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住了清月,天上下起了小雨,纵然这是万家灯火的璃月港,也是多了一丝凉意。
常青山走在人静处,不禁朗道: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常青山看着那百家灯火,旁边又时不时有大船荡开湖面,繁荣不已,回想一成讲述的一幕幕,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他听完对方的故事,没多评价什么,把物品交给对方后,就告辞了。
但回去的路上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自己,我若像对方那般遭遇,又该如何?
心乱如麻,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码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已经下起了毛毛雨,他没有伞,就这样任由毛毛小雨吸附在他身上。
“是你?”
一个头上长角的倩影,撑着把红色油纸伞,静静的站立着,背后是阁楼林立的璃月大街,淡淡的细雨为对方,又增添了些朦胧的美感。
而常青山站在码头边,看着小雨朦胧,河边碧波荡漾,诗兴大发,正想念出,又听到身后有声响起,便回身一看,不曾想,却看到了一位不施粉黛的人间绝色。
对方红唇轻抿,穿着打扮并不艳丽,尤其是眼中那双几乎完美的黑丝玉腿,若隐若现。
常青山又看向对方的脸看去,脑海里立马想起了莲花,想起冰清玉洁,不蔓不枝,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这句话,他甚至有些自惭形秽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疲惫,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会很忙吗?常青山也无从知晓。
纵使上辈子看多了高颜值的女孩子,但常青山还是被惊艳到,被勾走了魂,看呆了眼。
也许是常青山的看的太过入神,甚至说有些呆滞,纵使甘雨活了千年,被人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也觉得有些羞意,娇声提醒道:“能,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
常青山闻言才晃了晃神,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脸色通红,觉得好是尴尬。
连忙转移注意力,恰逢看见有一老者架一小船欲靠向岸边,他便转身开口道:“船家,载人吗?”。
老者闻言便把船靠向岸边,他是有眼力见的,看向岸边的俩人为青年玉人,过来人表示这套路我熟,见此也是笑了笑,便喊道:
“小伙子叫老翁何事”
常青山就把他想上船一览的想法说与对方听,也不会太远,在谈好价钱后,对方也是欣然应允。
谈完后他便回头笑着,邀请甘雨道:“你好,我正想上船去玩一下,你要不要一起?”。
甘雨低着头,她本来在路上看到一个熟人,有些好奇,跟上一看,才发现是前段时间在万民堂看过的那个人。
不禁喊出声,等回过神来才觉得不妥,此时对方已经转过头来,自己也不好转头就走。
其实对于她这种长生种来说,前段时间的匆匆一见,也不过像是咋天初见,如果不是对方的五音不全,自己也认不出,估计也只是觉得眼熟罢了。
本想待会找个借口就走,却不曾想对方有这般邀请,纠结了一下,还是出口问道:“嗯?为什么?”
常青山也没想人家会答应,他对自己还是有很清醒的认知的,那句话怎么说着?一身清贫怎敢入繁华,两袖清风怎敢误人家。
虽然自己的表现确实有点猪哥相就是了,想到这不禁自己嘲讽了一下,背过神说:
“冒昧了,我听到一些事,想要找个人聊聊,不来也可以”。
说完正欲转身上船,却忽然感觉到头上的阴影,有些惊讶的侧身一看,便笑了笑,让开了位置,单手先请对方。
甘雨千年的阅历还是能分出好意和恶意的,她看得出来这个人说的是真话,邀请应该是好意的。
也有些好奇这人,想着反正今天的工作已经做完了,就打算把对方的邀请当作今天的休息吧。
不一会,俩人在船的另一头站好,老翁便在后撑着船,缓缓的驶离岸边。
微雨,清风,孤舟,还有俏佳人,放眼望去,一边是伟岸青山,一边是灯火通明的璃月港,这种景色在前世也是难求,更别说他只要一回首,就能看到真正的人间绝色。
虽然对自己有着很清醒的认知,但他还是忍不住频频回头,每次对视时的那阵心跳,配合江面远方淡淡的雾气,无一不让常青山觉得正处于人间仙境。
或许是站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吧,常青山的胆子大了不少,提起勇气提问道:
“姑娘好像认识我?”
“嗯,在那次万民堂唱歌的时候”甘雨有些窘迫道。
常青山倒是还记得那件事,就是对眼前这人没什么印象,也只能暗自感慨缘分的奇妙,又出声道:
“那我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常青山,喜欢做些有的没的,不知姑娘芳名?”
