉你,总体来讲没什么变化”
“可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朝不自觉的跟着低喃了遍:“为什么?”
他有点理解不了了,之前都是这样过来的,不是吗?而且为什么要思考为什么?关我什么事?没事想那么多干什么。
好比是你突然摔了一跤,但又关我什么事,最多多看了你一眼,内心也很少真的会有波澜的,至于你为什么摔了,谁知道啊。
“我在问你,你知道神之眼吗?”
“神之眼自然是听……”
“听说那是神明的眼睛,得到它们的人,也就是被神明所注视之人,他们可以随心所欲的操控元素力,这也是所谓神明的馈赠”
“但这种可以呼风唤雨的人,只有存在极少数”
说到这,常青山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双弯着腰,双手撑在桌子上,俯身紧盯着朝的双眼,冷笑着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这就是我认为的原因”
朝的脑子一片空白,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牛头不对马嘴的,思维也太跳跃了吧,普通人的人数多少,跟神之眼持有者数量关系很大吗?
他跟四处奔波的常青山不一样,他一直生活在安定的璃月港,每天穿着得体出入在璃月的高级学堂,见到的也全是文质彬彬有素质有见识的人,所以他很难跟常青山说的情况有共情。
也就是之前的魔神袭击,才让他知道这个世界居然还有危险,不然他还在过着自己的滋润日子呢。
看着被自己问得无言的朝,就知道这不是因为对方的愚昧,这是这个时代的人固有的局限性,如果他不是俩世为人,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接着开口道:“
“你刚才应该是跟想说,更像是想说我在璃月港做一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吧?”
“我可以直截了当的告诉你,你也可以让你后面的人放宽心,我承认是在借你们的势,但对你们的权,钱,东西和璃月港一点想法都没有”
“从前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我只想把自己的事做完”
此时的常青山有资格说这句话,他从巷口一无所有的,人见人骂的孤儿野种,在到一步一步靠自己的努力与学识。
再从一开始偷偷摸摸造的元素枪,迭代到现在足以自保的元素腰带,无一不说明他所创造出来的成果是巨大的。
假如给他足够的钱和资源,他不介意给他们表演一下怎么靠一支杠杆敲起一座星球。
咳咳,说多了。
傲气的常青山开始拿上碗筷,准备走人,不曾想这家伙又开始烦人拽住他的衣角说道:
“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不信无缘无故你会这么好心,什么事总得有个理由吧?”
朝实在想不通,做这些不为钱财,不为权利,也不是为了名,那还能为了什么?真就为国为民了?他怎么看常青山都不像这种舍己为人的人。
常青山深吸了一口气,或许是为了让那群搞事的糟老头子放心,又或是不想连累麻烦到凝光,常青山又最后解释了一遍:
“我想你在问为什么的时候,应该在多想想为什么!”
三千年过去了,璃月的民众数量依旧增长缓慢,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你若是一头猪,养十年,都不止十头了吧?
而这难道还不能说明璃月港外面的世界非常的危险与动荡不安吗?”
“世界如此精彩,凭什么那些神魔仙怪一开始就能长生不死!
那些有神之眼的人直接就能遨游大地,呼风唤雨,随心所欲!
而我等凡人却只能像这井底之蛙,碌碌无为的了此残生!?,甚至连生死都无法自己掌控”
“我以前也没想那么多,人生不过百年,宛如蜉蝣,转瞬即逝,我又何尝不想和家人幸福安康的温存?
每天听听小曲,数数钱,它不香吗?反而来这山里受罪,搞这搞那?”
“可是朝,我跟你不一样,你有买个菜因为自己是孤儿,还被人看不起欺负吗?你有过只是想争取自己应得的公平,反而被别人指指点点吗?
你经历过吗?经历那些仗势欺人的人,肆意的践踏你尊严的人,并以此为乐吗?
经历过那种你有一个在意的人,她的生命却在你怀中悄然流逝,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那种痛苦和无助吗?”
说到这里常青山再也忍不住,或许是情绪激动,或许是共情到那些无辜枉死的人,道理也从一开始的大义,说到最后,变成自己这些年来的委屈,越说越跑题。
他朝着朝大声咆哮着,述说着这些年自己的不满,眼里满是对那些草菅人命地混账玩意的痛恨:
“假如我有神之眼,我有能力反抗,这些会发生吗?!”
“很明显不会,可是凭什么!哪怕我们没有神之眼,没有强大的力量,但也什么都没有做错,不是吗?凭什么要被人欺负,凭什么要平白无故的丢了性命?
一出生就是神就很了不起吗?就可以不顾别人死活了吗?就可以随随便便的夺走别人的生命吗?”
朝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脾气的常青山,有些被吓到了,看着目瞪口呆的朝,常青山不吐不快,双眼通红,见对方此状更是嗤笑道:
“怎么,这就惊呆了?如果当你经历过生命的脆弱,为之而悲怆的时候,我还告诉你
世界就是如此的蛮不讲理呢?”