“甘雨”
“彼之甘雨,润物无声,好名字”,常青山赞叹道。
甘雨倒是不觉得什么,因为常青山没有在频频回头看她了,也抬起头,看起了这漫江碧透。
常青山夸完就不再多说什么了,突兀的安静起来,他又想起那件事情了,此刻看这些景色,目光也带上了淡淡的忧伤。
此时小船刚好也来到天衡山附近,常青山哪怕不抬头,也能看到那如同山神一般巍峨的大山。
看着面前仿佛通向云霄的高山,他不禁有了一种意气风发的感觉,忍不住仰天长啸:“啊~”
惊起周围几只鸥鹭不断争渡,就连甘雨与老翁也是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对方抽了什么疯。
可常青山可不管这些,这些天不是除了赚钱就是想着赚钱,又听了那般凄惨的故事,可憋坏他了, 难得景色这么好,嚷完后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
转头就笑着问甘雨:“甘雨小姐会念诗么?此情此景,要不要来上一首?”
甘雨闻言连忙摆了摆手,有些慌张的拒绝说:“我,我真的不会,只会听”
常青山闻言也不勉强的点点头,只是为对方体会不到这山水风光,而感到可惜,随后也不在理她,站在船头,超大声道:
“俩~岸~袁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听着耳边传来的阵阵回响,甘雨看着对方这声嘶力竭的样,也是觉得奇怪,等她把对方的话低声念了一遍,又觉得对方念的不错。
甘雨没说谎,她真的只会听,不会写诗不代表她不会鉴赏,想起刚才常青山在街边念的那一首,她又觉得对方的才华比她想的要高。
后边撑船的老翁此时也是忍不住出声了,打断常青山道:
“小伙居然还会念诗嘞,虽然我不怎么念过书,但没来由的,跟那些学堂里的学生比,就是觉得好听
不过小伙是不是弄错了,这山叫天衡山,不是万重山”
常青山闻言也是跟着笑:“是小子学艺不精了,我只是觉得万重山喊起来更大气些,就这样喊了,莫怪哈,莫怪”。
老翁听完也是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说着不打紧的话,甘雨这时候也是收起了撑着的伞,转头问向常青山:
“你好像有心事?轻舟已过万重山,倒是不错的寓意”
常青山看向对方不断眨巴的大眼睛,觉得好看极了,直到对方害羞的把头低下,他才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解释说:
“是呀,没什么会过不去的,就像我们这条小舟一样”
说着说着就把自己从一成哪里听到的事给说了出来,因为有人陪自己一起听这故事的原因,突然就觉得烦闷的心情好了不少,但最后还是向对方问了一句:
“甘雨姑娘,你觉得,迟到的正义,还算是正义吗?”
甘雨听到对方这句发问,心中也是茫然,刀未那件事她是知道的,这件事还是上任璃月七星留下来的,就是因为很难处理。
她也知道璃月给的补偿,对对方来说没什么用处,但璃月港只能这样,给大家一个交代,双方都各有各的难点。
俩人一齐站在船头沉默不语,唯有船尾的老翁还沉浸在常青山诗句里的意境里,嘴里更是不断说着妙,倒是给常青山逗笑了。
他也是来了兴趣,放着甘雨孤零零的站着,常青山跑去船尾跟老伯唠嗑了起来。
“老伯,您年龄长,知不知道这山为什么叫天衡山呀”
“哦哟,我那知道哟,这山比我爷爷的岁数都大”
“哈哈,那璃月港呢,璃月港怎么来的呀,我年纪小,平时也没人说,您给小子说说呗”
“这个呀,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倒是听说过个传说”
“什么传说?”
“这聊起来就老费劲咯,传闻这璃月港,地势一开始并不是这般平坦,周围的大山啊,也不是这么几座”
“那时候崇山峻岭的,根本就走不动人,交通难办的很”
“周围又有不少魔物,那个时候的百姓过的是真惨”
“最后是岩王爷他老人家,用了无上伟力,愣是把这些山都给磨平了…磨出了璃月港这么块地方”
“又把周围的魔物都给清理了一遍,这样大家才有了机会发展,最后也就安定了下来,渐渐地,也就变成了现在的璃月港…”
常青山蹲在一旁,静静的倾听着,心里感慨着岩王爷搬山填海的伟力,也让自己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又和老者唠嗑了会,便把钱给了对方,让老伯把船开回去,毕竟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该回去跟安安一起吃饭了。