常青山仿佛在咬着什么,牙与牙之间互相厮磨着,发着咯咯的响声,说是咬牙切齿也绝不为过,只见他接着说道:
“强则强,弱则亡!
这本就是这个世界的铁则,公平和道理在欲望面前不值一提,而弱者的委屈在强者听来,只会觉得吵闹,不是吗?”
常青山抬起头,袖下用力的攥紧拳头,目光也变得更加坚定,头也不回的转身挥袖,离开道:
“这就是我的答案,没有神之眼,我就造个神之眼!
没有神来帮我,我就自己做,山若不朝我走来,我便向山走去!总有一天,我会用实力,让他们安静的听我说话。
在这个年代,能拿起武器大开杀戒,就不要逼逼叨叨的说些什么律法,这也是我最讨厌你的一点”
“因为真的很幼稚!”
常青山此时的话,大抵有一种“我就是要一步一步的走到最高,我要做赵高的”的觉悟与气势。
而被怼得哑口无言的朝,看着常青山愤然离去的背影,突然一下子就理解他为什么年纪轻轻就知道那么多知识了。
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是该同情常青山经历的曲折,还是惊讶于对方的大胆。
自己在原地笑了笑,刚才讲得口水都快喷到他脸上来了,这种样子的常青山可真是吓人呢,他就算把实验室炸了,也没见对方发这么大的火呢。
与此同时在带笑的面容上,心里也顺着常青山的思路,不禁多问了自己一句,为什么?
……
虽然有些不爽被那家伙影响到了心情,但常青山还是心系提高项目的实际进度多一些。
所以一吃完饭,又马不停蹄的赶到实验室,对面前金灿灿的圣遗物开始动手动脚。
圣遗物这玩意靠他一个人还真的很难获得的,更别提这种金灿灿,一看就不是凡物的东西,得亏有了璃月出面,提供一些珍惜的金色圣遗物,而自己也可以有机会摸索。
某种情况来说,他的决定是对的,他一个人闭门造车是远远不如一群人,与有势力帮助的进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而他目前的权限,知道这个研究所的项目有四个,一个就是之前鼓捣出来的电什么飞车,听说他们在搞新型的,还挺有想法。
类似火车那种,常青山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也懒得理,那种用机关术造出来的车对他来说还有很多缺陷。
虽然他利用系统对动力进行替换,把仙力改成元素力启动,但实际上最后发展什么样他也是没把握的。
当初说出来的本意就是材料在人工运输这一块,耗费的时间太长,损耗也高,导致他的进度也跟着拖长。
所以只要自己要的材料别给他延期,数目和质量靠谱就行,剩下的他们爱咋折腾咋折腾。
其他三个项目就是他和朝俩人经手,更准确一点是他做,朝记录-他也只会这些了。
这也是研究所里谁看到常青山都得点个头问好的原因,因为光研究这一个车的项目,就搭上了研究所里所有的团队。
学堂,璃月各行各业的精英除外,还有请来的各种专家教授,一群外援在加上后勤团队,足足近千人。
而常青山自己一个人就单独做了三个,可见目前他的卓越能力。
实力永远是自我介绍中最令人注意的一部分,而常青山有这个前提。
什么,朝?是个人都知道这个助理是凑数的,毕竟双方的工作室又不远,只要不聋就知道里面到底是谁骂谁。
说多了,当然常青山也给自己留了一手,除了明面的资料,暗里也偷偷藏了些,这些被他列为机密中的机密,咳咳,习惯了。
但大概的倒是没藏,分别是提升人体机能的炼金药剂,古老的千岩军铠甲,还有就是他眼前的神秘圣遗物。
首先是炼金药剂,受蒙德求学时的影响,常青山见识了这个世界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个炼金药剂也是他下定决心要做的,因为它包含很多,有喝下短暂提高智商的,激发潜力,提升速度力量的,提高精神强度的,安抚人心的……。
说白了,用好了,简直给自己多加许多保命buff,是个人都想研究明白。
这也多亏了当时离开时,阿贝多先生送来的那本炼金笔记,还有俩人时不时的书信往来,常青山因此才能掌握这么快,少走了好多歪路,所以他的心里对阿贝多是充满感激和尊敬的。
而这些理论就大概可以理解为激发人体潜藏的力量,短暂的在现实里实现机能翻倍甚至几倍的力量。
而且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用好了绝对是百利无一害。
但不能多喝,不然会噶,至于怎么噶,阿贝多先生信里没说,常青山也不太清楚,想来不会好到哪里去。
至于千岩军的铠甲,也是常青山力推众议,死命坚持下来的项目,因为他始终理解不了当时的情况。
还记得当时那么大一颗大水弹要砸桥,为什么那几个围一起的千岩军,热血沸腾的喊句口号,就肉眼可见的有层光盾出现面前挡住破坏力非常的水弹?
这实在是太违反科学了,简直颠覆了他这种接受过十二年义务教育青年的认知,简直是离大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